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沒資格提這廢物二字
被丟在地上的元沐如簡直要瘋了,丹蔻色的指甲深深的扣進土裏,留下十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
聞言,北清遠目光幽冷的直視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抬起她精致的下巴,涼薄的道:“她的好,又豈是何人都能看得見!”
隨後,站起身,仰頭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月,渾身被一層憂鬱的清輝籠罩著。
“她不過就是一個廢物,星術大陸的笑話,我們元家的恥辱……”
“住口!在本王麵前,你沒資格提廢物這二字。”
北清遠怒揚衣袖,袖中卷出一股凜冽的寒風,抽在她另一側臉上,遠比元沐謹那一個耳光還要痛。
北清遠走了,他的背影永遠那麽清冷孤傲,或許,他的溫柔和溫暖隻願意留給那個女人吧。
元沐如伏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知道,她很難再走近他的心裏了。
模糊的記憶勾起了她深深的悔恨……
那年,她隻有六歲,隨母親進宮覲見皇後,碰巧遇見正被五皇子欺負的北清遠,因為星正斷定他的靈根將無法蘇醒,畢生難在修煉,所以父皇不愛兄弟欺淩,就連他的母妃也因此受了牽連,降級伐奉過得分外淒慘。
偏偏那時,元沐如已是有名氣,自然也不會看上一個廢物,即便他是個皇子。
所以,當太上皇提出當年聯姻之事,元沐如躲在母親身後,“母親,如兒不想嫁給一個廢物,如兒喜歡強者。”
所以,元沐謹的名字才被寫上了那紙文書上麵。
幾年後,元沐謹被帶進皇家別院,卻失足落水,恰巧北清遠路過,情急之下跳進水裏救了她,還意外的激活了靈根,北清遠便將自己關起來沒日沒夜勤學苦練,修為靈術突飛猛進,九歲便達到靈道境巔峰,而很多人,十幾歲都未曾達到如此境界,如此賦,堪稱驚世之才。
而就因為那次落水,元沐謹這個廢物走進了北清遠的心裏。
“為什麽她的命總這麽好,連老都在幫她!”
元沐如哭的撕心裂肺,一直被眾星捧月的人兒第一次嚐到從雲中跌落在爛泥裏的滋味,又怎會輕易明白那些經曆過風雨再見彩虹的人,曾經活的是多麽艱難!
十年了,她極力彌補,她以為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
可是他的心,依舊緊閉著,就像是死了一樣,唯有元沐謹的出現,他才活的有血有肉。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對我這般無情,難道我對你的好,你都感受不到嗎?就因為年少無知時的一句話?”
為何老待她如此不公,她隻愛這麽一個男人,也隻想要他一個人,他的心不在她身上,難道連人也留不住麽?
北清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麽多年他受夠了那些徘徊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管是嗤笑,不屑,惋惜,還是如今的崇拜,羨慕,嫉妒。
唯獨元沐謹,她的眸子總是那麽幹淨,清亮,讓他感到輕鬆自在,在她麵前,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樣,毫無負擔。
也許正因為,他們曾經是那麽像,所以才會更加惺惺相惜。
而此時,元沐謹悄悄的從洞房的窗戶裏跳出來,輕輕拍打了一下手,狡黠的笑著:“大禮已成,送入洞房!”
就在北清遠準備去別院找元沐謹的時候,元沐謹的身影閃了過去。
“謹兒?”
北清遠緊張的喚道,卻見她急匆匆的跑開了,手裏還拿著一件白色的東西。
北清遠擔心她會出事,本想追上去看看,卻被母妃派來照顧他的何嬤嬤攔住了,硬是找了一大堆的理由,將他逼進了洞房。
此時,元沐謹如同一隻豹子,矯捷的飛奔在王府的甬道上,在她前方不遠處,一束白光在房簷上不住的飛躍。
元沐謹精神亢奮,特工的血液開始在體內沸騰,時不時的抬頭望了望,生怕跟丟了他。這張極其認真的臉牽起一道極其迷饒笑意。
白光突然跳落在地上,待光輝隱去,顯出一個人來。
“是你?”
待元沐謹看清那個人,笑意盡失,緊張的問道:“你怎麽來珹王府了?不會是……來找我報仇的吧?”
男子不笑不語,一雙深邃的眸子靜靜的望著她。
元沐謹蒙了,徹底蒙了!
什麽意思啊?
“那,如果不是找我的,我先走了!”
元沐謹伸出兩根手指頭,做出了一個“溜走”的樣子,便趕緊轉身溜之大吉。
“北宗霖。”
男子負手而立,垂到腳踝處的長發輕輕揚起,一陣風輕輕吹來,卷起了一股淡淡的,似有些憂贍香氣。
他的聲音猶如玉石之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字從他有些涼薄的嘴唇發出,都帶著無盡的吸引力。
“什麽?”
元沐謹轉過身望著他。
北宗霖……
這是他的名字?
姓北,難道他也是皇室中人?
元沐謹快速搜索著原主的記憶,可是記憶裏三代之內,北家皇室都沒有一個叫北宗霖的。
可這“北”姓,是國姓,隨便叫叫是會被殺頭的,當然了,他是不怕的。
可自然,也不會屑於攀附皇室姓氏,甚至也不會在意自己的姓氏到底牛不牛bi!
“你不是想認師傅麽?”
北宗霖打斷了她越飄越遠的思緒,眸子一垂,目光落在她手中緊握的玉像上麵,幽幽道:“本尊知道他在哪。”
“當真?不過……”
元沐謹星眸一凝,神色一凜,“你怎麽知道我要拜師學藝?”
她隻不過發現北清遠將玉像撤下去的時候,一臉惋惜,甚至是心痛,於是,她找來他身邊侍候的和一問才知,這玉像大有來頭,她這才動了找到玉像真饒念頭,可是這念頭,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但北宗霖的眼神,分明他知道些什麽。
被人跟蹤,她不覺得什麽,畢竟,上一世想殺了她的人多了去了,她無時不刻不在被人跟蹤,暗殺,她不過是心情好的時候,就拿那幫無知的家夥練練手,何時在意過。
可是,能被人輕而易舉洞察到內心的,才是極其可怕的存在。
北宗霖看出了她內心的顧慮,懶得解釋,隻留下一句,“想拜師,就跟過來!”便化作一道白光,遁身於星空之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