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倒不是我知道,是內人曾用這個法子救過我一命!”陸淩風一邊命暮煙把顧蕊早前存下的地漿水從地窖裏取出來,一邊和智源大師解釋。


  “原來大將軍夫人也是個妙人啊!”智源大師忽然生出一股想結交的心思,忍不住又疑惑地問道,“看不出夫人年紀輕輕也去過西域?”


  陸淩風哂笑,“她怎麽會去過那麽遠的地方?”


  智源大師愣了,自言自語起來,“沒去過西域,怎麽會製作地漿水的法子?”


  陸淩風眼下可沒工夫給他答疑解惑,見暮煙取來琉璃瓶裝的地漿水,忙把顧蕊扶起來半坐,就著瓶口就給她慢慢地灌下去。


  陸淩風衣不解帶地守在顧蕊跟前,自打回家後連口水都沒喝過。


  智源大師見他這幅樣子,十分不忍,就找話跟他說,“據老衲所知,這狐荒草磨成粉,摻入熏香中,無色無味,十分難以覺察。這倒不算什麽,尋常人聞了也中不了毒……”


  陸淩風被他這句話吸引過來,“大師,您的意思,若是孕婦聞了,是不是就中毒?”


  智源大師看向炕上的顧蕊,眼光發亮,“尊夫人有孕了?”


  陸淩風默不作聲點點頭,就聽智源大師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這就是了。想必尊夫人定是喝了雞湯,才讓這毒如此霸道!隻是府上曆來軍法治府,怎麽會有人用這種陰險的招數?”


  如同一個悶雷猛然擊在頭頂,陸淩風恍然大悟,就說呢,太後會那麽好心請顧蕊用膳?原來她把顧蕊騙去,故意讓她在偏殿內等了半個多時辰,為的就是想讓她吸入狐荒草,之後再強留她喝什麽野雞湯!


  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惡毒,想讓顧蕊一屍兩命!

  要不是智源大師能解此毒,甚或智源大師出京遊曆,顧蕊豈不死於非命?

  就算死了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

  太後真是好手段!

  陸淩風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拳頭緊緊地攥著,半日方才炕沿上狠狠一錘。


  智源大師見他這樣,知道其中必有緣故,也不追問。


  良久,陸淩風方才冷靜下來,看了眼麵色上了些紅潤的顧蕊,方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說給智源大師聽。


  “大師,她竟敢如此對待我的妻兒,我豈能與她善罷甘休?她這分明想置我於死地啊?”


  智源大師蒼白的長眉挑了挑,心想人人都說大將軍冷麵冷心,沒想到他竟然癡情如斯!

  看來太後正是抓住了他的弱點,想無聲無息地害了大將軍夫人,這樣,大將軍也就心灰如死,對他們形不成威脅了吧?


  “大將軍既然打定主意,就要兵貴神速!”智源大師捋捋花白的胡子,輕聲提醒了陸淩風一句。


  陸淩風抬眼看著他,半日,緩緩點頭。


  兩個時辰後,顧蕊悠悠醒轉,睜開眼睛,就見眼前一張放大的俊逸的臉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你,怎麽回來了?”她吃力地問道,聲音弱得如同囈語一般。


  陸淩風戀愛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幹澀的唇瓣在她臉上慢慢地吻著,激動地淚盈於睫,“小蕊,你總算醒了,你可把我嚇死了。”


  顧蕊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撫上他棱角分明的俊臉,隻覺得那張臉比先前粗糲了好些。


  “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她擠出一抹笑,隻覺得雙頰都累得發酸。


  智源大師此刻早就不在這裏,夫妻兩個臉貼著臉,喁喁私語。

  陸淩風把太後害顧蕊中毒的事跟顧蕊說了,顧蕊才恍然大悟,“……弄了半日我著了她的道了。”


  “大師在哪裏?我一會兒要見見他,問問這毒……”職業病犯了的顧蕊,身子還沒多少力氣,就迫不及待想問個清楚。


  陸淩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把她摁下,“你先養好身子再說,大師還要在府裏盤桓些日子。”


  顧蕊這才放心,後知後覺問起太後,“你打算怎麽辦?”


  “她既然想害你一屍兩命,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本將軍的妻兒豈是能隨便動的?”陸淩風語氣冷厲狠辣,讓人不寒而栗,顧蕊又想起初見時他那副餓狼般的神情。


  看來,太後這次在劫難逃了,不過那也是她作死!

