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得刀
“小子，那個老鬼實力深不可測，你可別招惹他。”劉氏見薑峰跑了出去，開口提醒道。
“我有分寸。”薑峰撂下一句話，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娘，你怎麽知道這是凶紋虎的皮？”肉丸拿著巴掌大的赤紋虎皮，不解地問道：“它真有那麽值錢？”
“我年輕時可是野牛城最美鑒寶師，什麽寶貝沒有見過？”劉氏隨口說道，目光始終望著門口，不解地說道：“也不知道那老頭什麽來曆，薑小子為什麽要跟上去？”
“娘，要不我跟去看看吧？”大山擔心地說道。
“那小子比鬼都精，應該不會吃虧。”劉氏轉回目光，道：“算了，吃飯吧。”
浩繁的星鬥遍布夜空，微凜的清風徐徐吹過。
老毛驢背上綁著一塊大木板，其上整齊地捆著二十大壇酒，足有幾百斤重，但它卻步伐依舊，仿佛沒馱任何東西。火麒麟歪歪扭扭地走在驢身邊，似乎琢磨著找個地方睡覺。
“喂！”薑峰的悲憤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我爹死了，我娘死了，我兄弟姐妹，九個老婆，城中幾十萬人都死了，你難道不該去祭拜一下嗎？”
火麒麟停下腳步，沒有轉臉。
“你手上染的血是幹了，但你精心培養的弟子們，仍是洪老賊最凶狠的爪牙！”薑峰憤怒地追上火麒麟：“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難道你心中一點愧疚都沒有？！”
“也對，該去看看老朋友了。”說著，火麒麟調轉方向，領著老毛驢向野牛城的放向走去。
薑峰則一路無語，跟在老毛驢的身後。
來到野牛城北邊，近幾十裏的空地上，埋葬著幾十萬屍骸。高高矮矮的墳塋，宛如堪比夜幕中的繁星。這些屍體都是李鍾、薑峰和劉氏一家埋的，有名有姓的都豎了一塊簡陋的墓碑，沒有姓名的就挖了一個個大坑，把他們埋在一起。
剛掩埋屍體的半年裏，屍體被食腐野獸扒到的到處都是，場麵一片狼藉，臭氣籠罩了野牛城整整一年。這兩年屍體都腐爛光了，墓地方才死寂下來。
火麒麟通過碑文，順利找到老城主的墓，也就是一個小土包，但他拿過一壇酒還沒坐下，薑峰就猛地跪倒在墓前，呼天搶地嚎哭起來。
“爹啊！你的老朋友來看你了，生前你是一方英雄，廣交天下豪傑，死後卻蜷縮在尺寸泥土中，無人問津！爹啊，你六年前盛情招待的老朋友終於來了，但你死也想不到，你老朋友的最中意的弟子，最後卻要了你的命，要了娘的命，要了城中幾十萬百姓的命啊！”
哭聲極悲，跪伏在墓前的薑峰，仿佛馬上就要暈死過去。
“別演了，你根本不是九少主。”火麒麟神情淒然地坐在墓前，打開一壇酒，先在倒一些在地上，然後自顧地喝了起來。
“你咋知道？”哭聲戛然而止，薑峰尷尬地爬了起來。
“九少主好麵子，沒你這麽不要臉。”
“嘿嘿，那你為何送我酒葫蘆，它是一件很珍貴的須彌之器吧？”
須彌之器就是空間寶物，外麵上看似渺小，其實內有乾坤，隱藏著非常大的空間。
“因為愧疚。”火麒麟說道。
“好吧，我的確是冒牌貨，但我現在是野牛城城主，發誓要重建它，如果你心存愧疚，難道不應該出點力嗎？”薑峰的目的顯露出來了，他就是想要更多的寶物。
“應該。”火麒麟點頭說道：“先讓我在這坐一會，陪陪老朋友，然後咱們再聊。”
“好。”
薑峰也沒有離開，他怕自己一走，這個老頭就跑了。於是，他在幾米開外，隨便找了一個墳塋，依靠著睡去了。
黎明時分，天色漸亮。
天地間飄蕩著一層薄薄的寒霧。
火麒麟就這麽坐在墳前，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喝酒。一直佇立在他身邊的老毛驢，倒是打起了響亮的鼾聲。
薑峰被寒氣凍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火麒麟的背影，不知道為何，一看到那老頭腦門上的幾個稀毛，他就想起前世住的窯洞頂上的隨風搖曳的枯草。
“你為什麽要重建野牛城？”火麒麟身邊橫倒著十幾個空酒壇，滿身都是酒氣，但他的語氣似乎清醒了一些。
薑峰走到李鍾的墳墓前，神色肅然地說道：“我發誓要重建野牛城，不是為了這數清的怨骨，隻為鍾叔一人。當然，我也有一顆稱霸一方的雄心，上輩子我是個窩囊廢，這輩子我想做點男人該幹的事。”
“嗬嗬，倒也實誠。”火麒麟微微一笑：“說吧，想要什麽？”
“當然越多越好，什麽金銀啊，珠寶啊，稀世武器和絕世秘籍啊。”薑峰貪心地笑道。
“這些，你守得住嗎？”
“呃。”薑峰不由語塞，匹夫沒有實力懷璧就是一種罪，這個道理他也懂。他思忖片刻，道：“要不你收我當弟子吧？”
火麒麟搖了搖頭，道：“我之所以沒殺那十幾個徒弟，就因為他們太優秀了，每一個都經過地獄般磨礪才成長起來的。當然，這也是因為我對他們的嚴厲，我曾給他們布置過各種凶險的任務，但他們沒讓我失望過一回，因為隻要失敗一次都是死。作為一名絕世殺手，可以隱忍不出手，但絕不能失敗。”
“失敗一次就是死？”薑峰縮了縮腦袋，畏懼地說道：“那還是算了吧。”
“不過我告訴你三條殺手信條。”火麒麟思忖一下，道：“第一，隱忍，絕不能冒然出手，出手就是必殺；第二，精準，找到獵物的弱點，將全部的力量和魂力都集中在一招，一招斃命；第三，無情，就算弑父斬子都不能眨一下眼！”
“如果經過一段時間磨礪，第一和第二點我能做到。”薑峰笑著說道。
火麒麟站了起來，走到薑峰麵前，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仿佛能將他身體的一切都看透：“你的魂源是很好，最符合你的武器是業火刀。”
說著，他轉臉環視墓地一圈，然後對著遠處的一座小土墳抬起手掌，五指陡然曲抓，墳內隨屍骸一起被掩埋的武器，“砰”地一聲穿出土層，疾速飛到他手中。
這是一柄古樸橫刀，刀身長兩尺，刀柄長九寸，沒有護手，刀鞘和刀柄都捆著快要尚未腐爛的麻繩。
“這是業火刀？！”薑峰瞠目結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