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別像個懦夫一樣,跟我上去!”大雪中,李鍾緊抓薑峰的手腕,不容置疑地說道。
“你在城中生活了一輩子,見過它的繁榮強盛,對它有感情,可是我沒有啊,我重生後這城已經是一片廢墟了。”薑峰拒絕道:“況且,這座城已經被盜匪洗劫無數次了,你還在乎多一個鬼?”
“就算野牛城如此不堪,隻要有我們在,它也是一座城,但是它絕不能淪為妖魔鬼獸的巢穴!”李鍾轉臉看著薑峰,眼神堅毅且飽含期待:“不管什麽城,城主都是一顆太陽,城中將士和子民會圍繞著他,尊敬他,追隨他,和他一起共榮辱。城主大人,請勇敢一些吧,你現在的樣子,不會有人追隨你的。”
“我就聽不得別人說這種的話。”李鍾的話把薑峰最後一點尊嚴給激發起來,他掙脫李鍾的手,率先朝小樓走去,怒道:“死就死吧,這樣窩囊活著也沒意思,跟我上!”
倏地,穿透力極強的歌聲再次起縈繞在廢墟般的城中,同時二樓的房間中重新亮起燭光,原本殘破的窗戶詭異地變得完好,窗紙上的女子側影仍在優雅地梳妝,乍看尚能引人遐想。
“吱呀。”
隨著一道瘮人的聲音響起,樓上的房間老門被薑峰推開。
房間內,充斥著一股嗆人的黴味,牆角掛滿了蜘蛛網,一張覆滿塵土的梳妝台上,放著一根紅燭,燭火搖曳中,坐著一個長發飄飄、身姿曼妙的女子。她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紫紗,側對著薑峰,正拿著小木梳仔細地梳著頭發,可以清楚地看見她嫵媚嬌豔的側臉。
“相公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呢,人家唱了這麽久才來。”女人一邊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容貌,一邊搔首弄姿地哀怨道。
“別他媽裝了!下回出門前多塗著脂粉,屍臭味都快衝到天際了。”薑峰緊握著半塊板磚,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
“妖孽,你來我野牛城所為何事?”李鍾手中拿著一根生鏽的鐵棍,正義凜然地喝道:“老夫奉勸你速速離開,如若不然,定叫你魂飛魄散。”
被輕易識破後,原本一臉妖嬈嫵媚的女子,麵孔迅速幹癟變黑,嘴中生出兩顆尖銳的獠牙,雙目也變得猩紅恐怖。
“沙沙。”女屍鬼站了起來,幽然地朝薑峰走去,聲音沙啞:“魂飛魄散,就憑你們手中的鐵棍和磚塊?”
“城主別怕,從氣勢上看,它不過是一頭普通的一階屍鬼,沒什麽大不了的。”站在薑峰旁邊的李鍾,小聲地說道。
“一階?!”本來就緊張的薑峰,心中更慌了:“上階的屍鬼都可以飛簷走壁了吧?”
一階屍鬼的實力等同一階凶獸,雖然屬於最低級,但也足以對付十個壯漢了。李鍾在沒斷臂之前,或許還有點實力,但斷臂加上常年饑寒交迫,實力已經蕩然無存了。薑峰更是一個魂脈封閉的瘦弱青年,讓他對付上階的凶鬼,連萬分之一的勝算都沒有。
“雖然瘦了點,倒也年輕,血液肯定甘甜好喝。”女屍鬼陰寒地打量著薑峰,伸出鮮紅的舌頭,舔舐一下獠牙。
“妖獠受死吧!”李鍾大喝一聲,揮起手中的鐵棍,像一頭憤怒地老獅子,憤然衝向女屍鬼。
“鐺!”
隨著一聲金鐵交鳴響起,女屍鬼的利爪輕易地抓住了李鍾掄下去的鐵棍,任他如何使勁都沒有一點鬆動的可能。
“沙沙,就這點力氣?殺隻雞都很困難吧?”女屍鬼看著李鍾憤怒的樣子,語氣中充滿了鄙夷。
“城主大人,它已經被我控製住了,快上啊!”李鍾急迫地大喊道。
控製你妹,明明是你被它控製住了!薑峰雖然這麽想,但此時若不出手,李鍾肯定會被它殺掉。於是他心一橫,掄起手中板磚,硬著頭皮衝了過去。
孰料,薑峰剛急衝兩步,女屍鬼就猛然甩動手臂,將緊握著鐵棍的李鍾,連人帶棍一起從窗戶中甩了出去,緊接著,它迅速抬起利爪,輕易抓住了頭頂即將掄下來的薑峰手腕。
薑峰感覺到自己手腕不是被抓住,而是被一隻可怕的鐵鉗夾住,但情急之下他也想不了那麽多,直接甩起左臂,企圖給女屍鬼來一記左勾拳。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女屍鬼輕易地側了一下腦袋,躲過了他的攻擊並直接張開了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腕。
“啊!!”
