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徒大典
很快就到了青山閣開山收徒的日子了。
這一年的三月裏，一個黃道吉日，眾位長老和掌門青木真人集中到了青山閣的大殿之中。
半山之上鬱鬱蔥蔥，仙氣嫋嫋，建築巍峨高聳。
諸位不同出身的弟子已經盡皆上山，等著今日最後的篩選和儀式。對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而言，他們隻知道自己會成為青山閣的弟子，卻不知自己的師尊和師兄弟們會是誰，所以眼睛中又好奇又忐忑。
在山門後巨大的廣場上，三五個弟子湊作一團，互相討論著。
“皇甫慧，哈哈哈，你在想什麽，你以為他會跟我們一樣嗎，他是金丹長老的直係後裔，就是那個陽鼎峰那位大長老。”
“陽鼎峰啊，那他豈不是平步青雲？那我們這些沒背景的，肯定拜不到什麽好師尊了。”
“其實能拜入掌門門下也可以，大師兄是個厲害的，跟著他肯定能多學一些。”
“我說，你們都別想那麽多了，一個個還以為自己都能成為內門弟子嗎？”忽然，一個囂張的笑聲打斷了這幾個人的討論，一個少年公子，身披黑色貂裘，腳踩禦風踏火履，斜著眼睛看著大家說道，“你們這些凡人家出身的低等貨色，不會以為自己進了青山閣的門，就一定能修得了仙吧。”
站在人群後麵的孔昭微微一愣，心想這是哪家的熊孩子，說話像是腦子被驢踢了，怎麽如此難聽。
又聽到耳邊有人竊竊私語，“對，就是他啊，沒錯，他就是皇甫慧。”
原來是皇甫長老的後輩，難怪這麽囂張。
皇甫慧拿出一把白色折扇搖了搖，冷笑道：“每年青山閣開山收徒，一百個人裏真正能進內門的不過二十個人，你們以為有了靈根就一隻腳踏進仙門了？簡直可笑至極，那些五靈根四靈根的，也配叫靈根！”
這番話實在是尖銳難聽，在場的少年少女們臉色都十分不好看。
孔昭悄悄搖了搖頭，因為她知道皇甫慧說話雖然難聽，但卻句句都是事實。的確很多人努力修煉，但人是爭不過老天爺的，哪怕她太爺爺曾經天縱奇才，尚未化神也救元壽到了，不得已隻能隕落。
而且一旦成為外門弟子，資源功法丹藥都會很少，沒有這些，修煉更是緩慢，難上加難。但皇甫慧說這些，肯定不是好心提醒大家，純粹隻是在享受著他天資和資源帶來的優越感罷了。
終於有個弟子忍不住駁斥他：“修仙一道，本就是人在與天鬥，若是一開始就灰心喪氣，那還是幹脆回家種田算了。既然大家來了這裏，就都是青山閣的弟子，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
說得好。孔昭抬起頭，順著聲音看過去，卻發現說話的竟然是個包著頭巾的少女，她穿一件天藍色普通布衣，裙角雖然洗的發白，但勝在整個人長的幹淨利落。
皇甫慧沒料到有人居然敢反駁自己的話，不由得多看了這個少女幾眼，冷哼一聲：“你是哪裏蹦出來的村姑，你叫什麽？”
“我叫什麽和你有什麽關係。”那少女一翻白眼，“還沒拜師呢你就這麽盛氣淩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青山閣是你家開的呢。”
這……從某些角度來講這麽說也有道理。
皇甫修掌管的陽鼎峰，專門和上天吾各大門派聯絡，售賣丹材，藥材，食材，確實是青山閣的主要靈石來源，他本人在山門裏的地位也舉足輕重，所以如今的皇甫慧才敢這麽囂張。
“你！”皇甫慧被少女的伶牙俐齒氣到了，竟然抬起了折扇準備動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看我今天給你個教訓。”
見他真的要動手，這女孩才開始害怕起來，可是環顧了一圈，竟然沒人站在自己這邊，一時間心裏十分絕望。孔昭不著痕跡的往她的方向靠了靠，就聽的天上一聲怒吼：“皇甫慧，住手！”
隻聽了一聲，皇甫慧瞬間收起打開的折扇，一臉笑意：“拜見大師兄。”
很多人之前都沒見過青墨，此時紛紛行禮。
青墨讚賞的看了一眼那少女，然後瞪著皇甫慧：“收徒大典之上，你還要惹事？”
皇甫慧摸了摸鼻子，一臉的無辜：“師兄說的哪裏話，我不過和這位不知姓名的師妹鬧著玩呢，我怎麽可能跟她一個凡人動手呢。”
“好了，別胡鬧。”青墨嗬斥了他一句，便轉身對大家說道，“請諸位弟子在廣場上有序站好，浮天鏡中喊道誰的名字，就請各位去各自長老所在的大殿方向敬茶拜師，沒被叫到名字的弟子就隸屬於外門，明日去蔡執事那裏報道。等到儀式結束之後，所有弟子都要來青遠殿取一絲精血製作本命燈，供奉在我青山閣大殿之中。”
眾人聽了這話，老實的按照順序站好，就聽到執事對著浮天鏡開始喊名字。
看來諸位長老已經決定好了自己要收的弟子是哪些了，孔昭本想問問青墨，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好開口。耳邊就傳來少女偷偷低泣的聲音，正式剛才那個穿天藍色衣服的少女。
“你哭什麽？”孔昭忍不住問她。
“他們說剛才那人是皇甫長老的晚輩，得罪了他，我和弟弟以後肯定沒法混了。”少女一臉悔恨。
“剛才大家都不說話，那你為什麽要站出來讓他難堪呢？”孔昭不解。
“可是他的話明明讓大家都生氣了啊。”少女眼神中出現一絲惱怒，“他辱罵別人可以，為什麽別人辱罵他就不行呢。”
“不是不行。”孔昭歎口氣，“修仙屆最是弱肉強食的，你可以罵他打他羞辱他，但是在你實力不如他的時候，你隻能忍著。”
“原來如此。”女孩若有所知的點點頭，“可他很有背景。”
“隻要你有一天比他強，他再有背景又如何？”孔昭反問。
“孔昭，來青遠殿敬拜師茶。”蔡執事的聲音遠遠傳來。
孔昭隨口應了一聲，正要往外走，卻被女孩攔住：“你叫孔昭啊，我記住了。我家住牛頭村，我叫夏芸然，你要記住我啊。”
“好。”孔昭隨口答應著。
她當時並沒想到自己會和這女孩子日後有多要好，可見很多事冥冥之中還是有天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