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297:血色覆權
虞滌鬆開虞悅彤攙扶的手,抬手抹去唇角邊外溢的血色,迎上文睿一臉凝重的眉眼,虛弱的笑了笑,
??“我現在怕是中看不中用了。”他笑笑,笑中苦澀自嘲看的一旁默然的虞悅彤心頭泛酸。
??何時見過她家“傲嬌跋扈”的老爹如此這般過?
??嘴角邊僵硬到仿佛刻上去的苦澀笑意微散,虞滌抬眸凝著長階外星辰晦暗的如廬蒼穹,輕聲喃喃
??“但願他還不是太昏頭,今夜不會引狼入室。”
??不然,怕是在場諸位都要九死一生了。
??涼風冷意撩發卷衣,場麵一度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三人各懷心事站在燈火搖曳,通明輝煌的長階上,下麵月影斑駁下拉長寥落人影三隻,久久無聲。
??緘默片刻後,文睿抬眸,眸低正氣浩然怒氣衝天,他狠狠一甩寬袖,怒不可遏道:
??“簡直愚不可及!”
??虞悅彤譏諷的眉眼掠過眼前樹難靜,風不止的如潮暗夜,與虎謀皮,何來善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腳後跟踩在生死一線上的幾人收了飄飛思緒滔天怒意。
??文睿一拍腦門,這才猛然從怒火中抽回來了幾分清醒神智,“我出門忘了帶信號筒了。”
??急紅了脖子憋紅了臉的文老古董,懊惱到恨不得給自己一拳,按理說那種信號筒他們三個長老一般都會隨身攜帶一個,已備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用。
??可是壞就壞在他已經脫了衣服睡下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才又隨便穿了件衣服出來。
??有誰會未卜先知的這時候還記得塞一隻從來沒用過,一拉環就和死亡賽跑的信號筒帶上的?
??虞滌一急,立馬又咳了起來,如果不是眼下的情況不允許,他真恨不得先把這位老古董拖進去先領幾十板子長長教訓。
??不等他心裏誹謗完,文老古董已經提氣用功一手拽過虞滌往半空掠,“等我從楚凡那兒拿了信號筒,自己去領板子。”
??虞悅彤也急忙用功跟上,然而她才提氣提到一半兒,便心下一緊,泄了一口真氣。
??“幾位這是要去哪兒呀?”
??半空遙遙竄下魔音一道,那聲音囂張而又狠戾,雖是在笑著,然而那份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陰森似夜梟鳴叫般尖銳,劃破這寂靜夜色下的樹影婆娑。
??接著,半空中白光一閃,劍氣大盛,兩道身影齊齊墜落,若空中風箏斷線般而下。
??“阿爹!”虞悅彤驚呼一聲,便要飛身去接,已經想不起來疑惑他們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了。
??還不等她飛撲上去,樂航已經腳底生風落到了她跟前,先一步擋住了她的動作。
??“大小姐真是讓樂航好找。”
??眉眼和睦,眼神溫潤而又澄澈,記憶中的樂航總是這樣一副人畜無害的和善模樣,虞悅彤抬眸意外的又看到了記憶中這名小師弟笑意吟吟求她指教的眉眼。
??卻又毫不意外都到了兵戎相見,你死我活冰火不相融的關頭了,為何這人還能笑的如此坦然。
??“樂航,你是要欺師滅祖麽?”虞悅彤柳眉一凝,沉聲嗬道!
??“欺師?”樂航好脾氣的笑笑,絲毫不介意虞悅彤看著他淬毒般的嘲諷目光。威壓而來。
??“我師從三長老淩峰,今夜奉師命前來清理門戶,以正我逍遙門清譽門楣,何來欺師?”他饒有趣味的慢條斯理說完,忽而傾身向前,微微垂手佝腰湊進虞悅彤麵門。
??嗬氣如蘭道,“至於滅祖麽?是有這個打算。雖然我並不姓虞。”
??話音未落,他出手如風,掌中劍芒大盛,遙遙一劈,頭頂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虞家祠堂”發出破裂的響動聲。先是從中間齊齊破了一個口,下一秒忽而四分五裂的炸飛開來,化為溧粉灰燼,再無蹤跡可尋。
??虞悅彤怒斥一聲,出掌成拳,直擊樂航麵門,拳拳生風,招招奪命,盛怒中的她已經連拔劍都顧不上了。
??迎麵掌風成拳,攜著雷霆萬鈞的滔天怒火直直逼來,樂航瞳孔中映出虞悅彤麵容冷意勝霜寒,殺機畢現的迅猛招式一點點逼近,直至近到因為太近而看不見為止他猛然閃身偏頭避過。
??咫尺近,風聲驟然停歇,樂航側身偏頭的那一瞬間,手下動作疾風閃電般封了虞悅彤的穴道。
??索性文老古董反應快,掠至半空被迎麵形成包圍圈的大力彈回來時,及時穩住了身形,摔下來的刹那及時調整身姿站穩了腳步,不至於太狼狽,起碼沒徹底丟了麵兒。
??戰鬥力低下的虞滌此時雖身手不給力,然而縱橫江湖多年的反應力矯捷迅敏仍然不在話下,是也落地刹那也站的穩當。
??踏空而來的人默契的圍成了一個包圍圈,個個抱劍而立,冷冷睨著虞滌。
??睨著這個逗他們玩了一個多時辰發動絕殺令才找到的罪魁禍首,目光凶狠。
??而包圍圈中被人目光淩遲,虎視眈眈盯著的虞滌此刻麵色卻反而平靜淡然了下來,那人……終於還是引狼入室了。
??雖落於下風,然虞滌周身安之若素的淡與穩,自有睥睨群雄之勢,任爾短刀軟劍,我自巋然不動,穩若泰山。
??一旁剛正不阿,寧折不屈的文睿調整了下呼吸,審視的目光掃了一圈膽敢包圍他們的人,一目了然,十一個人。個個白衣仗劍,劍呈銳白色繁瑣的鏤空花紋。
??白衣白劍……落雁門!
??“樂航——”執法嚴明,素有老古董之稱的鐵麵長老厲聲喝,“你勾結外人,殘害同門,和宵小鼠輩有何區別?還敢說你沒有欺師滅祖!”
??樂航這才不疾不徐的收回定格在虞悅彤身上的目光,轉頭反唇譏笑道,“文長老何必動怒,都說了,弟子是奉命而來,這師命……難違呀~”
??他悠悠的歎息一聲,似乎頗為無奈苦惱。
??“呸!”文睿嫌惡的啐了一口,“師徒兩都是那吃裏扒外的鼠輩!你與他又有何區別!”
??樂航搖搖頭,笑了笑,聲音溫和至平靜道,“自然是有區別的,起碼我殘害同門的這把刀,是他遞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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