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罪證
就算陸安祁一副想要吃了陸安澈的表情,可陸安澈卻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還命人搬了一把椅子來擺在他的麵前,優哉遊哉地坐了上去。
??“瞪什麽,你還真當你現在還是皇上是不是?”陸安澈的話語裏有說不出的嘲諷,“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不過是一個階下囚罷了。”
??他向那獄卒使了個顏色,那獄卒立刻揚起鞭子抽打了下去,雖然沒落在他的身上,可在地上激起的灰塵,也叫陸安祁的瞳孔縮了縮,險些壓抑不住喉嚨裏的驚叫。
??“看你也受了點教訓,咱們也改來談談正事了吧?”陸安澈揮手,立刻有獄卒捧了一本冊子上來,上麵,記錄了陸安祁的種種罪狀。
??“說吧,是誰指示你毒害父皇的,毒藥從哪裏來,幫凶又是誰?”
??陸安澈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指尖捏著幾張薄薄的紙片,語氣雖然有幾分漫不經心,可其中投出來的危險,卻不得不叫陸安祁心驚。
??他看著握著鞭子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獄卒,咬咬牙,道:“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父皇是病死的,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他不傻,拋開昨天夜裏的胡言亂語不說,一旦他真的認了罪,那下場肯定隻有一個死字,唯獨裝傻充愣,咬死了不說,才還有一絲生機。
??可他能想到的,陸安澈又豈會想不到?隻聽他冷笑了一聲,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陸安祁,道:“看來還是打得不夠慘啊,大概是這鞭子太軟,沒什麽勁道吧?”
??他挑挑眉,招呼獄卒道:“來呀,去把刑具都給本王搬出來,本王要親自挑選了,來好好招待本王的好皇兄!”
??陸安祁抖了抖,咬著牙高呼出口,道:“你不能這麽對朕!”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陸安澈擺擺手,立刻有獄卒抬著好幾樣刑具擺到了陸安祁的麵前,每往地上放一樣,陸安祁就抖一抖,他幾乎難以想象,這些沾滿了血汙的刑具用到他身上的感覺,陸安澈,他到底怎麽敢!
??可陸安澈很快就告訴了他敢不敢。
??隻見他竟然親自從燒得通紅的炭盆裏夾起了一塊烙鐵,在陸安祁的麵前晃了晃,笑道:“皇兄,你說這東西烙在身上,該有多疼呢?你要不要自己來試一試?”
??他故意將這燒紅的烙鐵貼近了陸安祁的麵頰,一股熱流從鐵鉗上傳來,燒得陸安祁拚命地往一旁側臉,生怕自己就這樣毀了容貌。
??“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說,還是不說!”陸安澈陰狠的話語在耳畔響起,陸安祁咬著牙卻在猶豫。
??受刑他是不願意的,可一旦招供……
??這後果也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他屏住呼吸遲疑間,陸安澈卻已經先不耐煩了,他冷哼了一聲,赤紅的烙鐵頓時就印在了他的胸膛。
??“滋”地一聲,皮肉烤焦的聲音傳來,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怪味,而隨之響起的,是響徹整個天牢的慘叫。
??陸安祁真是恨不得自己能就這樣昏過去。
??可偏偏陸安澈還拿著那塊通紅的烙鐵在他的麵前耀武揚威,甚至還漸漸下移,在他的下腹虛晃著,不懷好意地冷笑著,問他道:“皇兄,要是我這一次按下去,會怎麽樣呢?”
??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被人這樣威脅著,陸安祁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有什麽算計,頓時連聲叫道:“別,別,我說,我說!”
??竟是連“朕”的自稱都忘記了。
??陸安澈聞言,這才將烙鐵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說吧。”
??陸安祁嚐過了他的心狠手辣,哪裏還敢再耍什麽手段,隻好道:“你想知道什麽,朕說就是!”
??“那你倒是說說,毒害父皇的主意,到底是誰給你出的。”
??“……”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陸安祁半死不活地被綁在木樁之上,而陸安澈的麵前,已經多了一張蓋著手印簽字畫押的罪證。
??上麵自是羅列了陸安祁的一項項罪證,而他也在嚴刑拷打之下供認不諱。
??唯一讓陸安澈有些驚訝的,是這其中還牽扯了另一個人,雲傾城。
??雲傾城……這麽說來,淮安王竟是也在其中了?
??他幽深的眼眸中劃過了一縷深思,盯著手中的罪證沒有說話。
??這上麵,有關於他偽造遺詔的,有關於他陷害胞弟和忠良的,可卻唯獨沒有皇陵中的那一段。
??那一段,實在是西楚皇室的恥辱,更別提,陸安澈還同為殯葬事宜的處理人,出現了這樣大的紕漏,他的責任也絕對逃不掉。
??為了不張揚出去,這最重要的一條罪名,被他悄悄地抹去了。
??但盡管如此,這罪證上列的條條框框,也足以讓他永無翻身之日了。
??這樣還不夠嗎?
??陸安澈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目光自陸安祁的身上劃過,卻沒有半點要將他鬆綁的意思。
??他努嘴指了指他,對兩名獄卒道:“既然他都已經招供了,你們就好好伺候伺候他吧,這些什麽酷刑,也可以都給他試一試。隻要人不死,怎麽都行,你們自己看著辦。”
??他說完,拿起那一遝已經到手的罪證,頭也沒回地就朝外麵走了出去,留下陸安祁一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在他身後嘶吼,晃得木樁和鐵索咣當直響。
??“陸安澈,你這個騙子,”他吼道,“我明明都已經說了,你為什麽還不肯放過我!”
??可陸安澈卻連頭都沒有回,薄唇微微扯出了一抹譏諷的弧度,不疾不徐地道:“皇兄怕是挨了太多打,出現了幻覺吧?本王何時許諾過你,隻要你道出實情,本王就會放了你?”
??“還是你以為,你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就可以這麽輕而易舉地算了?”他冷哼了一聲,背對著陸安祁揚了揚手裏的紙張,“別人怎麽想的本王不知道,可你曾經對本王做過的事,本王卻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就在這裏好好待著,盡情地享受吧!”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出了天牢,留下陸安祁一人臉色慘白如紙,好似被當頭一棒,打散了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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