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計謀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身形單薄的女子神色疲憊而虛弱地靠在牆上,蒼白的容顏上似乎透露著一絲絕望。
??沉重的腳步聲從牢外傳了進來,一雙繡著祥雲的黑色靴子在她的門前停了下來。
??“來人,打開。”男人陰柔的聲音響起。
??看守匆匆忙忙過來開了鎖,隻聽一聲叮叮當當的響聲之後,那雙靴子便緩步踱入,停在了蘇瑜的麵前。
??“美人兒,你可別怪本公子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什麽武林盟主吧!”他帶著一絲嘲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忽然一揮手,道,“來,把她給我帶出去!”
??齋戒沐浴泡藥池,既然是宗主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救她。奕桐的眼中劃過了一絲輕蔑和自得,要是把她做成了藥人,也起碼能叫那些名門正派麵上無光吧!
??而蘇瑜,見看守湧進來似要抓她,神色一下子變得淒惶了起來,叫道:“不,我不去,放開我,救你放了我!”
??她一陣掙紮之後,卻忽然似想起了什麽似的,叫道:“對了,我知道一個秘密,你們肯定會感興趣的,隻要你們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哦?”聞言,奕桐的麵上劃過了一絲興味,擺擺手讓那些看守暫時住了手,問道,“你說的是什麽秘密?”
??“你答應放了我,我才能告訴你。”蘇瑜死咬著不鬆口。
??“放不放你,也要看你的秘密夠不夠這個價值,”奕桐冷哼了一聲,“不過,你若是不說,本公子倒是可以現在就將你扔到藥池裏去!”
??蘇瑜咬牙,清麗的容顏上出現了一抹糾結,片刻才終於下定了決心,道:“是天山雪蟾的下落!隻有我知道雪蟾在哪裏!”
??雪蟾二字落在奕桐的耳中,立刻讓他的心底升起了一絲貪婪,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催促道:“快說,在哪裏?”
??雪蟾是所有習武者心目中的聖藥,甚至能讓天賦低下的人突飛猛進,因此也一直是眾人爭奪的對象。直到十幾年前落入了炎火門的手中,這一波爭奪才總算暫時停了下來。可他們想得到雪蟾蜍的心,卻從來沒有消退過。
??蘇瑜被他的粗魯嚇得倒退了一步,可口風卻很嚴,道:“你帶我去見你們的宗主,我自然會告訴他!”
??“你以為你是什麽人,宗主是你可以隨隨便便見的嗎?”
??“方正我把話撂在這裏,要是我見不到宗主,我就死也不會說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到底是一個毒人來得珍貴,還是那雪蟾蜍來得珍貴。”
??奕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於冷笑了一聲,道:“好,如你所願,本公子就帶你去見宗主又何妨?不過,你要是敢耍什麽花招,本公子第一個就不饒你!”
??腥臭無比的地牢外,蘇瑜終於得以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還沒來得及緩一緩,背後就被人大力一推,險些一個趔趄摔倒,隻聽奕桐冷聲道:“還不快走?”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蘇瑜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卻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跟著他往前走去。
??身後的大樹上倏然劃過了一陣風,很快就重歸了寂靜,仿佛並沒有什麽異樣。
??蘇瑜跟著奕桐沿著小路繞過了大半個毒王宗,便見他的方向朝著宗外而去。她頓時停住了腳步,麵露懷疑道:“你這當真是帶我去見你們宗主?”
??“少廢話,不是你要見的嗎?”他回過頭,冷聲嗬斥道,“想見就趕緊跟上來,否則本公子這就押你去浸藥池。”
??看他的神情,倒不像是有什麽陰謀。
??蘇瑜默了默,跟上了上去。
??宗外無非是連綿的群山和樹林,冬初之際,地上的落葉鋪了厚厚一層,半數卻腐爛發黑,有時還能遇到動物的屍骨,也不知是被什麽東西吃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便在這樣潮濕的叢林裏發了臭。
??而這時候,奕桐忽然從懷裏抽出了一塊黑布,將她的雙眼蒙了起來。
??“往這邊走,”奕桐直接拽住了她的衣領,將她往前扯去。
??雖然粗暴,可他這樣慎重的態度卻讓蘇瑜心下稍寬,想來這條路確實是去見老邪鬼的。
??想起那個渾身上下裹在黑鬥篷下的神秘老者,她的心裏還是不由得升起了一絲不安和忌憚。
??這麽詭異的人,說實話,她還真不想和他打交道。
??可為了陸安暘的解藥,說什麽,也要盡力試一試。
??她這樣想著,腳下不知道踢到了什麽,後背一陣大力襲來,她整個人便往前栽了下去!
??一聲刺耳的驚呼驟然響起,片刻之後,她姿勢不雅地落了地,終於還是沒站穩,跌了一跤。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雙手往四周試探地摸了一圈,卻隻摸到了冰冷的青苔和石壁,於是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你放心,在你說出雪蟾的下落之前,本公子不會對你怎麽樣,”奕桐在她身後落了地,姿態輕盈優雅,冷眼一瞥,譏諷道,“幸虧宗主沒要當眾處決你,否則,就憑你這樣的廢物,恐怕整個武林還要多謝我們毒王宗做了件好事。”
??蘇瑜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憋屈和悲憤,卻死死地抿著唇沒有說話。
??若不是為了放鬆對方的警惕,讓他認為她隻是個全靠姿容奪得盟主之位的草包,她又何至於這麽賣力地表演?
??她的眼底劃過了一道冷芒。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裏應當是一口枯井,腳下軟綿綿的是濕潤的泥土,按照風向來看,前麵應該有一條甬道。
??她不動聲色地扶著井壁,指尖微動,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而立刻,她被奕桐推在前麵,向著密道深處走去。
??鼻尖是腐臭的泥土的氣息,耳畔是地下水滴落的滴答聲,身後有人一直在推著她,往前走著。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腳下的土地變得堅硬起來,耳畔的滴水聲沒了,而她眼前的黑布也被人一下子扯了下來。
??明亮的天光照在她的眼中,立刻讓她不適地眯了眯眼,可待視力恢複,她睜眼望去,卻看到一個約莫一人多高的山洞就在跟前,洞口被踩得寸草不生,顯然常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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