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改良後的火炮果然威力強了許多。
??隻見炮口一陣火光閃過,瞬間城樓之上便炸開了一片火海,集中在一起的三五個士兵連叫都沒叫一聲就被炸飛出去,立刻就沒了性命。
??“轟!”第二炮打在了城門上。
??一城之中最堅固的城門,果然並沒有這麽輕易就能被轟開,炮火在城門之上烙下了一大片黑色的痕跡,沉重的城門被轟得破舊而變形,已然搖搖欲墜。
??“繼續。”蘇瑜看了一眼,吩咐道。
??第三炮。
??隻聽巨大的轟擊聲響起,巨大的城門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塌,漫天的火光就這樣暴露在了城門之後的將士和百姓的麵前,一下子讓他們都呆住了。
??什麽樣的火炮,能有這樣的威力,竟然能生生地轟開一座城的城門?
??殘餘的火花落在地上,一簇一簇地燃燒著,久久不滅,好似在嘲笑著他們的天真。
??那一瞬間,有八個字頓時就在他們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星火之處,城破之際。”
??曾經他們還不明白,這八個字真正的含義,可現在,那八個字就好似一道魔咒一般,深深地鎖住了他們的心。
??帶著無邊的恐懼和灰暗,仿佛是神明所降下的旨意,是不可更改的命運。
??震驚和無望在人們的臉上浮現,軍心一下子就渙散了。
??而蘇瑜,早在城門打開的那一刻便下了命令,無數的西楚將士士氣大漲,呼喊就朝著不夜城衝了過去。
??無數百姓和北漠的將士奪路而逃,隻剩下不夜城城主和半數將士還在那裏苦苦撐著。可看著這樣大勢已去的局麵,任誰的心裏都會泛起絕望,再也沒有了先前信心滿懷的樣子了。
??不夜城,是要守不住了。
??城主的眼中有一絲絕望和沉痛劃過,驀然就在城樓之上,朝著帝都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
??有銀光在他的頸間一閃而過,下一刻,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半麵城牆。
??他自刎了。
??沒有了將領,頓時,剩下的兵卒就如同一盤散沙一般,叫蘇瑜沒費多少力氣便將他們通通扣押了起來。她看著眼前浩浩蕩蕩的降軍,神色中湧過了一絲無奈。
??“明明還有這麽多人,若他想要再堅持一時半會兒也不成問題。”她瞥了一眼城主已經冷透的屍體,淡淡道,“可偏偏非要自刎在人前,不就是給我送城池麽?”
??她毫不客氣地扯過旁邊的北漠旗幟來擦了擦手,又隨意地將它丟掉,親手換成了西楚的軍旗,這才轉身朝著城樓之下走了下去。
??又是一場大戰,又有無數人死亡,有北漠的,也有西楚的,接下來的幾天裏,恐怕都要好好清理戰場,清點人數了。
??她好看的桃花眼裏驟然劃過了一絲歎息,悠悠地望向了東南邊的天空。腦海中,陸安暘俊美無儔的麵容驟然浮現出來。
??這麽多日不見,也不知道他是否還好?更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發現她的謊言。
??她心下劃過歎息,沉默著沒有說話。
??……
??遙遠的西楚京城中,祝太傅帶著祝容昕從馬車上下來,徑直在鎮南王府前站定。
??祝容昕的一雙眼睛已經哭腫,還一直在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來,可對於祝太傅的舉動,卻並沒有什麽阻攔的意思,想必她的心裏也明白,對於這樣的一場姻緣,她已經不抱有任何期待了,從之前人人羨慕的準睿王妃一直跌落到塵埃裏,除了陸安澈之外,她沒有任何人可以怨恨。
??甚至,還有一點點慶幸。
??至少,他們還沒有成婚,縱然已經浪費了這麽久的大好年華,可她至少,還能有另外的選擇。
??祝太傅心疼地低頭看了她一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昕兒不哭,我們找攝政王給我們主持公道。”
??早早有侍衛進去通報,不一會兒,鎮南王府的大門打開,有管家恭敬地朝祝太傅躬身道:“祝大人,祝小姐,裏麵請。”
??縱然沒有早朝,可陸明軒卻早已起了身,此刻已經穿著整齊,稍稍用了些早膳便在書房裏召見了祝太傅和祝容昕。
??祝太傅早已因陸安澈的事情怒上心頭,見自家的寶貝孫女又一直哭個不停,心下愈加不滿,頓時便將在望春樓裏所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都通通說了出來。
??“什麽?”初次聽到這事,哪怕是陸明軒也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擰著眉頭問道,“祝太傅可有證據?這樣的事情可不能亂說。”
??上了年紀的老太傅為了自家孫女的事一掀袍擺跪在了陸明軒的麵前,神色悲切道:“王爺明鑒!若非親眼所見,老臣哪裏敢告到您的麵前?實在是睿王爺欺人太甚,辜負小女的一片心意不說,還,還和先帝的妃子……”
??就算是他,也羞於啟齒這樣難堪的字眼。
??見他說得真切,陸明軒的臉色也已黑沉如鍋底。他向來以為皇兄的這三個兒子中,老大沉迷女色,不思進取;老四性情寡淡,不問政事;唯獨老三是個性子沉穩又極有心計的人,說起來,也算是皇位的繼承人中最有潛力的一個。
??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給自己鬧出這麽大的麻煩來。
??陸明軒在最初的驚訝之後,便稍稍鎮定下來,目光在祝太傅和祝容昕的臉上轉了一圈,道:“太傅莫急,若是這件事情屬實,本王定然給祝小姐一個交代,就算祝家想要解除婚約,本王也絕不阻攔。”
??祝太傅此行本來就是為了給祝容昕解除婚約,聽到他這麽說,頓時便安了心,領著祝容昕謝過了陸明軒,便退了下去,留下陸明軒一人在書房裏,神色莫名地沉吟著什麽。
??從先前的黑如鍋底,他的臉色已漸漸變得微妙而充滿了玩味來。
??在望春樓裏玩女人?玩的還是先帝的女人?
??這樣的事情,他知道,絕對不是陸安澈會做出來的,那樣心思深沉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自己將把柄送到別人的手裏去?
??所以,他敢篤定,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他。
??而巧的是,還真的就陷害成功了。
??這一下,便是陸安澈他想要翻身都難了。
??私通的罪名雖然說出去不好聽,可或許……不是一件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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