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隻是有條件
慕予卿心中驚濤駭浪，這熟稔的樣子，就仿佛她是真的程原卿一般。
??前世的程原卿，今世的袁子佩好像都沒有提及程原卿是被當男孩養大的啊！
??他們這些人怎麽就接受了她是男人的事實？
??風馳又小聲道：“老鋤頭。”
??慕予卿忙道：“老鋤頭爺爺啊，我這就給您把脈。”
??“真是個好孩子！”老鋤頭就地坐了下來，“你娘呢？怎麽就你一個人？該不是逃難的時候，沒挺住…
??“我娘好得很！”慕予卿邊為他把脈邊道，“我們找到了親戚，她現在住在親戚家。我這次……”她四下裏尋找百裏墨的影子，發現他已經走到了十米開外正在看風景。“隻是路過，就回來看看。”
??“活著就好啊！”老鋤頭長歎一聲，“這場天災，咱村裏可是去了大半呢！太慘了！都被衝走了，連個屍首找不到……”
??慕予卿也跟著歎氣。
??大水過後的慘狀，她倒是聽袁子佩說過。
??她們母女倆居住的茅草屋是被風雨破壞殆盡的，而村裏的很多房屋也都被衝塌了。
??山上雖然地勢高，但因為南方的山都比較鬆軟，很容易發生泥石流。
??程原卿當時差點就被衝走，還好被一棵大樹給擋住了，但也因此落下了病，以至於沒有撐到京城就去了
??那種天災造成的慘狀讓人看著絕望，人的渺小，生命的脆弱，給了袁子佩巨大的衝擊，也因此讓她突然下定決心要回去京城。
??憑什麽她辛苦生下來的女兒還沒享受過外麵的榮華富貴，就差點香消玉須了？
??那可是侯府摘長女啊！
??關鍵的，那時候，程原卿病了，留下來，就算不餓死，也是會病死的。
??“朝廷的救濟可是到了你們手裏？”百裏墨的聲音遠遠的飄來。
??“那點兒救濟，哪裏夠啊！”老鋤頭苦笑，“也就是靠山吃山，草根樹皮的胡亂充饑罷了。”
??慕予卿聽的一陣心酸，檢查了一下老鋤頭的腿，方才道：“您這病不在腿，而在腦。當日受傷，應該是頭部受到了重創。”
??“對對對！”老鋤頭激動的道，“當時頭的確是磕在了石頭上。”
??慕予卿道：“您現在腦中有淤血，我給您開幾服藥吃吃吧！”
??老鋤頭擺擺手，“算了吧！飯都吃不上了，哪有銀錢買藥吧！就這樣子忍著吧，哪家過日子不是忍過來的。”
??慕予卿道：“那我為您紮一次針吧！”
??“那可真是麻煩你了。”老鋤頭抬起衣袖拭淚，“原卿還是那麽善良。”
??慕予卿就不說話了。
??給老鋤頭紮完針，村裏又有很多人湧了來，都是來找慕予卿瞧病的。
??慕予卿也不推辭，能治的也就給施治一下。
??如此耽擱了一個多時辰，她才和百裏墨踏上了進山的路。
??程家村是在一個窪地裏，而袁子佩母女的住處則是在西邊的嶺上。
??隻是，那裏已經沒有房屋的痕跡了，泥石流水將一切都衝刷沒了。
??風馳小聲道：“這裏原是住了五戶人家，除了當初的袁夫人母女，其餘的都已經不存在了。”
??慕予卿雖然不是程原卿，但心中卻還是難受的很。
??活了兩世，終於真切的感受到程原卿的成長環境了，真是太苦了。
??若她是袁子佩，在程原卿死後，也是會對程為剛心如死灰的吧！
??程為剛哪怕承載再多的怨氣都不無辜。
??不自覺的，慕予卿的臉上流下兩行清淚。
??百裏墨拿了帕子為她擦。
??“大人，這一切……”慕予卿哽咽著。
??“噓一一”百裏墨將食指貼在她的唇上，“什麽都不要說，也什麽都不要問。”
??慕予卿看著空曠的四周，突然就毛骨悚然了起來。
??這裏還有別人？
??百裏墨湊近了她，用嘴型表達了三個字。
??慕予卿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然後兩眼一翻，軟軟的往百裏墨懷裏倒去。
??“卿兒！”百裏墨大喊著她的名字，打橫抱起她，飛快的往嶺下跑去。
??馬車在山路上飛奔，顛簸的慕予卿胃腸都跟著翻滾。
??她睜開眼睛，苦惱的看著百裏墨，“行駛的這麽快，會不會翻車？”
??“你沒事了？”百裏墨攬著她，沒有放開的意思。
??“大人沒看出來我是裝的？”慕予卿嘻嘻笑兩聲。
??百裏墨道：“覺得你是裝的，但我這心裏不踏實，寧願當是真的來處理。”
??“大人也有犯傻的時候。”慕予卿說著，心裏卻是甜甜的。
??百裏墨道：“以後不許這樣子嚇我了。”
??“朱明坤真的在？”慕予卿趕忙坐直了身子。
??百裏墨點點頭，“他比咱們早一天到達安邑縣。”
??“他想要做什麽？”慕予卿激動的道，“他一個帶兵的侯爺，是可以隨便離京的嗎？他是不是偷跑出來的？如此一來，咱要是去禦前告狀的話，他應該沒有什麽好果子吃吧？”
??百裏墨輕笑，“這小腦袋瓜還轉悠的挺快。”
??慕予卿小眉頭都快擰到一起了，“都什麽時候了，大人還能笑得出來？”
??百裏墨道：“什麽時候了？你覺得他是來做什麽的？”
??慕予卿突然就沉默了。
??百裏墨道：“他此次離京，是跟皇上告了假的，要回鄉祭祖。你可知仁侯的家鄉在哪裏？”
??“好像是江南吧！”慕予卿道。
??朱明坤祖籍江南這並不是什麽秘密，她能夠知曉也不稀奇。
??當然，她不是道聽途說的，前世可是嫁給了朱明坤十年，家鄉時不時的也是會有人來的。
??百裏墨道：“我認為，他回鄉祭祖是個幌子，調查程原卿的身世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為什麽？他為何突然對程原卿的身世感興趣了？”慕予卿莫名的覺得不對勁。
??……
??百裏墨道：“他不是對程原卿的身世感興趣，而應該是對你感興趣。畢竟，你現在的身份就是程原卿。”
??“啊！”慕予卿抬手捂嘴。
??百裏墨道：“想到了？”
??慕予卿蒼白了臉色，“大人的意思，他在懷疑我的身份？怎麽可能？”
??“按理說的確不可能。”百裏墨也是一臉的深沉，“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此次回京，程原卿於他來說，應該隻是個陌生人才是。但他卻夜探榆錢胡同，那種感覺，倒是想跟程原卿是老熟人似的。”
??慕予卿的臉色更白，“我扮男人有那麽失敗嗎？”
??百裏墨道：“我不這樣子認為。你在我麵前出現的次數，應該比他要多得多。我初時都沒有懷疑你是女子，而他又是從哪裏看出的破結？”
??“謝謝大人的安慰。”慕予卿苦笑。
??百裏墨歎氣，“我現在也是拿不準，他究竟在懷疑什麽。僅僅隻是懷疑程原卿是女子？還是懷疑你就是慕予卿？無論哪一個，他都是如何找到懷疑的線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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