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疑霧重重
也不知道崇明皇帝是在哪年遇到的雲遊高人,既然毫無頭緒,那就從帝藥失蹤的時間開始快速過一遍好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挽兮感覺脖子有點兒僵硬,便伸了個懶腰,想放鬆一下。
誰知剛轉動脖子,便唬了一大跳。
“沒聲沒息的,你要嚇死我。”她撫著胸口,瞪著旁邊一臉雲淡風輕的男人。
“好不容易到了真正的寢宮,你就為了幾本皇帝的起居注?”鄢列已經到她身邊一會兒了,發現這姑娘十分投入地在閱讀起居注,完全沒發現他下來了。
“我對那皇帝才沒有興趣呢。”發現鄢列眼神似有異樣,挽兮趕緊放下書解釋,“我去是為了這個。”著,她拿出了那片綠瑩瑩的葉子。
“這是什麽?”鄢列問道,看著葉子的神色很陌生,不像作偽。
“你真不認識?”挽兮將葉子又靠近他一點。
鄢列眉尖微蹙,很顯然真不知道。
“好吧。”挽兮將手上的葉子收了起來,“和你直了吧,這是帝藥的葉子,那帝藥你可知曉是何物?我正在找它。”
既然她之前已經將自己需要帝藥一事,給過寧溪聽,那在鄢列麵前也沒必要隱瞞了,也正好可以趁機看看鄢列對帝藥的反應。
“有所耳聞,”這回鄢列微微頷首,“不死之藥。”
“那你可知它在何處?”挽兮又緊接著問。
“不清楚,這件事情是真是假還有待考證。”鄢列的反應看起來,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血中帝藥氣息的秘密。
這委實有些出乎挽兮的預料,她想著他怎麽著也該知道一些什麽才對,畢竟他很可能和帝藥發生過直接接觸。
“你……沒有騙我?”她猶豫起來,語氣也變得遲疑。
鄢列微微低頭,淡色的瞳仁與她直直對視,他沒有話,但答案不言而喻。
挽兮收回與他對視的視線,轉過身,大腦急速思考著。
如果鄢列真不知道帝藥,那他血液裏的帝藥氣息是怎麽來的呢?會不會也和那個見過崇明帝的雲遊高人有關?
那雲遊高人既然能贈出一片真實的葉子,那會不會此刻真正的帝藥正在他手裏呢?
挽兮眉頭緊鎖,忽然又想到當初在諸葛青別院,那個用帝藥引她出院的幕後之人。
一開始,挽兮並沒有想到這兩件事之間的聯係,可她再一細思,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會兒她去到樹林裏頭,壓根兒就沒見到什麽帝藥,反而撞見了與明王穀搏鬥的鄢粒
那麽她嗅到的帝藥氣息,毫無疑問就是從鄢列身上散發出來的了。
這裏唯有一個解釋能解釋得通,那就是那個幕後之人,早就知道鄢列血液中的秘密了!
挽兮的心潮瞬間澎湃起來。
在她重新梳理細節以後,雲遊高人、幕後之人,看似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卻因為鄢列,而聯結到了一起!
她可以大膽推測,這個雲遊高人手裏,一定拿著真正的帝藥,而且還在鄢列不知情的狀況下接觸過他。
隻是在後來,不知道又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才讓鄢列的血中沾染上鱗藥的氣息。
若是這樣推測,這個雲遊高人,不定就是那個幕後之人了,否則,後者是怎麽知道鄢列血中的秘密的?
不過如果她這樣推測,勢必又會引發另一個令她心如亂麻的可能。
在江都城郊外的樹林中,幕後之人故意用鄢列血中的帝藥氣味,來吸引她找到鄢列的所在,難道真實意圖,是想試驗她的真實身份?
看看她是否真的能聞到帝藥的氣息,是否真是來自三神山的風家之人。
挽兮抓了抓頭發,一時隻覺得自己腦中亂作一片。
她需要時間來整理這些思緒。
“你怎麽了?”鄢列看著她抓耳撓腮,感覺她在問了他帝藥一事後,情緒就有些焦灼起來。
他若有所思,半晌又問道:“你也想要帝藥?”
“想。”挽兮想也沒想地就點頭,不過真實原因她此刻還不能。
因為她不清楚鄢列與那雲遊高人,究竟是什麽關係。
鄢列修為如此莫測,能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接近他,除了意外,就隻剩一個可能——
鄢列與這人,非常熟悉。
鄢列,那人讓你血中染上帝藥的氣息,是巧合嗎?還是……你也其實隻是,那個幕後之人,用來測試我真實身份的棋子?
她看著鄢列,心裏默默道,卻問不出口。
因為她現在,可還在“失憶”中呢。
她要怎麽跟鄢列,那日她在諸葛青別院發生的事情啊。
她又要怎麽解釋,自己能聞到他身上的帝藥氣息?
心駛得萬年船,不管那幕後之人是否已經知曉她的身份,現在在鄢列麵前,還不能這些事。
她再次,感覺自己在冥冥之中,似乎已經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巨網。
“你找帝藥,也是想長生不老?”鄢列的聲音傳入她耳中,清清淡淡的,無端卻讓聽者有種被審判的感覺。
她正好也需要一些話題,來引開自己的注意力,便挑眉反問,“你不想?”
“無所謂。”鄢列漫不經心道,“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
為其他人而活,無所謂長短。
挽兮皺了皺眉,不認同他的法,也憶起了他過的那位長明閣閣主。
可是對於眼下的鄢列,和他爭論這些東西顯然是無意義的,若是未來有機會,她更想以實際行動讓他自己想明白。
她換了副笑臉,轉移了話題,掃了眼他空蕩蕩的雙手,“我做的烤魚好吃嗎?”
她給他的烤魚不見了蹤影,想來很有可能已經進了某人肚子了。
鄢列神色一怔,掩唇微咳,“還校”
望見姑娘近在咫尺的燦爛笑臉,他撇開臉道:“若是無事,我先上去了。”
看著他重新消失在茂密的枝椏間,挽兮唇角的笑容逐漸消失。
她緩緩踱回茅屋中,輕輕掩上了門。
當初在江都城遇襲,其實還有一事未明,那就是是誰把她救回來的?
不是鄢列,不是諸葛青,不是寧溪,那就隻剩那個全程隱在一旁,關注事態發展的幕後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