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你是……穗兒?
「你!」
北牧野用手指著他,最後冷哼揮袖,「算了,不和你門計較了!真的是!等你們縣令回來的話,你們還得向我磕頭呢?」
那兩位侍衛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對他嗤之以鼻,一臉不屑。
「趕緊給我滾!不要在這裡礙眼!」
一位侍衛見他還站在門前,手中的劍再次向他揮了揮。
北牧野正要理論一番,一抬眼,卻看到一群身穿布衣的平民百姓走了出來。
那群人……應該是感染瘟疫的人……
想必是被放出來了!
他低眸想了想,便走到一旁石像後站著。
那群人里還有個領頭人,正是林一。
他目光嚴肅,隨即就對那群人沉聲說,「如今病情已經穩定,縣令特吩咐我將你們放出來,你們可以回家了!再也不用受此苦難了!」
聽此,那些人向著林一行了個禮,就人作鳥散,離開了原地,向著自己家走去。
其中一個婦人抱著小孩子,站在門前,掃視了四周,似乎再找目標。
那婦人和孩子正是和莫九歌之前搭過話的……
恬天看著婦人的側臉,抿抿唇,驀地問,「娘,我們……去哪裡啊?」
那婦人嘆息一,回頭看向他,伸手捏了捏恬天的小臉蛋,「娘不知道,只能邊走邊看了!」
說完,就隨意選了個方向,離開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站在石像后的北牧野正緊緊盯著她的背影看,眸中有一絲絲的驚訝。
他眉頭輕皺,半晌,喃喃道,「你是……穗兒嗎?」
————
那名婦人抱著恬天在大街上走著,姿態悠閑。
忽然,恬天往後看了一眼,對婦人說,「娘,有人跟著我們!」
婦人腳步一頓,微微偏頭,餘光剛好掃到一個人正往角落躲去。
「娘……他是壞人嗎?為何要跟蹤我們?」
恬天有些疑惑,稚嫩地童聲響起。
婦人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伸手捏捏圓圓的臉蛋,「放心吧,沒事的,就算他是壞人,我也會保護恬天的!」
說著,她偏頭,餘光再次掃向了身後的那個人,隨即眼神登時狠毒起來。
後面的北牧野看到她們停下了腳步,眉頭緊鎖起來,暗想:她們……發現自己了嗎?
這想法剛出,他就見那婦人抱著孩子往前走去,腳步也比之前快了許多。
見此,北牧野連忙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婦人走的極快,跟著跟著,再走進一個無人的小巷子里,就跟丟了!
寬敞的小巷子里,北牧野不由得叉腰,氣喘吁吁的道,「人呢?跑哪兒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尖尖的石頭就架在了他脖頸上,他的身體一顫,瞬間綳直,只覺得脖頸上一陣冰涼襲來。
「閣下跟蹤我們幹什麼?」
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北牧野眸光晃動了一下,嘆口氣,說,「穗兒!你是穗兒嗎?」
穗兒?!
那婦人瞳孔猛地一縮,驚詫萬分,同時將手裡的石頭更湊近他脖子上了些,「你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誰?!」
「果真是穗兒,我是誰,難道穗兒不認識嗎?」
北牧野緩緩回身,嗓音冷冽。
看到北牧野的臉,穗兒猛地睜大了眼睛,手中的石頭也『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您……您是……千歲大人!千歲大人!」
她慌亂的,膝蓋一曲,就要朝他跪下去,不過北牧野眼疾手快的就攔住了她。
「千歲大人,幸好老天顯靈,您沒有死,真是太好了,奴婢還以為您……您已經死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穗兒激動的留下了淚水,甚至就連說話都語無倫次的。
「是有人救了我,要不然……不過,穗兒!你怎麼在南烏?難道北嵩出事情了嗎?」
北牧野看著她略臟污的臉,沉聲問。
這時,恬天邁著小短腿就跑了過來,一把抱住穗兒的腿,圓嘟嘟的大眼看向北牧野,「這個男人是誰啊?」
「恬天,快叫哥哥!」穗兒笑著對他說。
「為何啊?」恬天睜著疑惑的大眼,說,「他還跟蹤我們呢?肯定是壞人!」
看到恬天,北牧野驚訝了一下,「他是……」
「千歲大人!恬天是您的弟弟啊,這個說來話長,五年前,您被南宮沉的人追殺,太妃娘娘心急壞了,甚至想要救您,可是沒想到南宮沉竟然帶著人來了,南宮沉將太妃娘娘以及落殿所有人全部抓去,他們將落殿的所有人誅殺,理由是千歲大人您以上犯下,意圖篡奪皇位,由此所有人貶為庶民!」
回想起五年前落殿里的嗜血場景,穗兒身旁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指尖瞬間泛白,足以見得,她用了多少的力氣。
北牧野拳頭握緊,暗罵一聲,「該死的!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穗兒回答,「當時,落殿除了下等奴婢全被殺光,其他人皆被關在了一個地牢里,太妃娘娘明白您可能遭受了變數,便想著讓奴婢逃出來找您,可是沒想到,那個時候,娘娘竟然懷了孩子,太妃娘娘知道后,痛心疾首,想要殺死肚裡的孩子,要不是奴婢力保,恐怕恬天這個孩子就不會出世了……」
她說著,就低頭看向恬天,忍不住嘆息一聲。
同時想起,太妃當時那絕望的眼神,她便覺得痛心的很……
「那後來呢?」北牧野急忙追問。
穗兒眸光微閃,緩緩出聲道,「後來,太妃娘娘將恬天生下來后,趁著侍衛來送飯的間隙,讓我帶著恬天逃了出去,太妃娘娘不想讓恬天生活在地牢里,況且那裡還有南宮沉在監督著,不過……這一逃啊,就是五年……當時的我,帶著恬天,隨著難民,流落到了蒼月王朝,那時,我們只能靠著那些百姓施捨方才度日,可以算個乞丐般的生活,再接下來,就流落到了南烏,感染了瘟疫……」
她這一生可謂是跌跌噹噹的,過的都是下等人的生活……
聽完她的陳述,北牧野眸子閃過一絲心疼,明白她雖然說的輕鬆,可是誰也感受不到那裡面的艱辛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