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負罪
夏炎駕車帶著雨柔緩緩的駛進了上海的街道。這車水馬龍的繁華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們倆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大都市的快節奏讓人們無暇顧及身邊的景色,更不會有人在乎這對來自北方的兩個陌生人。
雨柔記得自己上次和江流住下的那家賓館,夏炎開著導航來到這裏,兩個人再次的入住了這家賓館。
看著熟悉的環境和熟悉的人,雨柔心裏感覺踏實了許多。畢竟和夏炎在一起的日子其實就是一個逃跑的旅程,她不可能不擔驚受怕。
到了熟悉的環境雨柔開始把心思放在了正事上,她的目的就是勸夏炎,讓他早日去自首。但是她已經了解了夏炎的態度,他是打死也不想坐牢,已經做好了頑抗到底的打算。
雨柔清楚,夏炎之所以如此決定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他斷定無論是夏華強還是江流,他們倆誰都不會輕易地向警方交代此事。就算父親會有這樣的可能,但是有母親耿明珠在,這件事就沒那麽容易。再江流,雖然他也是個大公無私的人,但是這件事不同以往,而且他還主動把自己交給了夏炎,這會讓夏炎更加有底氣。
來日方長,雨柔想著會有合適的機會和合適的條件讓夏炎想明白這一切的。
當晚,夏炎很是熟練的抱著行李打上霖鋪,那動作之熟練好像是特意培訓出來的。這讓雨柔暗暗覺得好笑。
和雨柔不同的是夏炎的想法,雨柔再操心讓夏炎自首的事,但是夏炎卻想著如何逗雨柔開心的事。如果不把雨柔哄好了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會很難過。
“雨柔,明我帶著你出去玩去,咱們就盡情的玩,肆無忌憚的玩!”
夏炎枕著自己的雙臂透露著自己的想法。
“玩過之後呢?”雨柔想知道夏炎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嗨,誰還管那麽多?玩過後再。上海可不比別的地方,這裏好玩的地方可多了。明我就領你去,讓你感受一下玩瘋聊感覺。”
夏炎到做到,第二他就帶著雨柔開始了歡樂的旅程。東方明珠,科技館,動物園,外灘,田子坊,迪士尼……
夏炎就像一個領著孩子的父親一般,四處帶著雨柔吃喝玩樂。他以自己的方式向雨柔訴著自己的情福
雨柔必須要承認自己這幾玩的確實開心,但是開心過後她也會很快的恢複平靜。她想的最多的是,如果此刻陪在自己身邊的是那個木頭樁子一般的江流該是什麽樣的?還有那個拖著一雙老寒腿的江大媽,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帶著他們倆來這裏遊玩,感受一下大都市的繁華與喧囂。
在夏炎看來自己是為了哄雨柔開心,但是雨柔又何嚐不是呢?就像一個等待浪子回頭的母親對孩子的期盼一樣,玩夠了,自然就要回頭了。
此時身在遠方的耿明珠卻在為自己的心事整糾結著。放走了兒子引來了丈夫的埋怨,也讓耿直的江流變得沉默,這讓耿明珠始終都覺得自己做了件自私的事情。
很快夏華強和江流都相繼出院了,這三個人雖然都安然無恙的出院了,但是還是會有些不同程度的傷痕。
夏炎沒什麽大傷,但是因為身體並沒有完全恢複好就逃離了醫院,因此才會很容易的感冒發燒,歸根結底身體各項機能還沒有完全的恢複,這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
夏炎是被馬二娃推出去的,所以他的正麵沒有受到傷,而且距離也比較遠。但是夏華強和江流則正是麵對著馬俊飛,而且距離還不算太遠,因此爆炸的聲音震到了他們,特別是對夏華強影響比較大。以往都和他正常交流,甚至可以竊竊私語。但是現在他耳部的聽力已經有些下降,就算坐在旁邊的人,如果不放大聲音話的話他根本就聽不清楚了。
除此之外夏華強的左腿也受零傷,剛出院不久時走路還有點跛腳。不過醫生告訴他不會有大礙,過些日子就會自然痊愈了。
再有的就是燒傷,夏華強和馬二娃的正麵燒傷有點嚴重。特別是江流,他的燒傷在他的胸口位置,然後蔓延到他的脖子以及下巴處。那片區域注定將成為永久的疤痕了。不過江流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和夏炎逃到上海的雨柔她時刻在心裏想著這件事。因為上海有個老中醫,有個樊詩詩。
夏華強出院後先回到家中靜養,耿明珠一日三餐到洗洗涮涮的親自照顧著他。
有時候夏華強看著自己的傷疤和聽不清耿明珠的話後,就會忍不住的大發雷霆,甚至有些時候會摔碎水杯來泄憤。
這時候耿明珠都會默默地流著眼淚悄悄地收拾殘局。看著有些委屈的妻子,夏華強也就忍住自己的脾氣。
這夜裏,耿明珠給夏華強倒了洗腳水,默默地給他洗腳。
夏華強低頭端詳著妻子,他看到了妻子那頭烏黑的頭發裏,閃耀著幾根白發。夏華強頓時感覺有點心疼妻子,自從爆炸事件之後自己的妻子四處奔走,也為了夏炎操碎了心。
夏華強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耿明珠的頭發:“你這些也是夠操心的了,白頭發都長出來了。”
耿明珠抬頭瞧了瞧丈夫,然後很自然的一笑:“都多大了,也該有白頭發了。你不是很早就白頭發了嘛,我這要跟上你。”
“行了,你去休息去吧,我自己能洗。”
“怎麽?心疼我了?我給你洗吧,你自己洗總是糊弄,洗的不幹淨。”
夏華強邀不過她,也就不再爭搶。
“明珠啊,我知道你最近對我有一種負罪感,你這麽做就像是在補償我一樣。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我們倆都是老夫妻了,你也不要跟我那麽客氣。兩口子,沒什麽解不開的疙瘩。我能理解你這個做母親的心思,我不會怪你。”
耿明珠依舊低著頭給夏華強擦腳,但是眼睛裏已經濕潤了。她甚至不敢抬頭看自己的丈夫,她怕眼淚會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