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胡攪蠻纏
鄢列動了動,銀發在空中劃過冷然的弧度,“那個孩子不是我故意放過的,是因為閣主有密令,後來我受罰的真正原因,是我將此事做得不夠隱秘,叫無庸山莊的人發現了。”
挽兮愣住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的,她一直以為他雖心狠手辣,到底還是存有一絲善念的,沒想到這一切竟是個誤會。
看著姑娘變幻不定的神色,鄢列不難猜到她心中所想。
果然,挽兮有些茫然,喃喃道:“你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現在你知道了?”他撇開臉殘忍道,“我不過就是閣主手上的一把利刃,他讓我殺誰我就殺誰。”
“那我呢?”挽兮的眸色有幾分破碎,“如果他讓你殺的人是我,你也會動手嗎?”
他定定的看著她,眸色深沉。
看著他微微一動的下頜,挽兮緊緊抿唇,眼神瞪視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此夜無月,籠罩在陰影下的人沉默了許久,才聽見他低微的聲音,“這個問題我之前已經回答過你了。”
“可是你不殺我,不也是違抗了你的閣主之命嗎?”挽兮覺得鄢列也是十分的自相矛盾。
鄢列不語,挽兮步步緊逼。
“哦,我忘了,”她麵上忽地露出似笑非笑表情,“上回你在長明閣的殺手手中救下我,已經違過一次命了。”
既然已經破戒,那再多一次又何妨?他若放走訾秀曼,此事知地知你知我知,長明閣不會有人知曉的。
鄢列眉目一凜,“一次,已經足夠了。”他不會再違逆閣主第二回,何況訾秀曼不是挽兮,沒有他破戒的理由。
見鄢列麵露殺機,忽然朝這邊毫不猶豫地走來,挽兮大急,心裏的恐慌再也無法掩飾。
“鄢列!別再造殺孽了!”她試圖堵住他的來路,“就算你是為他人指示,道還是會把賬算在你頭上的!”
從前他如何她不管,但如今她喜歡上了他,便不想看他再添更多罪孽了。
三神山人總是相信,因果是有報的。
“讓開。”鄢列盯著她,眼裏一片冷然。
挽兮搖頭,堅決攔在他的身前。
鄢列皺眉,訾秀曼他是殺定聊,不管挽兮怎麽阻攔都沒用。
與他靠得如此之近,鄢列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被挽兮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下一驚,如果他要用強,她沒有本事真能夠阻擋住他。
那麽唯一隻能冒險一試的辦法,唯有一個了,盡管她這麽做的後果,可能要迎接鄢列的雷霆之怒。
鄢列看著地上的訾秀曼,他現在滿腦子隻想速戰速決,法決已經掐好,正欲動手,萬萬沒有想到身前的姑娘突然伸出手,將他的臉用力掰向了自己。
姑娘的眼神亮得驚人,還未待他掙紮,一張秀容便驀地放大了無數倍。
一張柔軟的唇,堅定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鄢列耳裏“嗡”地一聲,血液倒流,渾身都僵住了。
旁邊的訾秀曼猝不及防看到這幕,瞪大了眼,倒抽了一口涼氣。
然而那兩人似乎已經完全忽略了她,感官隻集中在彼此之間。
唇齒相接,姑娘的力氣有點大,鄢列其實並不是很舒服,片刻後他的理智逐漸歸位,想推開她,可是挽兮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舉動,眼睫顫抖,忽地加深了動作。
感覺到有什麽滑進了嘴裏,相觸的瞬間,鄢列的理智再次被震飛到九霄雲外,像個呆呆怔怔的木偶一般,任她繼續胡作非為。
挽兮唯一的一次經驗,還是上回與鄢列在長極洲的時候,如今這般情況下,她一切全憑直覺來,在他那裏隻會一番橫衝直撞,胡攪蠻纏。
直到自己漸漸透不過氣了,她才猛地和他分開,眼冒金星地大口喘氣。
鄢列猶自看著前方,半晌,渙散的淡色瞳仁才逐漸聚攏,恢複了焦距。
他動了動,剛想些什麽,卻忽地發現自己身上的感覺不對頭,低頭一看,一條男子手腕粗的紅繩,不知何時已經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你!”鄢列瞬間明白過來,看著挽兮的眼神似能噴火。
原來剛才她故意一番糾纏,為的目的就是這個!
挽兮不敢去看他惱羞成怒的臉色,她心裏其實還在羞澀,沒錯,剛剛她就是故意的,可她若是不這樣做,怎能讓鄢列分散注意力,在他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讓風之精捆住他?
想到風之精,挽兮心裏一陣哀嚎,她得想想怎麽向它解釋這事兒了。
她瞄了風之精變成的紅繩一眼,發現它動也不動一下,渾身散發著低氣壓,顯然也是生氣了。
不過眼下她沒時間和鄢立風之精掰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來到訾秀曼身前,蹲下去查看她的情況。
“還是不能動彈嗎?”挽兮輕聲問。
仿佛看出了她的尷尬,訾秀曼端正了神色,異常嚴肅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不能,我暫時還衝不開被製住的穴道。”
“從這裏離開後,你還有接應的人嗎?”挽兮蹙眉,“我的意思是,你多久可以獲救?”
“有,從聚靈山跟著我一起來的同門,都宿在了山腳不遠的村落裏等我。”訾秀曼趕緊點頭,“隻要我下山,很快就能與他們接上頭了。”
而且她不確定山下的同門,是否有發現羅崆門的異樣,如果有,她父親放在她身邊的人,應該已經使用定蹤術來確定她的位置了。
挽兮想了想,“那好,我先送你下山。”她打了個呼哨,火羽金翎的兩隻鳥從林子裏飛了出來。
訾秀曼驚奇地看著這兩隻獨特的鳥,她從來沒見過這麽特別的鳥兒,可是此刻不是她好奇的時候,她看著挽兮,不明白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挽兮從乾坤袋裏掏了掏,摸出了一隻酒瓶子,“我現在把你收進這裏頭,然後光霽會將你送到你指定的地方。”
“你不走嗎?”被收進酒瓶子裏變之前,訾秀曼看了一眼她們對麵的銀發男子,被他眼裏的銳利鋒芒驚到了。
(夏的話:今暫時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