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菩提幻境
六界之外有一秘境,曰菩提幻境。
相傳過去佛的燃燈上古佛成佛之前曾有一段往事。
麵目醜惡的青燈佛子生情愛慕一隻燈中仙子,那女子不懂人間情事,隻覺害怕逃離了佛子出去遊蕩。
遊蕩了數百年,佛子在戰場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她。
“佛子,原來,愛就是這麽痛的一回事。燈蕊明白了,燈蕊來世想再做你的燈蕊,不出去遊蕩。燈蕊……”女子的火焰跳熄。
佛子收起了枯朽的燈蕊放入懷中轉身世界大雪飄落。
青燈古佛,白淨的天際有佛光張開隨即消失不見,世界轉為靜謐。
佛子動情,執念甚深,他在心中苦修數百萬年,終於堪破。
佛子坐地成佛,為豎三世裏過去佛的燃上燈古佛。
他的心魔也有了獨立形體意識,如若是神要轉世投胎,那就必須要經那菩提幻境淬過三生三世,斷了前世,斷了過往……
戰亂之年,延國破滅被番邦攻破,舉國百姓叫苦不迭,戰火紛飛。
亡國公主李輕歌被貼身侍衛月生帶離皇宮。
路上遭遇災民將二人衝散,李輕歌遭遇打擊心下抑鬱成疾一病不起。
李輕歌醒來時在一座海島上,身旁是一隻火紅的狐狸,正把口中野果吐出來堆到李輕歌身邊。
李輕歌看著狐狸竟有些眼熟,卻怎麽也記不起這狐狸的事。也記不起自己是誰,為什麽會在這兒……
狐狸輕輕蹭了蹭李輕歌,李輕歌的手撫上狐狸的圓毛,軟軟的毛貼近了手心,她仿佛經常這麽做一般……
看著狐狸心下一時輕鬆,之前的壓抑哀愁也漸漸消散。
狐狸每天帶著李輕歌穿梭海島,白天尋吃食,晚上找沙洞睡覺。
小狐狸總是能找出食物與住處,李輕歌每每看著天空發呆,聽著海音。
小狐狸遠遠的從林中奔過來,李輕歌看著狐狸嘴上一彎,這個狐狸一定是有靈性的,李輕歌是這麽覺得!
李輕歌接著飛撲起來的小狐狸,突然停住。
李輕歌鼻尖慫動,聞了聞狐狸又聞了聞自己……
太髒了太臭了!李輕歌翻了個白眼。到底有多久沒洗澡了?
她抱著狐狸鑽進林中,記得林中有一彎淡水,去那兒洗洗吧……
李輕歌一件一件褪去衣服,露出了裏麵的玉錦布輕紗衣衫,麵料精華,李輕歌眉頭輕皺,為什麽她會有如此精美的衣裙?她到底是誰?
李輕歌低頭看著袖口的刺繡,小狐狸已經在水裏暢快的遊來遊去。時不時泅下去再浮上來。
岸邊女子呆愣,它以前不是這樣的!它以前不遊水……它?為什麽,我知道它以前,不遊水?我到底是誰!
李輕歌的頭一陣一陣的痛,她抱著頭一不留神跌入了潭中,濺起大片水花。
水略涼,李輕歌趕忙脫了衣服在水中暢遊,小狐狸也湊了過來。
此刻岸邊突然一陣響動,李輕歌回頭就發現有一個男子正立在岸邊看著自己,她大驚又羞又惱忙坐進了水中,抓住小狐狸放在身前。
警惕的盯著岸上的人,岸上的一個男子看到了李輕歌脫在岸邊的衣服,又看向李輕歌鎖骨上的刺青。
李輕歌發現男子這個目光趕忙抓住狐狸往上擋了擋。
這男人是什麽人?該死,為什麽偏偏這時候撞見……
那男子褪去外衫扔在了李輕歌身上不再去看。李輕歌鼻尖都是男子的體味也顧不得臉紅趕忙抓著衣服挪到岸邊套上了濕漉漉的衣裙。渾身曲線渾然天成,呼之欲出。
她裹著男子外袍跑開。
男子看到李輕歌跑開一抹笑容浮現,風度翩翩紙扇輕搖……
李輕歌不明白為什麽這個自稱泰紫男人如此厚臉皮跟著自己,一開始她十分警惕介意,後來發現他並無惡意就隨意了。
海島半月,林中又多了兩個人,兩個男人。
李輕歌蹲在受傷的男子身前,小狐狸上去蹭了蹭那受傷男子,另外一個男子不見什麽外傷但也昏迷不醒。
狐狸舔的那男子逐漸轉醒,看到李輕歌蹲在自己身邊,一時間眼淚如雨,抱住了李輕歌。
“公主……公主……月生無能、月生讓公主受苦了、月生……”
李輕歌一把推開了那人,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公主?什麽公主?
