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禁地傳說
暗白的夜色下,巨型犛牛和幾頭雪狼一起拉著由棺材製作的大雪橇,快速地奔跑在皚皚白雪上。
雪橇沿著最緩的坡度,朝太白嶺上的一個相對低的隘口駛去,雖說繞了許多路,但太白山脈高達萬米,想直上直下翻越它有點不現實,況且拉雪橇的雪獸們也受不了。
隻有翻越巍峨的太白嶺,才能看見太白山脈的腹地,那是一片近萬裏方圓的、終年被白雪覆蓋的極寒山區。
跨入重巒疊嶂的極寒山區後,他們在任何地方都可能找到冰魂草,隻是要耗費很多的精力和足夠好的運氣。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當務之急是找到竹葉青,從幽魂猞猁的學舌中可以聽出來,她肯定是遇到危險了。
想找到竹葉青有兩條線索:第一,竹葉青之前帶隊來過太白山脈,還不止一次,他們曾在山上留下幾個隱秘的棲身之所,眼下薑峰等人隻要沿途找到那些棲息之所,說不定就能找到她;第二,幽魂猞猁肯定知道關於竹葉青的更多線索,而且它既然前來挑釁,在不得手的情況下就不會罷休,他們隻需耐心等待,它就一定會出來,然後眾人合力抓住它,再設法逼它“說”出她的下落。
寬大的雪橇上,碎骨坐在前端,手持韁繩,指揮著雪獸們前行,薑峰和岩雄並排坐著,依靠在它毛茸茸且溫暖的背後。
隻有仇古孤零零地坐在雪橇後端,一個人喝著悶酒,不僅是碎骨,隊裏的其他人都不願和他靠近,誰都不知道這陰森森的老鬼什麽時候會動歪腦筋,偷偷下隻鑽心蠱什麽的。
“岩兄,這鬼地方怎麽常常能看見棺材,我一路上都遇到十幾口了。”薑峰指著不遠處半掩在白雪中的棺材說道。
“看見那些雪鬆了沒有?”岩雄指著遠處依稀不清的幾株雪鬆樹,道:“都是上山尋寶的獵師們自己做的,有些獵師同伴死在這裏,不想帶著屍體,又不想看到屍體被雪獸吃掉,就砍棵雪鬆做口棺材將屍體掩埋掉。但是有些棺材埋得太淺,雪獸的鼻子又非常靈敏,嗅到血氣就會將棺材挖出來,吃掉裏麵的屍體。”
“如果你死了,是想直接埋在這裏,還是想被燒成骨灰帶回去?”微醺的仇古,冷不丁地問道。
“呸!老子才不會死在這裏,老子是老天爺的兒子,隻會老死在床上。”岩雄似乎很忌諱死,但轉念一想,常年在荒野中闖蕩,想一帆風順也不太現實,他猶豫著說道:“我若死在這裏,千萬別燒,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你們要是不想費事埋我,就把我的屍體丟在雪中,讓雪獸吃掉也是好的。”
“我恰恰相反,寧願被燒成灰,也不想被雪獸吃掉。”仇古說道。
“你體內都是毒蠱,沒有雪獸願意吃你,哈哈!”岩雄爽朗地笑道。
仇古也笑了。
薑峰沒笑,既然聊到死亡,就說明這裏危險重重,他納悶地說道:“這裏除了危險的雪獸和稀少的冰魂草,真想不到還有什麽天靈地寶,怎麽會吸引一批又一批的獵師前來呢?”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岩雄提起酒壇,咕咕地喝了幾口,攬著薑峰肩膀說道:“這裏可是冰係獵師的聖地,除了各種冰魂草,冰魂果,冰蟲晶,冰獸核等,還有不少禁地,每個禁地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寶物。七十年前,烏婆就在一處禁地中,找到了一具遠古冰龍骨骸,賣了七千萬枚赤幣,嘖嘖,夠我吃喝票賭一輩子了!”
七千萬枚赤幣就是七十億枚金幣,薑峰不敢想象它們堆在一起是什麽樣的規模,但是話又說回來,烏婆一生一百多年的積攢,寶藏會達到何等驚人的地步呢?
“這裏都有什麽禁地?”薑峰思忖片刻,好奇地問道。
“大大小小十幾個呢,最有名的是白骨深淵,在山區腹地中,不難找,但沒有人敢進去。”岩雄指著北方說道:“最凶險的是黑暗之門,在太白山脈區的最北端,據說它是通往令一個世界的大門。還有非常隱秘的冰魔古墓,裏麵隱藏著冰係最凶魂器,但上千年來它隻存在於傳說中,誰也不曾找到過它。”
“別幻想了。”仇古打擊道:“多少獵師前來尋找冰魔古墓,全部铩羽而歸,我們在他們中隻能算得上凡夫俗子,得有多好的運氣才能找到它?況且,墓前一定有非常強大的凶獸鎮守,以我們的實力,就算找到它,也不可能打過守墓獸吧?”
“冰魔死了上千年了,守護獸早死了吧?”岩雄說道。
“有可能。”仇古沒有否認:“但是,一千多年都沒有人找到它,說明它藏得非常隱秘,豈是我們隨便就能找到的?”
“我就這麽一說,你和我抬啥杠啊?”岩雄不爽地說道:“還有,別用那種陰嗖嗖的眼神看著我,感覺怪瘮人的。”
仇古轉移目光,自顧喝酒,沒再說話了。
翌日,黎明。
一陣粗沉的鼾聲把薑峰吵醒,他從暖和的獸皮中伸頭來,吃驚地發現其他人都消失了,雪橇上隻剩下自己一人。
“我操!”
他驚呼一聲,猛然坐了起來,慌亂地環顧周圍一圈才鎮定下來。
雪橇上的生活物品和食物都在,幾頭雪狼和巨型犛牛也在,它們蜷縮在雪地中,正打呼呼大睡,其中巨型犛牛還打著響亮的鼾聲。
雪橇旁有幾串腳印,薑峰可以輕易地判斷出,是碎骨岩雄和仇古留下的,他們並沒有丟下他,隻是暫時離開了。
他趕緊抓起血鴉刀,在黎明的凜風中,沿著腳印向兩裏外的一塊被雪覆蓋的巨石走去。
走到巨石前,他發現巨石有被移動的痕跡,就繞到巨石後麵,看見巨石下麵有一個密室,裏麵有火光閃耀。
“這就是你們說的臨時棲身之所?”他沒有跳進密室,隻是趴在雪中,伸著腦袋朝裏窺看。
約七八米寬的密室內,隻擺著一張冰桌,其上放著一盞燃燒的油燈。碎骨,岩雄,仇古都在,正仔細地打量著密室內的蛛絲馬跡。
“我們有好幾個臨時棲身之所,這隻是其中之一。”岩雄抬頭看著薑峰。
碎骨在冰桌邊撿到一團染血的綁帶,將它撿起來嗅了嗅,然後用手比劃幾下。
“她來過。”仇古翻譯道:“但在昨晚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