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 你醉了怎麽辦?
櫻花居酒屋的大房間內,大家圍坐在長桌旁,正熱火朝的點餐。
洛櫻跪坐在墊子上,給言上打著電話,這個人整整一下午像人間消失了一樣,一個電話也不接。
洛櫻有些不安,言上從未如此過。
她不停的撥打著電話,不屈不饒。
言上看著閃著光的屏幕,他糾結得心痛,他對自己:不要接,不要接。就算你不在她身邊,她依然有人照顧。
可是,每響一聲對他都是一種煎熬,他不由自主的接通羚話。
“喂,言上,你怎麽才接電話呀,我打了一下午了,你在哪?幹嘛去了?我都快急死了,什麽都不要,趕緊來櫻花居酒屋開慶功宴。”剛剛接通,就聽見洛櫻的話像珠子一樣滾了出來。
言上的心還在刺痛,他聲音沙啞:“我不去,你玩得開心。”
“怎麽了?不舒服嗎?”洛櫻聲音變得有些緊張。
“嗯,不舒服。”
“這樣啊,那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聲音有些失望。
“洛櫻,來來,快來杯清酒。”言上聽見電話那頭熱鬧非凡。
洛櫻掛羚話。
言上不能過來,怎麽會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呢?
大夥聚在一起,起今《VV》的壯舉,臉上都露出開心的笑容。
聞名坐在位首,看著大夥喜笑顏開的模樣,不覺也露出了微笑。
美食一點點的送了上來,大家起著哄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
“洛櫻姐,你可是大功臣,趕緊和我們大老板坐到一塊去。”任萱在一旁瞎指揮。
“就是就是,應該把上位留給我們大功臣。”大夥也瞎起哄。
洛櫻看了聞名一眼,他也正好瞥了一眼她,她心裏一慌,忙擺著手:“不行不行,功勞是大家的,這樣坐挺好。”
“別呀,大老板以後要常駐這了,你這麽生疏幹什麽嘛,你應該多多交流。主編,趕緊讓讓。”任萱揮著手。
BoBo一臉茫然,嘴裏還嚼著生魚片,見大夥喊他,他還不知所雲,好半才弄清楚意思,忙站起來:“是是是,兩個未婚男人坐在一起幹什麽,應該讓他們兩個坐在一起。”
大夥哄堂大笑起來:“至於要這麽明嗎?好好的美感都沒有了。”
大家一頓硬推,把洛櫻和聞名推到了一起,聞名坐在那,一言不發隻是微笑,倒是洛櫻滿臉通紅。
“瞎胡鬧什麽呀,趕緊吃飯,這麽多吃的都堵不了你們的嘴。”洛櫻狠狠的塞了一口壽司。
“起來,我們這雜誌社女生太少了,就我和洛櫻姐兩個,真是便宜你們了。”任萱。
“一般人幹得了我們的活嗎?又要熬夜又要挨餓,還要隨時做好挨打的準備,都是體力活,女孩子不愛幹呀。任萱你這麽漂亮,你千萬不要出門走外勤,不然不出半年,女神變女鬼。”男生打趣道。
“我當初來就是因為特別喜歡明星呀,你不讓我出外勤,我怎麽看得到嘛。”
“那你就應該去電視台工作呀,來雜誌社幹什麽。”
“洛姐,你為什麽想做娛樂雜誌的記者和編輯?”洛櫻問。
洛櫻這個年齡再來雜誌社確實有點突兀,她做記者和編輯都有點老了,雜誌社更需要的是新鮮血液。
洛櫻慢慢的道:“我的時候,家裏發生過一次重大的變故。我的父親在工作中遇到了意外去世了,當時我父親的工作單位以我父親玩忽職守為理由拒絕對我們進行賠償,是一位好心的記者叔叔,他還原了事實,揭露了真相,迫使他們對我父親修改了死亡性質,改成了因公殉職。這一次的事給了我強大的衝擊,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人有扭轉黑白的力量,筆墨下的文字也可以成為一把槍一把利劍。所以我大學毫不猶豫的選了新聞,但是我的誌願一直不是娛樂編輯和記者我更喜歡民生。”
大家聽了以後都沉默了下來。
“那個改變你的記者是誰?”
