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妖族秘辛
因為青墨受傷太重，再加上怕有其他妖修來華音閣報複，孔昭並沒有帶人立刻離開，反而在鍾山徘徊了幾日。
經過她和桑月的治療，青墨的傷好了大半，但是讓他恢複元氣最快的原因還是因為香茅的內丹。看到香茅現在整日裏魂不守舍的模樣，她就想起簾初為她剖丹的王潛淵，王潛淵尚且還有修為傍身，失去了內丹頂多元氣大傷，可是香茅可是差點死了，而且無法恢複。
這時，孔昭想起了白英的那顆內丹，特地詢問醉玲瓏，她們也是老朋友，溝通起來容易很多。
聽孔昭手裏有這麽一顆頂級的內丹，醉玲瓏差點喜極而泣，但是眼神裏還有些懷疑和不信任：“仙師，你可知道白英少爺這顆內丹蘊含了多少靈力？給你的任何一個靈寵服下去，它們就能得到頂級的進化和能結嬰的修為啊。”
“我正是知道這件事，才來找你求證的。”孔昭沒什麽激動的神色，隻道，“若是血脈近似的內丹，效果還會加倍對吧？”
“嗯……”醉玲瓏沉吟道，還是把妖狐一族的秘密了出來，“想必仙師也聽過妖修之間互相吞噬這件事。其實上古時期，凶獸肆虐，那時候地間靈氣充足，妖族才是大陸上的主角。可是後來，妖族們不滿自己的現狀，它們整日裏互相撕殺吞噬，一定要誕生最強者。後來，地間的怨念匯聚，也就是所謂的神獸和凶獸，因為同族之間互相吞噬能帶來巨大的力量，所以上古時期的四大妖獸任何時候都隻有一隻，在時間孑孑獨立。”
吞噬和殺戮帶來的力量必然是孤獨和罪惡的，聽著她的故事，孔昭已經預見到了這些強大凶獸們的未來了。
果然，醉玲瓏繼續下去：“因為上古四大凶獸已經是自己族群中最強大的存在了，因為除了它們這一族也沒有別的了，它們力量的龐大自然引起霖間的不平衡，所以人修和一些妖獸聯手，封印了作亂的饕餮，檮杌，窮奇和混沌。也是自那以後，那些幫助了人修的，就是後來的神獸，那些阻止過封印的，就是今日的妖了。”
孔昭本來對上古秘聞不感興趣，現在終於明白醉玲瓏為什麽要這麽一長串的鋪墊了，她知道他們可能是見過饕餮的木雕了，她在給他們提醒，告訴他們九方篆的背後依仗是什麽，讓他們早做打算。
瞬間，一種陰寒的恐慌感就讓她背上冒起了冷汗，她也終於聽懂了醉玲瓏的言外之意：“掌櫃的意思是，上古四大凶獸，已經全部被喚醒了？”
醉玲瓏眼中帶著點不忍：“我級別太低，也不能肯定，隻是跟著姐來往的時候聽了一些。畢竟聽你們仙盟為了和談，請出了不好厲害人物，那妖族幾位首領，肯定也有應對之策。其實我們妖狐一族，自古以來就是依附他人而存在的，我們還覺得挺美的。但是屢次大戰和曆史變遷中，無論最後的贏家是誰，妖狐一族總會淪為附庸和商品，後來，族內幾位有遠見的長老終於想出一個拯救一族的絕妙的辦法。”
孔昭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絕妙是的確絕妙，殘酷也是相當殘酷。就是曆代青丘繼承人必須多子多孫，子孫相互廝殺吞噬，因此最後能成為族長的人，修為頂尖，也就有了能和他族抗衡的力量。但是這種途徑選出的族長，沒幾個性情是正常的。”
想想陰鷙殘忍的九方篆，狡詐多賭白英，看來的確是這樣。
香茅看著醉玲瓏吩咐道：“你去裏邊看著相公吧，我和靈獸宗主聊一聊。”
醉玲瓏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還是聽話的進去了。
“仙師，我比她知道的多多了，您有事情不妨直接來問我，香茅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插著青簪的烏發有些發黃，幹草一樣的萎靡，盡管神色很不好，香茅還是強打起精神來主動見了孔昭。
“你應該多休息一會兒。”孔昭道。
“內丹已無，我自知沒幾壽命，修息與否，不重要的。”香茅淡淡的笑了，弱風拂柳卻堅韌，氣質像極了空穀幽蘭般的淡泊寧靜。
孔昭知道，當年那隻冒冒失失在山林裏堵青墨的狐狸，再也不會出現了。想到這，她有些發急：“香茅，我把把白英的內丹給你，現如今師兄是離不開你的，你舍得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嗎？妙法長老坐化，他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
香茅頓了頓，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女孩受傷一樣的神色，她喃喃道：“但我是妖，他是人。我父兄和你們都有不共戴的仇怨。”
“難道你與你父兄就沒仇怨嗎？”孔昭突然打斷她。
“可我是妖……”
“王潛淵也不是人，但我信賴他相信他，也喜歡他。”孔昭很自然的道。
“我……從我就是家族裏最沒用的那一隻。”香茅像是回憶著什麽往事，“在我幼時，父親大人尚有感情，他也曾十分喜歡我。可是夾縫求生，妖狐一族太難了，時間久了，大家都變了。”
“既然你不喜歡那些變化，為什麽不主動去改變呢？”
“我麽？太可笑了，我……不行的。”
“可是你有勇氣對抗白英保護師兄。”孔昭繼續勸她，“既然已經做了，為什麽不再勇敢一些呢？”
香茅還在猶豫，卻聽半空中一道破空之聲，孔昭眯眼向遠處看去，一隻毛發蓬鬆的黑尾巴狐狸在山林間快速穿梭著，它比一棵樹還要高，幾步一躍就靠近了她們，大叫道：“香茅，快跑！父親親自帶人過來了，我得走了，被他們發現我給你通風報信，我肯定會被五爺給燉聊。”
那大狐狸就像一陣風，在她們還沒反應以來的時候又消失了，但孔昭也認出來了，這大狐狸手感好得很，是香茅的哥哥，也是他們玲瓏商會裏僅剩的良心未泯的人，九方子苓。
聽到父親要親自來抓她，香茅整個人就瞬間慌了。
孔昭歎口氣，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和對方硬碰硬，便道：“我們一起逃走，我帶你回青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