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癡心付流水
第十九章癡心付流水
天台魔姬一眨不眨地著急注視著徐文的情況。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慢慢地消逝。
鬥轉星移，寒風沁人，距天亮已不遠了。
地獄書生徐文睜開了雙眼，模糊地發現身側的人影。他的腦海還是渾噩一片，意識仍在若有若無之中，經過了許久，眼前的人影逐漸清晰，意識也跟著回複。
“是她！”他在心裏暗叫一聲，單手撐起，坐了起來。
天台魔姬喜不自勝地道：“兄弟，你……終於活過來了！”
徐文一怔，他隻記得入林療傷，而後猝然遇襲，以後便什麽也記不起來，這“活過來”三個字，使他驚詫不已。驚聲道：“什麽，你說我活過來？”
“是的，你已死了一次！”
“怎麽回事？”
天台魔姬道：“你正在行功之時，突然來了一個身材偉岸的錦袍蒙麵人……”
徐文驚聲道：“錦飽蒙麵人？”
“不錯。”
“以後呢？”
天台魔姬道：“他向你第一次下手，我剛好趕來，引開了他。可是……我不是他的對手，我從未失過手的暗器‘素女神針’竟然傷不了他……”
徐文神情怪怪地道：“噢！他是何許人物？”
“他不肯報來曆，也不肯說對你下手的原因……”
“噢！再以後呢？”
“他製住了我，點我殘穴，幸虧我能‘解穴衝脈’之術，沒有受害……”
“還有呢？”
“他第二次向你下手，我解穴衝脈不及時，來不及阻止，但我以另一種暗器傷了他，在他的頭頂上留了記號。他第二次轉向我下毒手，我以‘閉穴封脈’之術詐死騙過了他……”
“你沒有受傷？”
天台魔姬心有餘悸地道：“有，致命之傷，但我能在瞬息間自愈。”
徐文站起身來，冷冷地道：“你的故事講完了？”
天台魔姬一聽語氣不對，粉腮一變道：“故事？什麽意思？”
徐文不屑地道：“故事很精彩，很動人！但你似乎沒有盯蹤在下的必要……”
天台魔姬一怔，道：“我……盯蹤你？”
“這是比較客氣的說法。”
“如果不客氣呢？”
徐文冷冷地道：“你不必纏我，我對你不感興趣。”
天台魔姬氣得嬌軀直抖，粉麵泛了白。
徐文接著又道：“你說的身材高大英偉的錦飽蒙麵人我認識。”
天台魔姬憤恨至極地道：“你認識？”
徐文道：“嗯！不但認識，而且關係很深，他內著‘天錦衣’，不懼刀劍暗器水火，所以你的繡花針傷不了他……”
天台魔姬訝異道：“天錦衣？”
“不錯！”
天台魔姬這才明白何以自己從未失手過的“素女神針”會失效，原來那錦袍蒙麵人居然穿著和昔年淩波仙子東方慧所穿的護身寶衣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天錦衣。
天台魔姬問：“他是誰？”
徐文冷笑道：“幹脆告訴你，他是我父親，他能殺我嗎？你編的故事不攻自破了！”
天台魔姬驚得目瞪口呆，驚聲道：“他……是你父親？”
“一點不錯！”
“可是他蓄意要毀你……”
“不必再說了！”
天台魔姬實在大感費解，若是徐文所言屬實，那的確無法理解之前發生的事，虎毒不食子，天底下斷無父親加害兒子的道理。唯一解釋便是那人隻是和地獄書生父親裝扮一樣，另有其人。便道：“地獄書生，我說的是實話，信不信由你，也許他的裝束與令尊巧合！”
徐文向來是一個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的人，固執道：“不會有這等巧事！”
天台魔姬道：“我在他頭上留了記號。”
徐文道：“這一點在下會去查證！”
天台魔姬又道：“還有……”
徐文不耐地道：“再見了，在下要辦的事很多，沒閑工夫奉陪。”
天台魔姬本想說出神秘中年婦人現身的經過，被他這兩句冷酷無情的話激得怒憤填膺。想自己拚死維護他，差點喪命，又用自己的血來救他，結果卻換來如此冷血無情的對待！眼圈一紅，厲聲道：“地獄書生，你是個冷血動物，半絲人味都沒有……”
徐文冷哼了一聲道：“就算是吧，再見！”聲落，人已在數丈之外，再閃而沒。
天台魔姬嬌軀如花枝般亂顫，目眥欲裂，她舍命救他，以自己的血換回了他的生命，想不到落得如此下場，心中的委屈和那一股怨毒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猛一跺腳道：“我不殺你誓不為人！”說著，豆大的淚珠簌簌而下。她實在覺得太委屈了。
忽地，傳來一聲女子的歎息。
天台魔姬驚聲道：“誰？”
隻見不遠處小樹林中，走出一個麵目奇醜的黑衣女子，正是恨世魔姬。
天台魔姬抹了抹淚痕，道：“前輩，是你？”
恨世魔姬看著她，帶著幾分憐憫又帶著幾分譏笑，冷冷地道：“我提醒過你，像地獄書生這樣冷酷無情男人，你的一片癡心隻能付之流水。”
天台魔姬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恨世魔姬歎口道：“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是很痛苦的。”
天台魔姬恨恨地道：“世界上男人都是負心薄幸，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恨世魔姬道：“這樣說是以偏概全了，天下男人那麽多，不見得每個人都是地獄書生這樣的渣男人。”
天台魔姬驚訝無比地看著她，難以置信地道：“恨世魔姬居然會說這樣的話！你真的是恨世魔姬黃紫芳？”
恨世魔姬道：“你以為呢？”
天台魔姬道：“那二十年前，據說你被天下第一美男子拋棄，從而恨世，專殺年青男子！”
恨世魔姬道：“我不想說這個。”
天台魔姬咬了咬下唇，恨恨地道：“我非殺了他不可！”
恨世魔姬看著她道：“你真能下手殺他？”
天台魔姬一怔，咬牙道：“當然，我天台魔姬豈是任人欺侮的？我能救他也能殺他！”
恨世魔姬道：“但願你真能殺的了他。”說完，身形一彈，如飛而逝。她覺得，的確像地獄書生這樣的男人，實在沒有活在世上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