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哭靈
自古至今,在老百姓中,哪怕是一個七品縣令的出行,那也是威風赫赫的。
所以,作為一個世襲的,鐵帽子親王奕䜣來說,出行的排麵隆重那必須是不可少的。
然而,因為文宗鹹豐皇帝的大殮日子,離的很近,所以恭親王奕忻還是緊迫的許多。
但是就算如此,經過一番精簡以後,這恭親王奕忻的東北執行,依舊還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
經過幾日的奔波,這恭親王奕忻就來到了,熱河的地麵上。
剛剛到熱河的界樁時候,就見熱河的地方官帶領著一杆子,熱河地方官員們,早早的就恭迎在那裏了。
等把正常的禮儀做完,一杆子熱河官員們,就簇擁著親王一行們,浩浩湯湯的來到了熱河城門樓。
在這裏,早就守候迎駕的肅順一黨,眼見恭親王奕忻到了,就呼啦啦的迎了上去。
本以為這鬼子六會不好的說話,卻見那恭親王奕忻,早就停駕下了轎子,站在原地,笑嘻嘻的看著肅順而來。
“微臣肅順等,恭候恭親王,親王一路辛苦了!”就見那肅順來到奕䜣的麵前,拱手笑道。
“誒,不辛苦不辛苦,居然還勞煩六哥親自來接,真是太多禮的了撒!”話音剛落,就見那恭親王奕忻,上前兩步,雙手握住肅順的拳頭,笑著回道。
兩人噓寒問暖,其樂融融,絲毫沒有外界傳聞中,那般的不和!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切都是逢場作戲,是做給外人看的!
等恭親王奕忻,一一見過其它人後,就見一大幫子的大臣和隨從人員們,浩浩蕩蕩的進了熱河城,然後又去了那熱河承德山莊,正式的進行哭靈祭拜儀式。
剛到承德山莊,就見那征西大將軍勝保,早就立在山莊門口,靜等奕䜣的到來。
兩人又是一番禮節過後,然後又換了一身孝服,便踏進了文宗鹹豐皇帝的梓宮所在。
任何一個人,一旦進入到喪事那個氛圍內,都會情不自禁的收斂一下情緒,以及傷悲起來。
再說那文宗鹹豐皇帝,畢竟和恭親王奕忻是一母同胞的親手足,又是一起長大的,所以,在感情上麵,那是自然不用說的。
京城一別,本以為幾個月之後,就可以回鑾再聚,卻哪知是陰陽相隔,天人永訣!
想到小時候,鹹豐對自己各方麵的照顧時光,一時間恭親王奕忻,便不由得淚流滿麵,失聲痛哭不已。
情到深處,自然是心扉全開,於是就見那恭親王奕忻,跌傖了幾步,宛如腿腳之間,係了千斤重石一般。
待來到那文宗鹹豐皇帝的梓宮麵前時,奕䜣顯然已經沒有了力氣了。
就見那恭親王奕忻,一頭撲在了那梓宮之上,抱頭痛哭了起來:“皇兄!四哥!你咋就這麽的狠心,把臣弟給拋了撒!臣弟真是悔之莫及撒,早知道如此,臣弟就是冒著違抗聖旨之命,也要來山莊一趟麵聖撒!”
這時,奕䜣就聽身後,一道諾諾的,怯怯的童聲響起來:“六叔!皇阿瑪走了哈!”
聞言,奕䜣猛然回頭,就見那小皇帝侄兒載醇,也跪在自己的腳跟前,垂垂欲泣!
奕䜣所見,頓時心中一酸,伸手一把拉過侄兒載醇,抱在懷裏,叔侄兩更加的傷感痛哭起來。
此情此景,聞著莫不一起傷心流淚,就連跪在後麵的肅順等人,也是相繼掉了幾滴鱷魚淚出來。
而跪在一旁的兩宮太後以及各位妃子們,聞言也是殷殷燕燕的抽泣起來。
而蘭兒望著依然是神采依舊的,這個恭親王奕忻,再想著那已經魂飛西天的文宗皇帝,一時間,往事如雲,紛紛的飄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久久的不能散去。
哭靈儀式結束後,恭親王奕忻就進入了舍館行在,閉門隱居起來。
這一點和之前的大作排場,相比較起來,真是讓人大跌眼睛。
有多禮之人便親自上門拜訪起來,但卻被恭王府的管事們,給謝絕了出來。
理由是什麽的呢?原來沒有其它理由,就是說王爺悲傷過度,想閉門靜個兩三天再說。
有一些好事之人,不大相信這個話,便依舊送禮上門拜訪,可依然被謝絕了。
如此一來,恭王府熱河行在門口的人。就散了許多。
這一下子,恭王爺情深意重的風格,就傳遍了熱河的大街小巷,聞者無一不暑期大拇指,給了一個大大的讚字!
“我說,老六,你說那鬼子六搞什麽鬼名堂撒,老子派的人,都去了三回了,請他過來吃酒,都被謝絕了!真他娘的不給麵子撒!”
就見鄭親王端華端起那大茶壺,猛灌了幾口說道。
“我不也這樣的麽,著人下了帖子,也是請了好幾回,都被謝絕了!莫非那鬼子六,真的是傷心過度,不能起床的了麽?”這時,就見那杜翰狐疑的說道。
聽到這裏,在座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注視在肅順的身上。
就見那肅順沉思了片刻之後,方才抬起頭來,不屑一顧的冷笑言道:“你們想的也忒多了,這鬼子六是真病了也罷,還是家的也好,總之,現在已經是木已成舟了,他還能鹹魚翻身的了麽?”
聞言,那怡親王載恒撫掌讚道:“老六說話,很有道理的!除非那先帝再生,否則,任他鬼子六有翻天覆地的本領,也得給咱們哥幾個,牢牢的壓住不可,哈哈哈!”
話音剛落,眾人也是一番哈哈大笑不已,頓時一掃疑慮,眾人相繼而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了!
那麽這恭親王奕忻,當真是傷心過度,一病不起了麽?
當然不是的,一個堂堂的大清王爺,怎麽可能讓這些俗情往事,所擊倒的呢?
而恰恰相反,此時的這個鬼子六,正在廂房裏,和七王爺奕譞以及時任軍機的許光一,正吟詩喝酒賞明月呢!
鬼子六就是鬼子六,真是想一出又一出的,不是傷心過度,稱病不起了麽,咋就喝上老酒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