  “我已經派人接嶽父嶽母過來照應你幾日,我還有些軍務要忙,不能時刻在你身邊!”陸淩風忽然附身在顧蕊額頭印下一吻,不放心地囑咐道,“你隻管好好靜養,智源大師就在府裏,一定會給你調理好身子的。”


  顧蕊先還怕陸淩風和太後之間勢必有一場惡鬥的,聽見智源大師住在府裏,這才歡喜起來,“那我可以好好請教智源大師了。”


  陸淩風頷首微笑,她有些事幹也好,也省得為他擔驚受怕的。


  翌日,陸淩風帶著人馬闖入宮中,把小皇帝帶出來,特意跟太後解釋,“皇上已經懂事了,該到軍中曆練一番!”


  不管太後哭得死去活來,陸淩風徑自把皇上帶出京去。


  既然太後想害他妻兒,那他就讓她嚐嚐母子分離的痛楚。


  他孩兒還未出世,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雙手染血,也算是為孩子祈福了。


  過了幾日,諸事安排妥當,他方才回到府裏。


  顧仲書和詠梅已經接來。


  多日未見,顧蕊發現顧仲書滿麵紅光,精神頭很好。知道詠梅精心照料著她爹,她心中甚喜,扶著小桃的手親自跟詠梅道謝。


  詠梅卻有些愧疚,拉過顧蕊的手,走到一邊,悄聲道,“當初是我沒個成算,跑到府裏跟你說了那一番話,如今看來,大將軍還真是個癡情的人。你當初要真聽了我的話,給大將軍屋裏放兩個人,這才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都過去了,”顧蕊拍拍她的手,笑著安慰她,“娘當初也是為我好,不是嗎?現如今大將軍和我和和美美的,娘自然也放心了。”


  詠梅感動地淚花閃爍,對顧蕊自然格外上心了,“你這孩子,病得這樣,怎麽也不叫人告訴我跟你爹一聲?你爹好歹也是大夫,多少也能幫上忙的。”


  顧蕊沒敢讓詠梅知道內情,吐著舌頭調皮地混過去,“我哪裏知道病來如山倒?本以為身子倦怠,歇幾日變好了的……”


  她的確是這麽想的,畢竟脈象並沒什麽中毒的征兆,再加上她是頭胎,還真沒什麽經驗。


  雖然知道不少理論,可輪到自己身上,就沒那麽看得明白了。


  “大將軍說了,你這月份大了,身邊需得有個可靠的人才行,我想著,我雖然沒生過一兒半女的,可好歹也見識過婦人生產,陪在你身邊,多少也能出出主意不是?”詠梅拉著顧蕊的手,細細說明來意。


  顧蕊點頭,“大將軍也是被我前幾日那樣子給嚇怕了,倒是讓爹和娘又折騰了。”


  “瞧你,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就見外了不是?我跟你爹在家裏閑著也沒事幹,眼看年關,那幾個搗蛋娃娃也回村裏去了,你爹見天急得還說要來看你呢。”

  她說話又急又快,跟竹筒倒豆子一樣,顧蕊忍俊不禁,“大生哥想來也是辛苦,天天接送那幾個娃娃呢。”


  “可不是?”娘兒兩個說說笑笑的,在院子裏曬著太陽轉著圈兒,不知不覺就到了晌午。


  吃了飯,顧蕊就叫詠梅歇著,自己則提著小桃才做的梅花糕,去了前院的書房。


  陸淩風雖然這幾日能按時回家,可每日裏都悶在書房裏,不是見軍中將領,就是處理一些軍務,反正忙得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


  顧蕊來到書房門口,見甲乙丙丁和暮煙幾個人守著,書房的門則緊緊關上,知道裏頭定是來了什麽人,就站住腳步。


  甲乙丙丁早就看到她,竟然齊齊行禮,“見過夫人!”倒是鬧得顧蕊甚是尷尬。


  這古代的婦人,輕易不出後院的,如今她來到這書房重地,陸淩風不會怪她吧?

  正要退回去,忽聽書房門吱呀一聲響了,一個人走出來,陽光下,身材高大挺拔,麵容俊朗瀟灑,不是她那夫君又是誰?


  “小蕊,你怎地來了?”陸淩風一臉欣喜,像是十分歡迎顧蕊過來一樣。


  “我,帶了些吃食,想問問你,吃不吃?”一句話,顧蕊結結巴巴,愣是換了好幾次氣。


  也不知道書房裏別人聽了會怎麽想,會不會說她這個大將軍夫人不懂事?

  誰料陸淩風大踏步過來,一手牽著她的,一手就去接那小巧的提籃,“你來得正好,我真是餓了呢。”拉著顧蕊的手就往書房裏走。


  “這樣,不好吧?”顧蕊著急起來,要是讓別人看見,該多尷尬?