自己是公主?那為什麽在這兒?他又是誰?
此時另外一個男子也從“昏迷”中幽幽轉醒,他看著李輕歌,眸光一挑。
李輕歌不明白,他們是怎麽來到這兒的?這海島周圍,好像一隻船都沒有。他們是泅水過來的?
這時隻見那自稱月生的男子從懷中摸出了一樣東西,李輕歌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塊兒玉石,李輕歌忙翻裏衣,摸出了同樣的一塊玉石!
難道……?
四人一狐狸靜坐,天色漸晚,李輕歌起身回到了洞穴,狐狸在洞口守著,李輕歌沉沉睡去。
朦朧間李輕歌感到有人在拍自己,一睜眼就看到那個月生正在身前,狐狸已然睡熟,肚皮翻滾憨態可掬。
月生做了個手勢示意李輕歌跟上,隨著轉身出了洞穴。
李輕歌披了外衣就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踏入林中,洞穴內,男子抱著狐狸微微一笑。那狐狸哪裏還有困頓的樣子?兩隻如墨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與那男子麵孔如出一轍。
陰險,狡猾。
月生拉著李輕歌伏在一塊岩石後麵,李輕歌正欲發作卻聽到有人聲兒。
“你要殺公主?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隻聽到一個男聲傳來。
殺公主?
“你就是番邦殺手!我奉勸你……”
突然聲音消失,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兒……
李輕歌站了起來,看到今天那個同月生一起來的男人手中大刀淋血,身前倒了一個人。
李輕歌一驚,隻見那男人猛得揮刀過來,李輕歌嚇的不敢再動,刀再岩石前停下,噗嗤一聲似乎是刺入了肉、體。
隻見泰紫突然倒在了地上,李輕歌一驚。
月生看到李輕歌如此表情嘴角彎笑,拉著李輕歌輕輕退出了此地。
回到洞穴,月生拉住了李輕歌的手,“公主,你跟我走吧,他是番邦殺手,奉命來……”
李輕歌用手堵住了月生的嘴,她選擇相信……
月生看著月色下的李輕歌,俯身吻上了李輕歌,唇齒交纏。
李輕歌一大早就起來,爬到了一個崖頂,海浪拍打著懸崖崖壁,濺濕了李輕歌衣擺。
那個沉默男子看到李輕歌就立刻過來,李輕歌輕笑,在崖頭起舞。
延國公主,輕歌曼舞,卻失音,啞者。
男子坐在崖邊看著李輕歌出神。
李輕歌拉起了男子起舞,男子附和。舉手投足默契無比。
一個大浪打來,男子立馬護住了李輕歌,李輕歌此時略一借力,與男子雙雙落入海中……
“月生”看著掉下去的二人,手中把玩著兩塊玉石,一塊是李輕歌的,一塊是他的。
泰紫立在崖邊,海風揚起了衣擺。
“多謝太子出手相助,我番邦親王定會親自奉上大禮給貴國……”
“我隻要她,”太子一揮手,那自稱月生的人身體轟然倒地,一隻火紅的狐狸從他背後走出。他脖子上已然出現三道切口,鮮血如柱。
狐狸叼起了他手中的玉石,扔進了大海。
李輕歌跌入大海的一霎那腦海瞬間清醒。
她推下來的,是月生,是那個同樣無法言語的月生。
那玉石,就是能調動延國所有暗力的令牌。
那泰紫……是金國太子,她的未婚夫。
狐狸是他送她的禮物……
三日後,李輕歌被衝上岸已然是嬰兒模樣,過往的漁夫發現,將她抱回。
今生護不得你周全,那我寧願從未遇見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