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智周萬物
“寧溪。”她哽咽。
忽又覺得自己現在太不像樣了,趕緊手忙腳亂地抹去麵上的眼淚。
“你怎麽了?”寧溪太驚訝了,原本他以為已經死聊人,居然還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
可是看著姑娘此刻的狀態,他隻得將自己滿肚子的疑問先壓了下去。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喚挽兮時,不是“風姑娘”,而是脫口而出,直接念出了那個在自己心底百轉千回的名字。
他覷了挽兮一眼,幸好姑娘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發現這點。
“沒事,我這是高心。”挽兮抹幹了自己的眼淚,但是又有新的眼淚源源不斷地湧出。
“我這是太高興了。”她不斷重複道,臉上還是笑著的,“在這裏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寧溪沒有話,從懷裏掏出錦帕,遞到了她麵前。
看著那方錦帕,挽兮猶豫再三,見寧溪不肯收回手,才隻得接了過來。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堅強的人,從到大哭的次數也不多,怎麽最近就頻繁地哭了呢?
而且她覺得自己原本是可以忍住的,但是當看到認識的人時,情緒就忽地決堤了。
寧溪等她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了,才緩聲開口問道:“風姑娘,到底發生何事了?”他一來,就看到了那道反複出現在夢中的熟悉身影,剛開始他還不敢相信,以為自己猶在夢裏,直到自己掐自己大腿,上麵傳來的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夢,他才敢相認。
不過與夢中不同的是,眼前這道身影無助、彷徨,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了。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諸葛先生,不過他似乎離開了。”挽兮簡略地提了提自己來茨目的。
“諸葛先生確實已離去,此刻這裏……”
他話還沒完,剛剛才閉合的朱漆大門豁然洞開,幾名下人魚貫而出。
“主子回來了。”當先的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一臉笑意,但是當視線轉過挽兮身上時,那道笑意凝固住了。
“寧叔,好久不見。”挽兮主動朝他揚了揚嘴角,“之前我遇到馬三哥,他和我你在帝陵裏平安無恙地出去了,我還鬆了口氣。”
寧叔回以她一個點頭,隻是不知為何,挽兮總感覺他有些心不在焉,眉宇間神色閃躲。
不過她沒放在心上,轉過頭去朝寧溪道:“原來這裏現在的主人,是你啊。”
“不能算是我的。”寧溪搖了搖頭,“這裏被諸葛先生出售後,便收做皇家園林了,我也就來這裏散散心,住幾日。”
他這番話得輕描淡寫,隻有寧叔才知曉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風姑娘在這裏住過,他這些是特意抽空來緬懷的。
“那不打擾你散心了,我還有急事,要先離開了。”挽兮心裏掛念著鄢列,雖是故人相逢,但著實沒時間耗費在這嘮嗑上,隻能下次再尋機會了。
“等等!”寧溪連忙阻止道,“諸葛先生似乎在院內留下了一些線索,你要不要看看?”
答案自然是要的。
寧溪與挽兮並肩走著,不時悄悄去看她的臉色,見她麵上隻有一片沉色,不由有些挫敗。
不過他仍然試圖調動起她的情緒。
“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在帝陵裏出事了,後來你是怎麽出來的?”
“是鄢列救了我。”
挽兮簡要地描述了下後頭發生的事,寧溪知道這個人,就是那個有著一頭古怪銀發的神秘男子。
聽挽兮的語氣,沒想到他們的關係已經這麽好了,他心下有些黯然。
挽兮卻忽然問道:“我事後曾經給你寫過一封信,你沒收到嗎?”
“什麽信?”寧溪疑惑,“我並沒有收到。”
“怪不得你以為我死了。”挽兮歎道,“可能是路上寄丟了吧。”
事情過去太久,挽兮記不清當時的細節,已經不甚在意了,然而寧溪不一樣,他想了想,忽地回過頭看了跟在兩人身後的寧叔一眼。
寧叔低著頭,默不作聲。
前頭就是那巨大的蓮池,當時挽兮就在那裏的抱荷築,第一次見到了諸葛青。
時隔將近一年,如今再次來到這個地方,那抱荷築仍是舊時的模樣,其間四麵憑闌,輕薄的鮫紗影影綽綽,隨著微風飄忽搖曳。
“這個地方實在精美,據這裏的管事所言,他們接手了別院以後,對這兒分毫未動。”寧溪指了指抱荷築,“那裏還留有諸葛先生的親筆墨,乃他臨去前所贈,或有什麽玄機也不定。”
挽兮加緊了腳步進入抱荷築,果見裏頭最打眼之處,懸掛了一幅字畫,上書——
智周萬物。
“諸葛先生是想誇耀自己學識淵博,無所不知嗎?”挽兮一時不解其意。
“也許吧。”寧溪立在她身邊道,“不過這是先生唯一留下來的東西,我不確定這其中是否還有旁的玄機,去待有緣之人參詳。”
挽兮蹙眉不語,恕她愚鈍,她一時真沒有從中悟出些什麽來。
“如果你的要事,非得找到諸葛先生才可以解決,不如……在這裏住兩日?”寧溪試探道,“這幅字畫你可以帶去慢慢參詳。”
挽兮有些猶豫不定,萬一這就是一幅普通字畫可怎麽辦?不過她確實也無處可去了。
“趕了那麽多路,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風之精也在旁勸道,希望她答應寧溪的提議。
於是挽兮決定,“好吧。”她就暫且先安頓,明日再去城中找找線索。
是夜,她對燈研究了半晚的字畫,仍是毫無頭緒。
她一會兒估摸,“會不會這上頭有什麽法術?”
一會兒又喊來風之精,“快幫我看看,這些字的形態像不像什麽陣法?”
翻來覆去地研究,到了最後,挽兮還是覺得,這就是一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字畫。
“會不會還有什麽其它的把戲?”風之精也焦頭爛額了。
“不定諸葛先生就是隨便一寫,根本就沒想那麽多。”挽兮驀地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她生了悶氣,懨懨地將字畫丟到一旁,翻身到床上睡去了。
(夏的話:上章斷的地方太傷心了,不敢話,這兒終於可以求票了鴨~我的書一般都寫不長,行文到這已是下半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