雖然樓下的街道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但李鍾的身子骨還是差點被摔散架了。可當薑峰的慘叫聲傳來,他還是強忍著疼痛,撿起鐵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當然磕磕絆絆地衝到二樓時,令他沒有想到的一幕出現了。
隻是幾分鍾的時間,廝殺的場麵就消失了。
隻見,女屍鬼重新變回嫵媚的樣子,像一個溫順的妻子般,正在給薑峰包紮手腕,驚魂未定的薑峰,身體顫抖得像一個篩子。
“這是怎麽回事?”李鍾傻眼道。
“這樣就不會流血了。”女屍鬼雙頰泛著桃紅,嘴唇愈發紅豔。
薑峰臉色則蒼白如紙,看上去很虛弱。
包紮完畢,女屍鬼從腰間掏出一串老鼠幹,交給薑峰,關心地說道:“看你瘦的,這些拿回去熬點湯喝,好好地睡上一覺,將血氣補回來,明天我親自為你狩獵,給你捉些好吃的。”
這溫馨的場麵,儼然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妖獠,休要蠱惑城主,看棍!”李鍾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仍然甩起胳膊就朝女屍鬼夯去。
“別瞎鬧了,你又打不過它。”薑峰接過女屍鬼手中一串老鼠幹,阻擋在李鍾麵前,道:“咱們還是回去吧,我困了。”
“城主,你——”李鍾見薑峰一點銳氣都沒有了,不竟有些惱火。
“要打你打,我就不陪你折騰了。”說著薑峰就提著老鼠幹,歪歪斜斜地走出房門,下樓去了。
李鍾悻悻看了看女屍鬼,然後急忙朝薑峰追去。
樓下,街道上一片蒙白,李鍾攙扶著醉漢般的薑峰,狼狽地離開了。
“小相公,娘子會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女屍鬼趴在窗口,看著下麵薑峰的背影,溫柔地笑道:“千萬別想著逃跑噢,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的,咯咯。”
“城主,這是怎麽回事?”繞過一條街道,李鍾方才神色慌張地問道。
“你養過雞沒有?”薑峰臉色黯淡地說道:“這個女鬼想把我圈養起來,不停地給她提供新鮮的血液。剛才你被甩出去那一會,老子就被它吸了四百cc的血。”
“原來是一頭嗜血屍鬼!”李鍾怒道:“咱們得想個辦法,宰了它!”
“你少來,咱倆都是手無寸鐵的弱雞,拿什麽宰它?”薑峰絕望地說道。
“難道城主想當它的移動血囊,任由它把你吸成一具幹屍?”
“鬥不過它,我們不能逃嗎?”
“被它盯上,我們是不可能逃掉了,眼下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和它拚個魚死網破!”李鍾神情凝重地說道:“隻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搏出一條生路。”
“那你也得想個有效的辦法啊!”薑峰無奈地說道:“又不是抓野雞和兔子,僅憑板磚和鐵棍,咱們可有一絲勝算?”
“哼,對付這個低階妖獠,我有一萬種辦法。剛才是我莽撞了,這次我定會想一個萬全之策。”李鍾信心滿滿地說道。
回到住處後,李鍾點起一根卷煙,擰著眉頭,極力地思索著滅鬼策略。
薑峰則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癱靠在牆角,望著火堆上跳動著火焰,一臉生無可戀。
“有了!”思索良久,李鍾猛然大叫一聲,眼中射出兩道智慧的光芒,道:“城主,這次一定能宰了它!”
薑峰耷拉著眼皮,懨懨地看著他,不抱希望地說:“說來聽聽。”
“童子尿,就是一種對付嗜血屍鬼的辦法!”李鍾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已經是個老頭了,怎麽還這麽天真?”薑峰忍著怒氣,道:“我們上哪去找童子尿?又有什麽辦法逼它喝下去?生活在這鬼地方,我已經夠慘了,現在又被吸血鬼盯上,你就別氣我了。”
“隻要將尿潑在它身上即可,無需逼迫它喝下去。”李鍾認真的盯著薑峰,道:“城主大人請再相信我一回,我是不會騙你的。”
“好啊,去哪找童子尿?”
