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黎明前的黑暗
芙蓉帳暖度春宵。
夜菁煢已經睡著，墨洹起身摸索著夜菁煢的曲線，輕歎一聲換了便裝離開了寢殿。
“新婚之日，魔王不在新房與王後纏、綿恩愛，卻是跑出來做什？”
“孟霖，本王幾時允你離開寢殿？”墨洹側身坐在了房廊下。
隻見孟霖渾身鞭痕，裸、露的肌膚都是被虐打過的痕跡。
臉上也憔悴了很多，連氣息都不怎麽穩一步三搖來到墨洹身邊。
“不過是出來透透氣罷了，本以為您要與王後纏、綿整夜，應當不會察覺，所以鬥膽出來了”孟霖說著坐在了墨洹下方，白嫩的乳、溝若隱若現。
墨洹看了看身下的孟霖，一股無名火起，抱起孟霖進了新房旁邊的寢殿。孟霖嘴角勾起一抹蒼涼的笑。
這是她這十年的生活，無止境的鞭打，不停歇的纏、綿……
兩個房間隻隔了一堵牆，夜菁煢此刻眼淚已經落下。啊墨，變了。
渾身酸痛，夜菁煢連擦眼淚的力氣都沒有，突然，一隻手附上了夜菁煢的臉，“憫玉……”
你來了！夜菁煢趕忙收起了眼淚。
“我都看到了，哭吧”
我不哭，師傅……
“紙鳶很強，他一定能把我的憫玉複活。我過來就是為找他”
哦。那為什麽到我這兒來了
“感覺到你不開心了，我就過來看看”憫殤輕輕擦去夜菁煢的眼淚。
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手指輕點夜菁煢額頭將她點暈。又取走了她這一會兒的記憶，站在床前幽幽歎了口氣，身影頓時消失在了夜色裏。
魔界邊境，一片鴻蒙。
青色的霧障經久不散。紙鳶與小俊兒司命坐在一起看著麵前的櫻雪。四人仿佛對峙一般。
“九幽，你”櫻雪開口。
“別說話，我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你就別添亂了”司命又靠近了小俊兒一分。
“喲，擱我這兒演戲呢？你們倆不是情投意合，你儂我儂，比翼雙麽？”小俊兒與司命拉開了距離
“小俊兒！何必這樣，我與九幽本沒什麽。是你自己亂猜忌不信任九幽。枉他這麽愛你，你卻還不知珍惜”櫻雪開口。
“夠了，百年修的同船渡，十年修的共枕眠，小俊兒司命你們二人切莫再生矛盾。珍惜眼前人”紙鳶一道法訣堵住了櫻雪的嘴，氣的櫻雪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師傅，徒弟明白了，徒弟是男兒之身，司命亦是。我二人定不得在一起，否則必定多生事端……”
“我不管，我就是愛你，愛男人，愛你這個男人，有什麽苦什麽難我都願抗，隻要你在我身邊”司命抓住了小俊兒的手。
“大局為重”，小俊兒推開了司命。立在了紙鳶身後等待憫殤到來。
司命看了看小俊兒，又望向正在鼓著腮幫子的櫻雪，歎了一聲隻好作罷。
不一會兒隻見空中一抹流光，紙鳶稍稍擺正了姿態，看著憫殤。
隻見憫殤一身白衣落定，“紙鳶，我想再次求你複活憫玉”
“能不能複活你自己心裏清楚，我上次應該跟你講清楚了，她靈體在你體內如若我強行複活那你們二人都得死”
“紙鳶，都說你懷枯木逢春起死回生之術，我想求你……”
“我的術數救不了她，況且，你不是已經把她的靈體植入到阿煢身上了？”紙鳶冷笑。
憫殤苦笑著，是啊，夜菁煢現在之所以會瞎，會啞，會依賴他，那完全是因為憫玉在她體內與她共存。
“本來可以舍你活她，但是你卻自作聰明把她靈體植入到我徒弟身上。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了麽？她靈體再毒又怎麽樣？天界那麽多寶物，哪一個拿出來不都能讓憫玉靈體破碎？”
破碎！“你當真不肯幫我？”
“幫不了你”
憫殤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刹那間萬丈青絲變白發。鮮血落在發上，妖異奪目。櫻雪急忙上前扶住憫殤。
“萬年前你不幫我，現如今你還是不幫我，我自願奉上萬年道行，自毀雙目你們也不願救她。不就是因為什麽破天規？說什麽神妖不能相戀。不戀就不戀罷了，那為何現如今還是不肯救她。為什麽，還是不肯救她。”憫殤一時間湧出了更多的鮮血。
櫻雪趕忙拿手帕捂住。
小俊兒鼻尖嗅到一股香甜，似是憫殤血液裏的味道。眼睛盯著憫殤的血，身體不受控製慢慢一步一步向地上的憫殤走了過去。
察覺到小俊兒不對勁紙鳶叫住司命，後者趕忙拉住了已經癔怔的小俊兒。順勢點住了他的身形。
“小俊兒，不要，他的血會吞噬人的靈魂”
小俊兒眼睛直勾勾盯著憫殤。
“能救你和憫玉的，隻有我徒弟，現在隻要你歸順我們，助我們一臂之力，那麽事成之後，我可助你複活憫玉”
“好，我答應，在你行動之時，我東瀛眾妖必然全力以赴”
櫻雪還要說什麽，但是憫殤說完就暈了過去。她隻好瞪了瞪紙鳶小俊兒。隨後帶著憫殤退出魔界。
見他走遠司命才解開了小俊兒。
小俊兒一自由就立馬來到紙鳶身邊
“師傅，憫玉靈體在阿煢體內？”
“是，”紙鳶眉頭輕蹙手指壓了壓眉頭。
“那帝姬豈不是……”
“憫玉體內毒性已被憫殤化解七八，已無致命傷害，但是現在阿煢缺了神根，壓製力又弱了一籌，所以眼睛，嘴巴被侵入”
“那我們何時開始？”
“再等等吧，等阿煢腹中胎兒落地，”
“帝姬懷孕？昨日我明明沒號到喜脈……怎麽會？”
“她腹中胎兒受憫玉影響，胎息微弱亦不穩定。所以你才號不到，”
“那，帝姬懷的卻是憫殤的子息？”
“是，憫殤一定知曉，不然也不會去魔王殿”
“他知道？”
“他去了魔王殿？”
小俊兒司命同時驚呼。
“他知道，而且，他想留下那個孩子”
“那阿煢怎麽辦”
“這是阿煢命中注定，躲不過，要受著、直到胎兒出世，我們大業可成”紙鳶說完就沒了蹤影。
留下小俊兒與司命二人。
“小俊兒，你師傅瘋了，你也跟著瘋？他現在在做什麽你知道麽？”
“我知道，但是我就要跟著他，你要是不敢，就離我遠一點”小俊兒推開了司命。飛身離開魔界。
“你！瘋了瘋了！你們都瘋了！”司命罵了幾聲也向小俊兒追去。
夜菁煢依然沉睡，眼角依舊掛著淚痕但是嘴上卻帶著笑，不知道夢見了什麽。
隔壁房間，墨洹與孟霖也最後一次跌入雲端。
孟霖顫抖著暈了過去，墨洹也抱著她緩緩入眠。
外麵群妖依舊歡騰，你推我搡，推杯換盞。
天將曉，然而真正的黑暗，正在悄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