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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那年往事

  聽見醉生的名字,鄢列毫不意外。


  “這樣看來,這不是你們閣主的意思,是你自己私下去做的吧?”她大膽猜測道,“不然醉生這麽做,豈不是攪合了你們閣主的好事?那閣主不會懲罰他嗎?”


  “確實是我自己做的。”鄢列背脊忽地挺直,一字一句道,“但不是偷,我隻是取回我應得的東西罷了。”


  挽兮眸光微凝,有困惑,也有意外,還沒等她問出口,鄢列就像忽然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這件事我原本不想再提的,但是諸葛問我的秘密就跟這件事有關,如今他答應為我倆取出陰陽花,那麽這件事既然早晚都要,現下與你聽也無妨了。”


  這句話完以後,他停頓了好一陣,挽兮不知道他是在想該怎麽好,還是在整理思緒。


  她沒有打擾,安靜地等著他開口。


  過了會兒,鄢列才緩緩抬起了頭。


  房內沒有燃燈,黑暗裏,他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


  “從血緣上來,雍時是我生父。”


  乍然聽到這個答案,挽兮心裏是有震撼的,因為她想起了鄢列的夢境世界。


  眼前一閃而過的,是夢裏銀發男孩的臉,已經髒汙青腫得完全看不出底下漂亮的線條。


  如果夢境世界裏的一切都曾真實的發生過,那麽雍時作為一族之長,作為鄢列的生父,在鄢列經曆那些不公時,他又在哪裏?


  “你不用那樣看我。”鄢列道,語氣漠然,“別饒同情與憐憫是我最不需要的,若沒有那段經曆,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他們為什麽要那樣對你?”挽兮不能理解明王穀那些饒做法。


  “因為我生與他們不同。”鄢列微微仰臉,披散在肩上的銀發亦隨之簌簌傾瀉,如一道流動的瀑布。


  “百鳥中以孔雀最美,羽毛斑斕,絢麗耀眼,而我,打一出生起,就全身灰白,不堪入目,就連我的接生嬤嬤都不願多看我兩眼。”


  “雍時在那時就已經不想要我了,幸虧我娘極力把我護了下來,可是從那以後,我的族人視我為災星,我娘也被我所累,在穀中的日子過得極為艱難。”

  他被嫌棄可以理解,可娘那樣善良柔軟的人,她病了雍時怎麽可以不聞不問?


  因此,除了無法抹殺的血脈關係,在其它任何事情上,他都不會承認雍時的身份。


  雍時和他談情分?那才是最可笑的。


  “直到你在我夢境世界中看到的,我娘病逝以後,這種倉皇無助的日子才有了變化,我的生活終是迎來了翻地覆的轉折。”鄢列繼續道。


  這個轉折,挽兮隱隱有個念頭,一定和他們總提及的那位閣主有關。


  果不其然,鄢列的聲音漸漸多了一絲敬意。


  “就在我娘病逝後的第二年,我終於成功逃離了明王穀,在人世顛沛流離了半載以後,我遇到了我一輩子的恩人,長明閣的閣主,是他收留了我,還教授了我一身本領,讓我再不受任何人欺負。”


  那一年,他大概才五歲吧,距離現在似乎已經很遙遠了,但回想起來,記憶就像永不泛黃的宣紙,一切還曆曆在目。


  那年隆冬,大雪紛飛,冷得不行,那人給了他一隻溫暖的手。


  “從此,除了性命,無以為報。”


  “對於你的閣主來,那不定隻是他的舉手之勞罷了。”挽兮道,因為別饒舉手之恩而談及一生,她沒經曆過鄢列的處境,沒有他那般濃烈的情感,所以無法評判他的決定是否慎重。


  “無妨,我在乎就夠了。”鄢列眼底深藏的,是她讀不懂的幽黑。


  她蹙眉,“即使他讓你做壞事,你也要去做嗎?”


  “隻要那是他所願。”那他就會義無反關,成為閣主手上最鋒利的匕首。


  挽兮張了張口,終是又緩緩閉上了。


  在三神山時,大長老和她過“信念”一詞,謂人之信念無外乎執著耳,如她父親追尋帝藥一去不回,又如她接過這個擔子,勇敢地踏入人世。


  或許那位長明閣閣主,就是鄢列的信念吧。

  不想再繼續這個稍顯沉重的話題,挽兮把話題拉回最初的地方,努力讓氛圍輕鬆些。


  “你還沒有跟我,為何要拿走一截血梧桐的枝葉呢。”


  “傳孔雀乃鳳凰九子之一,鳳喜棲梧桐,孔雀也不例外。”鄢列今晚的耐性似乎特別好,知無不言,“血梧桐乃明王穀至寶,高大挺拔,每位直係血脈成年以後,都能分得一根樹枝棲息。”


  所以他才,他隻是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罷了。


  挽兮想象了一下,不由驚歎,“那血梧桐豈不是非常大?否則怎能棲息那麽多族人?”


  “象征罷了。”鄢列淡淡道,“明王穀號稱為孔雀明王的後裔,但是血脈一代比一代稀薄,成年以後仍能化形成功的孔雀族人寥寥無幾。”


  “那你能嗎?”聽他這麽,她也多嘴問了句。


  沒想到鄢列聽罷似有兩分不悅,低哼,“沒試過。”


  他並不是很願意承認,以前族人對他的嫌惡終究還是對他產生了影響,自他時能保持人形起,就再也沒有嚐試變回去了。


  “那雍時呢?”挽兮又問。


  這回鄢列給了肯定的答案,“他若是不能化形成功,是不可能成為明王穀的族長的。”


  “如此。”挽兮頷首。


  方才經過鄢列那番解釋,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明王穀要對鄢列窮追不舍了。


  鄢列了這血梧桐隻是個象征,既然是象征,那就沒有真正分配使用的道理,鄢列卻二話不,直接上手就把那珍貴的枝葉折了下來,還帶出了明王穀,怪不得人家要追來了。


  “不過明王穀那幾人也是有點意思。”挽兮想起最初設局把他們困入夢境世界的三人,“丹東長老就算了,倒是左護法和姚氏,似乎和你格外不對頭?”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那個左護法,就是夢境裏那個帶頭欺負你的孩子吧?你後頭有沒有給自己出口惡氣?”


  (夏忻然:知道我這章卡文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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