李鍾沒有回答,而是抱起身邊的舊陶罐子,將裏麵的水“咕咕”飲掉一半。
“你都五十多了吧,還是個童子?”薑峰瞠目結舌地說道:“簡直是人間悲劇啊。”
“我對女人不感興趣。”李鍾放下水罐,一本正經地說道。
“把剩下的水給我。”薑峰尷尬地笑道:“我也是童子。”
“你不是。你曾經有九個妻妾。”李鍾說道:“我說的是你身體的前主人。”
“他十八歲就死了,竟然娶了這麽多妻妾?精力夠旺盛的啊!”薑峰吃驚地說道。
他們聊的是真正的九少城,那個威名赫赫的不死鳥,眼下的薑峰連他一根腿毛都不如。
“除了風流,九少城就是天底下最頂尖最完美的天才。”李鍾痛心疾首地感歎道:“如果再讓九少城修煉三年,咱們野牛城怎會落得這般田地?”
“人都死了,我已重生三年,別整那些沒用的。快把水罐給我,我真是童子,嗯,至少靈魂還是純潔的。”
…………
雪越積越深,寒寂的街道上已經覆蓋尺把厚了。
“鍾叔,這招真的管用嗎?”街角陰暗處,薑峰抱著一罐熱氣騰騰的尿,戰戰兢兢地詢問:“如果不行,咱們可真就死翹翹了。”
“童子尿對於嗜血屍鬼而言,就如火油澆身般可怕。”李鍾也抱著一罐騷味衝鼻的尿液,目光堅毅地望著不遠處的小樓,樓上的燭光已熄,漆黑的破窗口猶如一隻黑洞洞的古井:“它剛吃飽血,現在應該睡下了。如果城主不放心,我就一個人去。”
“此計甚好,你去吧,我替你打掩護。”薑峰無恥地說道,完全不顧及李鍾是個殘疾瘦弱的大叔。
忽然,他們感覺到背後一陣刺骨寒氣襲來,隨後兩隻毒蛇般可怕的鬼爪,幽然掐住了他們的後頸。
“敢動一下,本仙姑就掐斷你們脖子?”他們兩人中間,赫然出現一張雙目血紅、獠牙森白的猙獰鬼臉。
“咕!”
薑峰咽了一下口水,渾身寒毛直立,雙腿發軟,腦中一片空白。
“好狡詐的妖獠,竟然洞悉了我們的計策?”李鍾雖然身體站得筆直,但沒有多少懼色,反而是一臉凜然。
“想用兩泡尿對付本仙姑?沙沙,你們還真是幼稚啊!”女屍鬼沙啞地笑道:“你們現在有兩條路,一是被我扭斷脖子,二是把罐中的尿喝下去。”
“哼!”李鍾勃然大怒,道:“今日之辱李某記下了,日後必定加倍奉還!”
薑峰見李鍾如此剛正,以為他要和女屍鬼來個魚死網破,孰料,他剛說完就單手提著罐簷,將罐子裏的尿液一飲而盡!
“不是吧?!”薑峰徹底傻眼了,李鍾喝尿比喝酒還爽快,連眼都不眨一下,足見求生欲多麽強烈。
“嗝。”
飲盡後,李鍾還打了一個騷氣滿滿的尿嗝。
“這麽痛快?幹脆把我的也喝了吧。”薑峰把自己的罐子遞到李鍾麵前。
“不想死的話就趕緊喝。”說著,女屍鬼就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在薑峰的肩頭,貪婪地吸起他的血。
“啊!!”薑峰慘叫一聲,連忙舉起尿罐,道:“我喝,我喝!”
女屍鬼一旦見血,不管他做什麽,怎麽哀求都沒用了,最後硬生生地被吸去幾百毫升的血量方才罷手。
“尿我已經喝了,怎麽還吸我的血?”薑峰臉色煞白,雙腿打晃,眼神充滿了絕望。
吸完血後,女屍鬼的容貌再次變得嫵媚妖豔,她輕輕拭去嘴角血跡,羞怯地笑道:“相公實在誘人,一時沒忍住。”
“一直和你過不去的,是旁邊那個老不死的,你不吸他,光逮我一個人吸是啥意思啊?”薑峰悲憤地說道。
“哼,這個老東西陽氣太重,血必定像烈酒般難喝。”女屍鬼看了一眼李鍾,嫌棄地說道:“除非沒有食物,不然本仙姑才懶得吃他。”
“不管人、獸、鬼、妖,都要遵守諾言,尿我已經喝了,現在可以走了嗎?”李鍾仍是一臉凜然。
“走是可以走,但我心疼我家相公,舍不得他太快死,這樣,你們每天給我準備一罐人血,從今往後我就住在這了。千萬別想任何歪主意,更別想逃跑,不然本仙姑會讓你們死得極度淒慘!”
