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驚肉跳
挽兮尚未回到馬車前,還在折返的半路上,就見到眼前驀地飛出去兩個黑影,極快,如流星一般。
然後猛地撞在了遠處的樹上,再無聲息。
她不由得愣了愣。
四零八落的馬車殘骸間緩緩走出一名男子,高挑的身形,耀眼的銀發,如日月交輝的豔豔容光,不是鄢列還能是誰?
原本混亂的場麵似乎安靜了一秒,才恢複正常,不過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挽兮已經相當習以為常了。
她飛快地躥到了鄢列身邊,有些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我很好。”鄢列淡淡地應了她一句,抬眼冷漠地看著對麵的一群邪修,“不過他們,就很不好了。”
與徐叔正戰在一處的一個邪修看到鄢列,頓時大驚,“是你!”
其餘的邪修也紛紛瞳孔緊縮,那眼神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你怎麽會在這裏?”那邪修跳出戰圈,指著鄢列道,“你害得我們還不夠嗎?難不成你們還不死心?我們是絕對不會加入你們長……”
後麵的話陡然斷卻,說話的邪修忽地捂住了脖子,那處有猩紅的液體飛濺而出。
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下,鄢列緩緩收回隻是微微一動的手指,“廢話太多。”
徐叔戒備地看著這個忽然冒出的銀發男子,眼裏的目光變幻閃爍,驚疑不定。
不知何時,盜匪與被害人雙方均已停下了手,神色怔然地看向了這個神秘男子。
寧溪咽了口口水,瞄了瞄旁邊若無其事的挽兮,小聲道:“這是你哥哥?”
挽兮默然,這話她沒法接。
迎著各色意味不同的視線,鄢列渾不在意,“既然遇到,就別走了。”
“我也當是除暴安良了。”
清淡的餘音還繞在耳邊,眾人隻見他原本站立的空地已經沒了人影,另一頭忽然傳來古怪的悶哼聲,便見鄢列已然出現在了邪修們的背後。
好快的速度!
眾人瞠目,與此同時隻見銀色流光在邪修中間快速穿梭,所過之處無人幸免,手法幹淨利落,大家還未見他如何動作,數名邪修已被一擊斃命。
更令人驚奇的是,遍地的蛇群噝噝地吐著信子,緊緊盯著鄢列,卻無一膽敢上前。
無論鄢列走到哪兒,蛇群都自發地讓出了道路。
密林深處傳來一聲尖銳的短笛聲,那是驅蛇人發現了蛇群的異樣,努力想要重新控製住它們。
蛇群似乎很是懼怕這個笛聲,下意識想要向鄢列發動進攻,可沒走兩步又像受到什麽東西震懾,畏懼地再不敢靠近。
於是乎,一頭催,一頭畏,蛇群便呈現出一幅奇怪的景象,它們互相糾結在一起,縱橫交錯,畏首畏尾起來。
鄢列淡色的眸光一轉,直直射向密林深處,精準無誤地落到了驅蛇人的藏身所在。
雙目對視,即使隔著距離,對方也仍能清晰感受到這雙淡色雙瞳帶來的威脅,這並非是外露的殺意,反是平寂如死水,仿佛看待死物。
驅蛇人周身的血液刹那間為之一冷,嘶啞著喉嚨呼喝同伴,“你們快走!我來拖著他!”言罷拚命吹動短笛,將控蛇術發揮到了極致。
蛇群終是抵不過這些笛音的操控,在雙方的威壓下發起狂來,開始不要命地撲向了鄢列。
與此同時,仿佛也知道事不宜遲,邪修們用盡生平逃生的絕學,紛紛潰逃。
殺人者已成被殺者,這個身份的調轉,隻在轉眼之間。
往鄢列身上撲的蛇群,在距離他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就遇上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全然掉落在地,再也無法更進一步。
麵對不計其數的毒蛇,鄢列連半個眼神都吝於給予,左手微微抬起,骨節分明的五指收攏成拳。
霎時,隨著這個動作,他周遭的空氣扭曲了一瞬。
“劈劈啪啪”的爆破聲響起,挽兮親眼目睹了蛇群爆炸的壯觀場景。
紅色的血霧如同一朵朵妖異美豔的花兒,在風中炸裂開來,又隨著風兒散去,什麽也沒有留下。
詭異的美,心驚肉跳。
驅蛇人急忙再次提起短笛,想要召喚剩下的蛇來繼續阻攔鄢列,好拖延時間,可是蛇群似乎已經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亂作一團,根本不聽從他的指令了。
驅蛇多年,這還是他第一回遇到這般狀況,不過可能也是最後一回了。
腦門的汗簌簌而下,不過一個低頭抬頭的空當,他就見對方已經長驅直入,毫無阻攔地站在了自己麵前。
銀色的發,完美的臉,毫無感情的眉眼,這確確實實就是鄢列本人,他們邪修午夜夢回都要驚出一身冷汗的大殺器。
半年前慘烈的記憶猶在眼前,求生的渴望瞬間充斥了全部腦海,他用顫抖的嗓音跪求道:“白雀大人,求你放過我吧,我.……我願意加入長明閣,誓死為閣主大人效力!”
黎明前的夜色最為黑暗,且又隔著一段距離,徐叔、寧溪和挽兮等人對這邊發生的一切看不真切,也聽不清楚。
他們隻見到蛇群似乎突然之間失去了束縛,在雄黃與火光的震懾下,向密林深處四散逃逸。
驅蛇人捂住自己的咽喉,雙目圓睜,緩緩倒在了地上,絲絲紅線從他的指縫汨汨流出。
鄢列麵無表情地轉過身,風中隱隱傳來低低的兩個字。
“晚了。”
……
“那些逃跑的邪修,你要去追嗎?”見鄢列走了回來,挽兮趕緊迎上前去,站在他身邊小聲地問。
姑娘家的心思細膩,讓她隱隱察覺了鄢列與這群邪修間的仇怨。
鄢列低頭看了看挽兮,她打了半夜的架,現在除了頭發亂了些,渾身上下看起來還好,不似有傷的樣子。
他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視線,這才答道:“任他們去吧。”
挽兮放了心,畢竟古書有雲,窮寇莫追,焉知道那些邪修逼急了,除了放蛇還能做什麽。
不過眼下還有個不定因素,那就是徐叔,依他多疑謹慎的性子,一定會對他們二人的身份起疑。
她下意識去尋找那粗布短袍的男子,恰好撞見他手中的匕首,沒入了一名傷者的胸膛。
(存稿君:咦?小夏竟然在這裏寫了小劇場,放入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