第七十章 裂痕重重情難挽
第七十章裂痕重重情難挽
“打開它!”逆旅怪客也似乎相當激動,再一次出言催促。
周靖顫抖的手指終於極謹慎地打開了紙卷。
“呀!”三人異口同聲,發出了一聲驚呼。
所謂奇書,竟然是一張半尺見方的白紙!
紙色已略呈黃色,任什麽也沒有,一張空白的紙。
周靖駭異地望著逆旅怪客,道:“前輩,是一張白紙!”
逆旅怪客沉緩地道:“易斌臨死的話決不會假,這其中必有蹊蹺。從紙色來看,這張紙已年深月久,他把它縫在衣角之中,可見這張紙的重要,他寧願受盡酷刑而至於死不肯吐秘,這代表著易斌的氣節與忠信……”
周靖淒然道:“晚輩對易叔叔,終生負疚!”
逆旅怪客勸慰道:“往者已矣,這種變故是無法逆料的,不必自責太深。目前有幾件事必須要做,以慰死者之靈!”
周靖道:“前輩指教!”
逆旅怪客嚴肅地道:“第一、為易斌報仇!”
“這是必然的!”
“第二、從這張白紙,尋出黑箱奇書……”
“這個……”周靖大感困惑,一張白紙如何尋出黑箱奇書?
逆旅怪客江湖閱曆深,見識淵博,道:“這張白紙的本身必含有極大的秘密,可惜他不能再多一言來點破秘密,這就是奇書本身也許是一張藏書圖……”
周靖遲疑道:“可是它是一張白紙?”
“這謎遲早要揭開的,你暫妥為珍藏!”
“是的!”
逆旅怪客又道:“第三、你的身世必須查明,他曾遺言說你不姓周……”
周靖心裏升起一縷莫名的悲哀,事實已證明自己確實不是霸王鞭周公鐸的親生兒子,那自己的來曆,生身父母是誰呢?一個人連自己的身世來曆都不知道,這無疑是很大的悲哀。
逆旅怪客轉向易秀雲道:“易姑娘,你以前曾聽令尊提到過他的身世沒有?”
易秀雲道:“沒有!”她也為周靖並非霸王鞭周公鐸的親子感到震驚,如此一來,婚約更是空談了。
逆旅怪客皺眉道:“這就費解了,令尊一死,他的身世豈非永久成謎?”
周靖正想說出地靈夫人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想到那可能是一種巧合誤認,因為自己長得極像義兄甘江,而甘江的“血心”在自己身上,正如妙手書生誤認自己是他少主一樣,心念及此,把到了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逆旅怪客頓了一頓之後,接著道:“最後一點,你倆必須結合,這是令尊最大的未了的心事!”
此言一出,周靖和易秀雲皆是神色大變,兩人如今勢成水火,提這個實在不合時宜。
易秀雲憤然道:“不!”
周靖亦冷笑道:“笑話!”
易秀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逆旅怪客用眼色製止周靖,然後看著易秀雲道:“你不顧令尊的遺命?”
易秀雲怨恨地道:“他不知道我被侮辱!”
逆旅怪客急忙勸道:“這豈能稱為侮辱,誤會而已。”
易秀雲俯首不答,雖然他恨周靖,但卻撇不下這一段愛,此刻,她希望周靖向她低頭認錯。
但性格極端高傲的她卻沒想過,周靖已經向她低頭認錯很多次了,是她太過強烈的自尊、驕傲的性格、暴躁的脾氣,始終不肯原諒,反而為了泄憤差點打死周靖。
周靖方才被一統會總護法奚昆一掌震飛,又遭易秀雲淩空一擊,若非玄龜神功護體,他早已橫死當場了,易秀雲擺明了是有意要他的性命,是以原來一絲絲的回心之意已徹底幻滅。但易斌臨死的話使他進退兩難,畢竟這樁婚事是義父和易叔叔定的,如今兩人都過世,若是不遵從,豈不讓他們死不瞑目?現在易秀雲首先反對,他正求之不得,當下冷笑道:“我侮辱你?我可是拜你易大小姐所賜,幾次差點丟了性命。”
易秀雲氣的發抖,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周靖又道:“我周靖也高攀不起,此事不必再提。”
易秀雲滿臉憤恨之情,恨不得再出掌打死周靖。
逆旅怪客目光灼灼逼人,沉聲道:“周靖,你與她的婚事乃雙方家長生前作主所訂,你豈能憑一時的意氣而撕毀婚約,你將何以對兩位老人在天之靈?”
這番話義正詞嚴,聽得周靖悚然而震!但怨抑在胸,加上本性強傲,使他不肯低頭,淡淡地道:“在下還不想死的太不值!”
逆旅怪客道:“她是無心傷你……”這話其實並不真實,第二次可以算是無心,但第一次卻是真想要周靖的性命,易秀雲的性格,一旦極端起來,為了泄憤根本不顧後果。
周靖心中恨意甚濃,不屑地發出一聲冷嗤。
易秀雲亦是越發恨死周靖,冷哼了一聲,撇開話題道:“前輩援手之德,小女子永記不忘,現在擬將先父遺骨負回家園故址,備棺安葬,以安先靈,前輩有事就請便吧!”說著,抱起她父親的屍體,電閃落坡而去。
周靖怔怔地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心裏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滋味。雖然他惱恨她心狠手辣,無意再續這段情,但仍是難免有一絲悵惘。
逆旅怪客以長輩的口吻斥責道:“周靖,你大錯而特錯了!”
周靖不服道:“晚輩錯在何處?”
逆旅怪客道:“當初解除婚約,是你主動,這對一個無辜少女的自尊心打擊太大,你應該向她請求原諒!”
周靖心中憤憤不平,冷笑道:“向她求原諒?晚輩何嚐不曾如此,可換來的是先後兩次,幾乎一命不保,現在是她不肯,晚輩問心亦無愧了!”
逆旅怪客道:“都說了她無心傷你,那是意外!”
周靖道:“就算第二次是意外,第一次卻是存心要取晚輩性命。而且她傷人之後的態度讓人心寒!”
逆旅怪客有些理屈詞窮,道:“她曾援手過你。”
周靖道:“在下也援手過她,還替她擋掌受過傷,已經不欠她什麽了。”他倒不是覺得這有什麽了不起,隻是被逆旅怪客一再相逼,好像事情完全是他的錯一樣。他也知道自己做錯了,隻是易秀雲做的更加過分、絕情。他欠的債已經足夠還清了,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問題了。
逆旅怪客道:“你如何對你父親和易斌在天之靈交代?”
周靖心頭一震,仍道:“晚輩相信兩位老人家會寬宥晚輩事非得已!”
周靖雖然是一個重孝之人,但也懂得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一旦錯了,就將後悔終生!
他又想起了那位獨臂書生徐文所說的話:“婚姻大事,要追求自己心中所愛,豈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往日他並不理解也不讚成這句話,現在他倒是有些理解和認可了,的確婚姻是一輩子的事,需要慎重,不可勉強。
逆旅怪客道:“你已決定與她決絕了?”
周靖冷冷地道:“當然!天底下女人又不是隻有她易秀雲一個,在下也不敢跟一個動輒便要殺人的女人在一起。”
逆旅怪客搖了搖頭,知道無法再勸,轉移話題道:“你傷勢相當不輕。”
這一提醒,周靖又覺得渾身傷痛難忍,他傷的這麽重,又是拜易秀雲所賜,道:“是的,晚輩就此別過。”
逆旅怪客驚聲道:“什麽,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