說完,女屍鬼宛如幽靈般,悄然消失在他們背後,雪地中連一雙腳印都沒有留下。
嚴重失血的薑峰,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昏厥了。
…………
翌日。雪霽。
明亮的陽光普照大地,滿城熠熠刺目。
薑峰睜開沉重的眼皮,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火堆上咕咕地煮著一鍋香噴噴的老鼠湯,李鍾正對牆角的罐子撒尿,看樣子他昨夜喝了不少水,尿都攢了三罐了。
“你在幹什麽?”薑峰吃力地坐起來,拿起碗去盛湯。
“我現在可以肯定它怕童子尿了,等攢夠幾罐尿,就去將它殺滅。”李鍾一臉憤色地說道。
“再給我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我遲早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薑峰狠狠地說道。
“城主不相信我?”李鍾吃驚地轉臉看著薑峰。
“從今天起,我絕對不會再信你一個字!”薑峰一邊喝著湯一邊怒罵道:“禍是你闖的,後果全是我承擔的,我他媽找誰說理去?”
“沒保護好城主,是我失職,按理來說我應該以死謝罪的,但——”
“少來這套!坐下,快點把湯喝完,我們趕緊逃吧!”薑峰催促道。
李鍾走到薑峰身邊,蹲下,擅自解開他手腕的繃帶,讓昨夜女屍鬼留下的咬痕顯露出來。
隻見,薑峰手腕上兩個錐子大小的血洞,已經變成黑紫色,周圍的皮膚上也出現了一點點青斑。
“這是什麽?”薑峰看著自己的手腕,驚恐地說道:“我中毒了?”
“屍毒,不出十日,城主必定會變成一頭厲鬼,但在此之前,那頭妖獠一定會將你吸成一具幹屍。”李鍾神色凝重地說道:“中了這種屍毒,就算我們逃到天涯海角,它都會順著氣味找來。”
“完了。”薑峰瞬間萬念俱灰。
“所以,我們隻有和它拚了。”
“我不信你。”薑峰懵懵地將碗中湯喝下去,抱起身過的土陶罐,踉踉蹌蹌地出門了。
“城主,你要幹什麽去?”李鍾關心地問道。
“找人血,我的身體已經空了,我他媽的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讓它再吸一滴我的血。”薑峰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方圓千裏盡是荒野,你去哪找人血啊?”
倏然,城外“砰”地一聲,響起了爆竹聲,隨後便傳來大山興奮的呼喊聲:“城主大人,快出來玩炮仗噢!”
大山就荒野商店劉氏的小兒子。
“城主,他不能動啊,不然劉氏會宰了我們的!”李鍾急忙阻止道。
“那你給我放一罐血?”薑峰轉過蒼白的臉,陰森森地看著李鍾。
“呃。”李鍾看著薑峰的神情,憐憫地說道:“要不你今晚就住大山家吧,那個妖獠我來殺。”
“你不相信我會殺了那個傻子?”薑峰問道。
“大山是個好孩子,你也是。”李鍾說道。
“媽的,老子都快死了,沒有什麽事幹不出來的!”說著薑峰就殺氣騰騰地離開了。
城外,是一片皚皚荒野。
身材高大肥胖的大山,獨自拿著爆竹玩得不亦樂乎。
“大山,哪來的炮仗?”薑峰一手抱著罐子,另一隻手別在身後,手中是一塊磚頭。
“嘿嘿,我自己做的。”見薑峰到來,大山直起腰,傻嗬嗬地笑道。
“你哪來的火藥?”薑峰陰陰地笑道。
“偷的,我家的地窖裏有很多,我娘經常用它來炸魚。”大山擦了一下鼻涕,拿出一隻炮仗,道:“城主大人要放一個嗎?”
“你先放一個給我看看。”薑峰將罐子放在雪地上,然後一步步靠近過去。
“好。”說著大山就轉過身,半蹲下去,把手中的炮仗插在雪地中。
薑峰見狀,眼中立即劃過一凶光,像惡狼一樣撲了過去,然後對準大山的腦後勺,狠狠地揚起了手中的磚塊!
…………
下午,太陽西斜。
薑峰抱著一隻沉甸甸的、淋有血跡的罐子,走回了屋裏。
“你真把大山殺了?”李鍾見罐子有血跡,雙目不禁大睜。
“一個傻子而已。”薑峰神色陰鬱地冷笑道:“沒有什麽老子幹不出來的。”
“不可能,把罐子給我看看。”李鍾見薑峰手上纏著布,搖頭說道:“罐子上是你的血。”
“少屁話!給老子卷兩根煙,老子要給仙姑送血去!”薑峰咧嘴一笑,眼中充滿了危險光芒:“這個禮物它一定會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