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偶遇

  同一,四月三十號晚上,陳一諾守在電腦前,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等著開獎號碼。


  他已經放棄了治療與命運做鬥爭。


  但他還有一絲僥幸,希望彩票號碼沒變。


  人總要有點夢想,萬一實現了呢。


  可是,等彩票中獎號碼出來之後,陳一諾一屁股癱在椅子上,徹底死了心。


  中了!


  中的號碼是前一世的。


  前一世每一個數字,都跟中獎號碼差一個。


  這輩子改了過來。


  誰特麽知道,中獎號碼也改了,改成了前一世的。


  命運這個調皮的東西,把他耍的團團轉啊。


  白忙活了。


  這幾個月自己樂在其中,嘚瑟的不行,原來都是瞎幾把操作,沒鳥用啊。


  現在怎麽辦?

  陳一諾點上一支煙,覺得要認真的想一下自己的人生。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一夜暴富,不勞而獲,根本不可能。


  全特麽是騙人的。


  想得到更多,就必須付出更多。


  他想了很久,給蘇曼打了個電話。


  好半響,電話接通。


  陳一諾:“老板,我想升職加薪。”


  蘇曼:“什麽?我是不是沒聽清?再一遍。”


  陳一諾:“我想升職加薪。我有劉二寶和唐詩的人脈,我以後采訪任務,會完成的很順利。”


  蘇曼:“想不想幹主編?”


  “呃,你的這個主編,是指的職位,還是指的你?”


  蘇曼語氣沒法再平靜,苦大仇深,帶著哭腔罵道:“陳一諾,你個混蛋!我對你的心思,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明白!


  陳一諾統統明白。


  一個一窮二白的吊絲,能被一個真正的白富美看上,這簡直就是電視劇裏的劇情。陳一諾覺得自己絕對算得上三生有幸,絕對是燒了八輩子高香。


  但前世之前是因為有女朋友,後來是被女朋友打擊過於自卑。


  這輩子是為了這一期彩票,才一直裝糊塗。


  陳一諾決定放飛自我了:“蘇曼,其實,我也喜歡你。買彩票的那次,你跟我好幾個例子,我當時特別感動。我心裏都明白。”


  蘇曼:“沒錯,你都明白。你簡直太明白了!所以你找個能讓你少奮鬥更多年的白富美。祝你和唐詩幸福。”


  陳一諾:“我和唐詩沒什麽啊?”


  蘇曼:“嗯,我知道。寶馬車晃啊晃,其實是你倆在打架,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陳一諾:“對啊,真的是打架。”


  蘇曼深吸一口氣,良久,語氣平靜了很多:“明來雜誌社,收拾你的東西,去一趟財務吧。”


  直接掛了電話。


  再打過去,關機狀態。


  陳一諾懵了……


  這特麽算不算賠了夫人又折兵?

  蘇曼是個倔強的人。


  她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更改。


  陳一諾從來沒見過蘇曼像今這樣生氣。再加上之前蘇曼就動過讓他離開雜誌社的念頭。


  陳一諾敢確定,那地方自己估計是真的沒法待了。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蘇曼,他也不想待在雜誌社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錯失一億六千萬的遺憾。


  他現在真的打算放飛自我。


  什麽未來的歌,什麽未來的電影?


  隻要特麽的能賺錢,全搬出來又能如何?

  一定要把這一億六千萬給賺夠了才行。


  陳一諾想了想,給唐詩打了個電話:“不廢話。老價錢,一首歌十萬。先賣你三十首。三十首後,簽分成合同。”

  唐詩在電話那邊咆哮:“陳一諾,我找了你一個星期,一直關機。你現在還好意思跟我提合作的事?你毀了我!你這次徹底毀了我!”


  陳一諾心情正不爽:“你是不是有毛病?和我有什麽關係?”


  唐詩:“你敢不是為了炒作自己的電影?”


  陳一諾:“我特麽炒作個屁。那劇本章偉和劉中明是故意把我灌醉之後忽悠我簽的合同。我連賣你一首歌,都讓你簽保密協議。我之前就是怕出名。我也是受害人!”


  唐詩:“這事章偉做的?”


  陳一諾:“這丫壞的很!”


  “好的,明白了!”


  唐詩掛了電話。


  莫名其妙的。


  不過貌似最近也沒有和陳一諾合作的傾向了。


  買歌是不可能買歌了。


  估計這一波輿論危機,想消停平複下去,夠嗆。


  現在一億六千萬沒了。


  老婆也沒了。


  合作對象也沒了。


  這事全都怪章偉啊。


  他在幹什麽?

  現在指不定在喝酒慶功開心的不行呢。


  陳一諾就是個人物。


  人物當然有人物的心思。


  他就是想,章偉讓他不爽,他也不能讓章偉爽。


  他撥通章偉的電話,直接劈頭蓋臉罵一句:“我是你大爺!”


  章偉嬉皮笑臉:“大爺您好!”


  陳一諾一肚子的罵就在嘴邊,愣是被這句話給憋了回去:“你是不是章偉?”


  章偉:“嘿嘿,大爺您我是誰,我就是誰。您現在真的是大爺。”


  “有病吧?有病要趕緊吃藥!”


  章偉:“大爺您給我開個方子唄。”


  “你這麽欠,不怕被人揍麽?”


  “你揍我可以,換個人……嘿嘿嘿……法治社會,還真沒人敢動我一根手指頭。”


  陳一諾又懟了一句,掛上電話。


  好煩躁,好想喝酒啊。


  陳一諾出門馬路邊賣部買了一箱啤酒,剛好一輛的士緩緩駛來,停在路邊。


  廢話不,搬著一箱啤酒上車。


  司機正在跟媳婦吵架,吵的很凶。


  瞅見陳一諾,很不耐煩:“不拉人了,下去。”


  “嘿!你什麽態度?不拉人你停什麽?”


  “我停下打電話怎麽了?不打電話,就是不想拉你怎麽了?”


  “我要投訴你。”


  “愛投訴投訴,就是不拉。”


  他心情不好,搞的跟陳一諾心情多好一樣。


  倆心情煩躁的人別上了。


  陳一諾:“我還就不下去了。”


  吵了好半,司機不耐煩道:“去哪?”


  陳一諾:“去個適合安靜喝酒的地方。”


  司機冷笑:“成!不但適合喝酒,還適合投胎。”


  出租車絕塵而去,把陳一諾丟在一座很大的立交橋上。


  果然適合喝悶酒。


  喝完酒,果然適合投胎。


  陳一諾沒想死啊。


  但也懶得和司機計較,來到這裏就是緣分,開喝吧。


  他趴在立交橋護欄邊,直接懟了半瓶。


  望著下麵車水馬龍,望著遠處的燈火似錦,感慨啊!


  感慨自己到底造了什麽孽?怎麽莫名其妙就出名了呢?

  不遠處,有個中年人,也在喝酒感慨。


  感慨自己到底造了什麽孽?怎麽這麽努力,就是沒法出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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