“季波老師。”洛櫻垂下眼簾。
全場嘩然。
紀波在整個記者圈是神一樣的存在,一直到他去世十年後還流傳著他的傳。
“娛樂也是民生的一部分。”聞名忽然開口,他看著洛櫻:“關乎於老百姓喜怒哀樂的都是民生。”
“但是又能替他們解決什麽呢?”洛櫻毫不留情:“明星的一舉一動,八卦道,或這或那都是一些談資罷了。”
聞名看著洛櫻,他摸摸胡渣粗糙的下巴:“洛櫻這個女人比想象的複雜,她做事時投入專心,熱血沸騰衝動果敢,但並不是真的從心裏接受這個娛樂雜誌這個角色。”
“你有沒有想過,不管是娛樂雜誌還是社會新聞,記者的言論與立場都應該是一致的,你覺得娛樂圈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嗎?或者,隻有殺人放火才是大事嗎?”聞名微微一笑。
大家看氣氛不對,忙替他們兩人把酒滿上:“哎呀,大喜的日子什麽嚴肅話題,洛櫻姐你得走一個,你不是大功臣嗎?”
任萱端著杯子往洛櫻嘴邊湊:“趕緊走一個。”
“我不能喝酒。”洛櫻推脫著。
“就清酒,醉不了,和米酒一樣,快!”任萱不依不饒。
忽然,紙門被一把推開了,言上氣喘籲籲的出現在門口。
他徑直走到洛櫻身邊,端過任萱手上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遞給洛櫻:“口好渴,再來一杯。”
雖是深寒,但是他的臉微紅,額上還沁著汗珠。
因為堵車他是一路狂奔過來的。
任萱見到言上的如玉容顏,還有他起伏的胸膛,早就魂不守舍了。
“言上……你坐我這,我幫你倒酒。”任萱眼珠子都在言上身上定住了。
言上坐在洛櫻的身邊,端起酒又一飲而盡。
“你慢點喝,不著急。”任萱溫柔的勸道。
言上取下圍巾,脫下外套。裏麵是一件淡藍色的襯衣,領口微微打開,他的側顏精致優雅,因他的默然,他看上去更似牡丹華貴沉穩。
這與生俱來的氣質無與倫比,耀眼如星辰。
任萱在一旁看得呆了。
“任萱,任姐,任姑娘。”洛櫻在言上身後,隔著他輕喊了幾聲。
“啊?”任萱癡癡呆呆的轉過頭。
“注意吃相行嗎?”洛櫻挑挑眉。
任萱趕緊把口水擦了擦,臉已經緋紅。
“你今不是不舒服嗎?怎麽不回去休息。”洛櫻輕聲在他耳邊問。
言上握著茶杯,沒有回答。
“洛櫻。”聞名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我們幹一個,要祝賀你。”
聞名舉著酒杯,洛櫻很是詫異,剛剛兩個人還有些針尖對麥芒。
“不管我們立場怎麽樣,就你的職業感而言,你是個很不錯的記者。”聞名眼神有些閃爍。
洛櫻心下一暖,真正的成年男人就應該如此,事與事,人與人,從不混為一談。
聞名,是個不錯的男人。
洛櫻趕緊端起茶杯:“謝謝社長,但是我怎麽覺得你這麽奉承我,感覺憋著什麽壞呢?”
“有這麽明顯?”聞名一本正經的問。
“嗯。太明顯。”洛櫻也認真的回答。
忽然兩個人都輕笑起來,杯子輕輕一碰,不管立場如何,終究還是殊途同歸。
任萱輕輕扯了言上的衣袖:“你不覺得他們很般配嗎?你看,論年齡……”
“不覺得。”言上幹脆答道。
他抬眼看著洛櫻,她正與聞名討論著什麽,她撐著麵頰,微卷的栗色長發落在腰間。
他的心又刺痛起來,他趕緊抿了一口酒。
是的,他不想來。
可是,
如果我不來,
你醉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