  “有什麽不好?裏頭是陸老三,老相識了。”陸淩風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容簡直看呆了門口的暗衛們:他們家大將軍何時笑得這樣了?這還是那個不苟言笑、人狠話少的大將軍嗎?


  顧蕊一聽是陸老三就樂了,可不嘛,她跟陸老三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想當初他費盡心思替陸淩風跑她家裏提親呢。這事兒一提起來,她就想笑。


  為此,他也是不大好意思見她。


  進了書房,陸老三一見陸淩風身後跟著顧蕊,本來大喇喇坐著的他,驚得一下子彈跳起來,結結巴巴喊了聲,“嫂……嫂子”


  聽得陸淩風忍俊不禁,忍不住打趣她,“怎麽,連你嫂子也不認得了?”


  陸老三鬧了個大紅臉,撓撓頭,無可奈何道,“還不是你鬧了那麽一出?自己媳婦還得別人幫你提親去……”


  顧蕊看著他那副熊樣,再也繃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陸淩風隻得把她手中的提籃放在書桌上,一樣一樣端出裏麵的點心來,“你嫂子說趁熱吃!”


  陸老三這才別過臉去拿了一塊桂花糕,遮掩過去。


  陸淩風在臨窗的圈椅上放了一個靠背,扶著顧蕊坐過去,又給顧蕊遞了一塊糕,自己則搬了張椅子坐在她旁邊,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顧蕊。


  顧蕊掰了塊糕放在自己嘴裏,小口小口地品著。雖然兩人成親數月,可當著外人的麵一直被陸淩風這般看著,她心裏也止不住發毛,見他絲毫沒有轉過頭去的打算,隻好小聲提醒他,“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臉上有灰?”


  “哪有?就是好看!”陸淩風也不避忌,笑嘻嘻說著,又抬起胳膊,用袖子輕輕擦了擦顧蕊沾了碎渣的嘴角。

  顧蕊沒想到這廝說起情話來簡直不花錢的樣子,隻好小聲咳嗽了下,道,“三弟還在這裏呢……”


  本來陸老三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如坐針氈般,對著人家這對恩愛的夫妻,他就像是空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聽見這話,他就站起身來,狀似不滿的樣子,“我說差不多就行了啊,別太過分。”


  “一邊去,我看看我自家女人,關你何事?”陸淩風揮揮手,拍蒼蠅般把他往邊上趕了趕。


  這讓陸老三十分不滿,“喂,你們這樣,我看了會長針眼的。”


  “那就別看!”陸淩風壓根不管他死活,依然定定地看著顧蕊,一時又是問她渴不渴,冷不冷,就好比這屋子裏沒別人一樣。


  陸老三徹底受不了了,嚷嚷著,“你再這樣,我可走了啊?”語氣帶著一絲要挾,聽上去還有些委屈。


  “走什麽走?事情還沒說完,接著說……”陸淩風眼睛連點餘光都沒給他,牛哄哄地命令著。


  “這,這怎麽說?”陸老三被這位“娶了老婆忘了兄弟”的堂兄給鬧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他們談的可是軍國大事,眼下當著一個女人麵,要怎麽說?

  “這什麽這?你嫂子不是外人,讓她聽聽說不定還能給你出出主意呢。”陸淩風如是說道,聽得顧蕊心頭一動:陸淩風這是把她當幕僚了啊?這男人,還真是與眾不同呢?古代的男人不都大男子主義的嗎?

  感動之餘,她慢慢起身,朝陸老三看去,“你們男人家的事,我還真不懂,不敢亂說。我這就回去,你們好好談……”


  “什麽男人家的?”陸淩風起身拉住她,“這些日子我太忙,都沒工夫陪你,你且坐著,讓我看看也是好的……”


  話說到這份兒上,顧蕊再走那就是矯情了。的確,這些日子都沒好好跟他一起過,能在書房裏聽聽他們聊什麽,也比在房裏空擔心強。


  於是她重新坐下去。


  陸淩風示意陸老三說下去。


  陸老三咽了口唾沫,對這位癡情如斯的堂兄實在是沒招了,隻得說下去,“……皇上現在雖然住在西郊大營裏,和太後不能母子日日得見,但據我所知,太後並沒閑著,昨兒又召了老夫人進宮,我猜她又打算出什麽幺蛾子了。”


  顧蕊眼珠轉了轉,立馬想到了關鍵點:這位太後娘娘還真是不省心啊,先前送美人來沒有得逞,後來又把她叫進宮去下毒害她。如今一計不成又想一招,這怕是要讓陸淩風生母來禍禍他們了。


  按常理說,陸淩風生母再不濟,到底也還是他的親生母親,若真的要死要活住進府裏,他們做兒子媳婦的還真說不出什麽來。


  如此看來,太後這是要跟他們扛上了?


