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次相見
這才注意到旁邊有人的秦先生，似乎被舒亞蘭這一聲嚇了一跳。
不過也隻是稍縱即逝，瞬間，秦先生剛剛那憤憤然的表情就消失不見，臉上換上的是一臉真摯的關心，“染墨啊，要是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身體要緊，讀者們可不能沒有你啊。”
若不是剛才看到的一幕，聽到的那席話，舒亞蘭會覺得他的關心是真誠的。
秦先生對染墨關懷了兩句，才轉頭看向舒亞蘭。
秦先生微微側了一下頭，“那個，你是染墨的書迷嗎？不過不好意思，染墨身體不舒服，他可能沒有辦法滿足你的需要，比方說簽名合影什麽的。”
顯然，這個秦先生對舒亞蘭已經毫無印象。
“我已經排到簽名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秦先生看了看還站在麵前不動的舒亞蘭，又露出一個很隨和的表情，“那，還有什麽需要為你服務的？”
舒亞蘭淺淺的笑了一下，以示禮貌，“你客氣了秦先生，我是來給染墨送衣服的。”
“哦，這樣啊，真是太謝謝你了。”秦先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然後快步的走到舒亞蘭的麵前，“真是太謝謝你了，勞煩你跑一趟。”
“不客氣。”
“你是商場的員工嗎？”秦先生打量了一下舒亞蘭，立刻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看著舒亞蘭周身散發的氣質，並不是那些商場導購或是員工具備的，心裏轉念想，應該是某個領導的家屬吧。
“她是形象設計師，剛才幫過我的。”
染墨的腳從車子裏伸出，一條修長的腿，最先暴露出來。
秦先生轉頭，看著麵色依舊蒼白的染墨竟然主動搭話，倒是有幾分稀奇。
舒亞蘭看著秦先生的眼睛轉了轉，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既而又轉過頭來的問亞蘭，“形象設計師？是設計服裝的嗎？”
舒亞蘭依舊保持著良好的態度，“並不是，我的工作其實是根據人的不同性格、身份、職業，在時代價值觀、審美觀的基礎上，通過對穿著的重新梳理，對臉型，發型，服飾的修飾，幫助我的客人，向他人傳遞出最好的，最獨特的個人魅力，盡量讓其形象達到魅力指數的最高值。”
“恩——”秦先生短暫的思索了一下舒亞蘭有些專業性的概念，“我可以理解成就是幫別人穿他最合適的衣服嗎？”
“雖然不夠全麵，但可以這樣理解。”
“哦。”秦先生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可舒亞蘭覺得他已經完全的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了，不過舒亞蘭並不在乎，畢竟知道她這個行業的人並不像知道導購的人那麽普遍。
“那今天染墨的這身衣服？”
“是我幫他挑選的，不過因為時間有限，還是少了一些細節上的處理。”
“這已經很好了，小姐，你真有眼光，嗬嗬。”
秦先生搓了搓手，笑嗬嗬的看了一眼走到舒亞蘭麵前的染墨。
染墨依舊是那種不敢正視舒亞蘭眼睛的樣子，偶爾抬一下頭，又會很快的低下去。
在不知道染墨身份的時候，舒亞蘭自認為麵對他的時候也算是自然，可自從知道了麵前的男生就是染墨，再次麵對，就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舒亞蘭覺得自己好像也被染墨傳染了，變得有些容易害羞。
“這是你的衣服，小楚臨時有事，讓我幫忙送過來的。”
染墨從舒亞蘭的手中接過購物袋，交接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舒亞蘭的手指，蒼白的臉現出幾分慌亂，“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舒亞蘭的手指上還殘留著染墨的溫度，而染墨的驚慌反而讓這種並不值得一提的事，變得有些尷尬。
舒亞蘭抿了抿嘴唇，“好了，東西原物奉還，那我該，我該走了。”
雖然覺得相處的時間短暫，但分離永遠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等等，我還沒有給你設計費。”
“沒關係的，不用了。”
“這怎麽能行呢。”
舒亞蘭看著染墨，嘴唇揚起微微的孤獨，“沒什麽不行的，其實我以前很喜歡看你的書的，隻不過《迷罪》這本完全沒看過，所以實在不敢稱為你的鐵杆書迷，每個做粉絲的都喜歡為自己的偶像做些什麽，這次就當我滿足一下我這個小粉絲的心願吧，另外我想說，很高興能夠見到你。”
染墨蒼白的臉上染上一絲紅暈，“你願意讀我的書，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我……”
染墨抿了一下嘴唇，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亞蘭不說話，眼神柔和的看著他，很有耐心的靜靜等著。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這句話好像耗費了染墨很多的力氣一樣。
“什麽？”
“你為什麽會說《盲》？”
“一種感覺吧，其實在這本書的開頭，你想表達的是‘心盲’，你說，當一個人心也盲了的時候，比眼睛失明更可怕，而有一段期間，你就處在那個狀態是嗎？”
舒亞蘭看著染墨，染墨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
隻是這短短的一眼，舒亞蘭就能從染墨清澈的目光中得到答案，這讓她有了更多勇氣繼續猜測。
“而在書的後半部分，你的措詞明顯有一種撥開雲霧的感覺，我想那應該是你在寫作的過程中，從那段心境中走了出來，我之所以覺得你會喜歡這本書，是因為當年讀的時候，曾被你筆下雀躍的文字感染，我想，你應該一直在慶幸，自己沒有做一個‘心盲’的人。
其實在這些年的生活和工作中，每當我因為一些情緒而失去正確的判斷和立場時，我都會去想你書中的文字。”
“謝謝，謝謝你。”染墨輕聲的說了一句，“我，其實，其實真正喜歡的書，就是……”
“那個，恩，工作人員已經留了我的地址，他們說會將你的全集郵寄給我，到時候別忘了給我簽名。”
舒亞蘭抿著唇對著染墨微笑，不管染墨是否抬起頭來看，但是舒亞蘭覺得染墨可以感受的到。
她不希望染墨說出《盲》這個字，不管那是為了安慰她，還是真的屬實，畢竟那不是一個讓人開心的話題。
秦先生看了一眼手表，“染墨我們該走了，一會兒禁止一解，很多人會從這個出口下來，那時會比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