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國士報之
陳一諾氣的直捋袖子。
但人家阿姨傲嬌的昂首挺胸,臨走還呸了一口,陳一諾都把袖子捋到肩膀了,也沒敢動人家一下。
“你別拉我。我非要和她講講理不行。”
梅清波識趣,趕緊拉住。
不拉不行啊。
不拉陳一諾也不敢衝上去。
到時候倆人大眼瞪眼,多尷尬?
搞不好再跟橋上一樣,莫名其妙打一架。
梅清波遞過來一支煙,環顧四周,轉移話題:“剛買的地方?”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簽了梅清波,以後就是團隊。
一個團隊,要坦誠相待。
這也是陳一諾今喊梅清波來的原因。
不過兩人貌似向來頻道對不上。
梅清波表麵波瀾不驚,內心卻感動萬分。一心認定了陳一諾是為了讓他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張羅了這麽一場戲。
所以,接下來兩人來了一場靈魂對話。
陳一諾:“不,租的。圖便宜。”
“門口那招牌名字也是隨便弄的?”
“這倒不是。樓下打印店做廣告牌做的。先掛上,回頭再。”
“我的意思是,公司假的吧。”
“貨真價實。半個月前找人幫忙注冊的,爭分奪秒。”
梅清波正低頭點煙,頓了一下,看不清表情,打火機點著了,卻好半沒點煙,好半響,點著,深深吸一大口:“為了我?”
“那可不是?唯恐慢點,你一個想不開,再尋死尋活的,我可就虧大了。”
梅清波目不轉睛的望著陳一諾。
他的眼神很亮。
陳一諾驚豔他以後的鷹顧狼視那個眼神。
但想不到這貨還能放電眼。
什麽鬼?
含情脈脈的到底什麽鬼?
梅清波:“這合同我不會簽。錢我下午退給你。”
“我靠,反悔就反悔?想打架是吧?”
“我不想死了。”
“好事啊。但合同要簽。”
“我我不想死了,你不信?”
“這和信不信有什麽關係?”
“反正我不會簽。錢下午給你。”
“瑪得!別廢話,接招吧。”
倆二貨一言不合,又扭打在一起。
好半響,各自靠著牆氣喘籲籲的。
換梅清波抱怨了:“你丫神經病吧。”
“你才神經病呢。”
“你為什麽動手?”
“就你這種不守信用的人,見一次打你一次。”
“得!送錢來,我不要,傻子嗎?合同呢?”
陳一諾瞪著眼睛,凶巴巴從懷裏掏出合同。
梅清波吼道:“我不用筆也能寫字,你信不信?”
陳一諾也吼道:“給你筆!”
梅清波嗓門更大:“桌子呢?”
倆人比嗓門呢。陳一諾:“趴牆上不會寫字嗎?”
梅清波趴在牆上,合同也不看,簽了名字,甩給陳一諾。
煙早就不知道掉哪裏了,重新點上一支。
一大口一大口吸著。
完全不把吸煙有害健康當回事啊。
到底還是沒有謝謝。
梅清波和劉二寶不同。
劉二寶是“愛憎分明”。你坑我,不拿我當人看,我不搭理你。你對我有恩,滴水湧泉。
淳樸而真實。
梅清波經曆過太多事,風裏來雨裏去,大風大浪太多了。
他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喜怒哀樂都能藏於從容淡定下。
你給我讓個座,我給你聲謝謝。
你給我一條命,我什麽都不。沒有酒,都在心裏呢。
他抬眼望著陳一諾,也不話,就那麽看著。
陳一諾:“你瞅啥?”
沒有“瞅你咋滴”的回複。如果有,保不住又是一頓掐架。
陳一諾:“不服給我憋在心裏。以後我是你老板。明開始,我去哪你去哪。免得你想不開掛了自己,我一百萬打水漂。”
看,還不是為他著想?
梅清波廢話不,直接給他一個熊抱,很用力,很用力。
陳一諾掙紮了好幾下,都沒掙脫:“你幹什麽?”
“別話。”
“我靠!你丫是不是有病?”
“咱倆能換句台詞麽?”
“撒手!信不信我弄死你。”
“這句也比剛才那句好。”
陳一諾忽然有點心裏發毛。
弄……
這個字好像有點歧義。
丫的不會想偏吧。
前世知道這貨栽在姑娘身上,但和他又不認識,背地裏基不基鬼才知道呢。
陳一諾大吼一聲,使出洪荒之力:“孽障,亮兵器吧!”
…………
夜幕降臨,清風習習,梅清波站在書桌前。
桌上鋪著宣紙,手裏握著毛筆,身邊擺著酒。
一身便裝,挽著袖子,梅清波執筆閉目。
他喜歡術法。接觸書法七八年了。
最近一個月卻從未動過筆。
練書法是練心境的。
心境亂了,就不適合動筆了。
但今不同往日。
閉上眼睛,腦海中如同電影,播放著這些年的蹉跎歲月。兵荒馬亂如過眼雲煙,轉山轉水未必前途似錦,但終究雲卷雲舒,浪靜風平。
人生如新生,當浮一大白!
睜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豪筆沾磨,一氣嗬成:
臣事範、中行氏範、中行氏皆眾人遇我,我故眾人報之。臣遇智伯,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
………………
陳一諾晚上躺在床上,有點頭大。
一百零四萬。
給了梅清波一百萬,下午給家裏打了兩萬,接下來還要添置公司的辦公用品……
這特麽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想著在娛樂圈撈錢。
但真想賺錢,哪裏有這麽容易?
腦子裏有歌不假,但唐詩現在不要。剛才打電話給唐詩,想讓她介紹幾個人買歌,丫的來一句她不唱,別人也別想唱。
啥意思?
你不吃香腸,為毛霸占著不讓別人吃?太霸道了!
電影來錢給力。
可拍電影要投資啊。
出席什麽活動?也沒人找他啊。
愁啊……
就在這時候,章偉打來電話:“老弟,我和老劉準備搞個慶功宴,你什麽時間方便?”
陳一諾:“有記者嗎?”
章偉:“找什麽記者?咱們自己人聚聚,不對外,自在點。”
陳一諾:“那行,我工作沒了,就時間多。”
章偉:“你這麽我就放心了。明怎麽樣?明晚八點,府酒店。”
掛了電話,陳一諾腦子裏開始想未來的電影。
明是個好機會。
劉大胡子一戰成名,一定迫切渴望再接再厲,接著拍一部。
章偉嚐到投資當製片人的甜頭,肯定願意投資。
再忽悠他們拍一部電影,絕對輕而易舉。
其實陳一諾更想自己拍電影。
別的不,就衝著錢這一點,以後都要撇開劉大胡子和章偉啊。
百分之十的提成,分到手就有一百萬。
再加上開公司的三年房租和押金……
章偉和劉大胡子,拿到手絕對超過一千萬。
一部電影最重要的是演員和導演。
但在陳一諾這,更加準確的法是,一部電影,最重要的是劇本啊。
陳一諾知道未來什麽電影能火,知道火到什麽程度。
隨便找個有實力沒名氣的導演,按著自己記憶中的畫麵去拍。那是拍一部火一部啊。
為什麽要讓章偉和劉大胡子賺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