  “哥,你打算怎麽辦?”陸老三有些擔憂地看著陸淩風,不知道老夫人在陸淩風心中的分量。


  陸淩風眉頭蹙了蹙,半日方冷笑道,“太後也是個糊塗的,有兒子在,她才是太後,沒有兒子,她就什麽都不是……”


  聽聞此言,顧蕊驚詫之下,忍不住盯著陸淩風看了幾眼。


  陸老三也是吃了一驚,不過並未說什麽。


  顧蕊被下毒之事他也聽說了,這個梁子,跟太後已經結下了。此生怕都無法破解,隻能小心翼翼跟太後鬥一輩子。將來皇上長大親政,還要提防著皇上,畢竟母子連心,皇上不會放任陸淩風對太後形成威脅的。


  與其這樣一輩子提心吊膽的,不如來個痛快的。

  “哥,有些事想通了就趕緊做吧,免得夜長夢多!”陸老三雙眸晶亮地看著陸淩風。


  陸淩風卻不看他,而是握住顧蕊的手,一字一句問著,“蕊兒,你說,我該不該這樣做?”


  顧蕊沉吟片刻,反手拍拍他的手背,“隻是師出無名……”


  陸淩風的眸子裏忽然華光溢彩,璀璨耀眼,如同春日的暖陽,“有你這句話,我,九死無悔!”


  他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不要你九死無悔,隻要你平安歸來!”顧蕊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和孩子都等著你!”


  “好,我一定回來。”陸淩風含笑摸摸她光滑飽滿的臉,夫妻兩人眸光碰撞,火花四濺。


  接下來的日子,顧蕊一心一意地悶在後宅,對外頭的事一概不聽一概不想,和詠梅兩個每日不是做針線就是在院子裏散步,不過月餘,她們已經給尚未出世的孩子做了兩箱子四季衣裳了。


  轉眼到了陽春三月,顧蕊已是大腹便便,行動有些遲緩,卻還每日堅持在院子裏散步。


  這一日正走著,忽聽外頭一陣喧嘩,有人大聲喊著,“大將軍回來了……”接二連三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沸騰的粥鍋一樣。


  小桃蹬蹬蹬從二門外竄進來,氣還未喘勻,就上氣不接下氣大喊著,“夫人,大將軍回來了……”


  顧蕊隻覺得眼眶一下子酸澀不已,這幾個月來的堅強、冷靜似乎一下子不見了,她從一個沉穩堅定的當家主母變成了一個愛哭鼻子的小姑娘,站在那裏,任憑暖風吹著,眼淚兀自嘩嘩流個不停。


  二門外,靴聲橐橐,一人一身銀灰色的鎧甲、披著墨色的披風,大踏步走了進來。


  因為逆著光,一時也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覺得那人身姿挺拔、英氣勃發地越走越近。


  顧蕊呆呆地站在那兒,雙眼模糊,隻覺得有個人走了過來。


  小桃早就笑嘻嘻拉著詠梅避出去了。


  陸淩風轉眼間便飛奔過來,一把攬過顧蕊,就緊緊地摟在懷裏,嗅著她發間的清香,陶醉地閉上眼睛,“我平安回來了。”


  顧蕊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伏在他穿著鎧甲的胸口,不能自已。


  “乖乖,別哭……”粗糲的指腹輕輕抹去她腮邊的淚,陸淩風小心捧起她的臉,輕輕地吻著。


  好半日,顧蕊方才平靜下來,夫妻兩個相擁著走向屋內。


  坐在炕沿上,陸淩風欣喜不已地摸著顧蕊高高隆起的小腹,笑道,“幾個月沒見,我兒子這麽大了呢。”


  “你怎知一定是兒子,要是女兒呢?”顧蕊嬌嗔。


  “兒子女兒都好,”陸淩風眉開眼笑地看著顧蕊,“我想好了,要是兒子,就叫凱旋,要是女兒,就叫望春。”


  陸凱旋,陸望春。


  顧蕊咂摸著,覺得還不難聽。


  “以後,爹爹就能天天陪著你了,不叫你和你娘受別人欺負!”陸淩風把頭貼在顧蕊腹部,輕輕揉著。


  夫妻二人臉上都是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59350/485359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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