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命懸一線
百裏墨抬腳就往外走。
??諸葛熠連忙閃身擋住他的去路,“又是為了程原卿,對嗎?”
??百裏墨道:“慕家父子是冤枉的,那麽,有罪的就是別人。”
??劉卓辰道:“就算是冤枉的又如何?就算你要救人,也不該這般著急吧?那慕士坤父子在牢裏都待了倆月了。”
??百裏墨道:“我隻能告訴你們,仁侯府八月初八的那場大火,燒毀的不止是仁侯大婚的新房,還有存放嫁妝的庫房。而據我的人調查,在被燒毀的嫁妝裏,有大量的燒變了形的銀錠子。至於,剩餘的,你們自己琢磨吧!”
??說完話,揚長而去。
??劉卓辰合上微張的嘴巴,“這叫什麽臭脾氣?”
??諸葛熠聳聳肩,“他脾氣臭,你還願意往他跟前湊呢!你說說你,何必跟他強?”
??“程原卿!程原卿!就為了一個程原卿,他整個人都變得麵目全非了。長此下去,他就不是咱們認識的那個百裏墨了。”劉卓辰一拳砸到了茶幾上,上麵的茶壺和茶碗都跟著發出碰撞的聲音。
??諸葛熠道:“可別說,程原卿那孩子挺有意思的。”
??“你也魔怔了不成?”劉卓辰雙目噴火。
??諸葛熠道:“我就是不明白,你究竟在氣怒什麽?百裏墨他交了新朋友了,這不是好事嗎?他那個人,從小就自閉,難得放開自己,你作為好友,不該替他高興嗎?”
??“高興個鬼!”劉卓辰哼哼兩聲,“程原卿是男的!而且還是個長得偏陰柔的男的!你說他不思娶妻,該不會有那方麵的傾向吧?”
??“噗一一”諸葛熠噴了口茶,“你不也沒娶妻嗎?難不成你是思慕百裏墨?”
??劉卓辰直接砸個茶杯過去,“能一樣嗎?能一樣嗎?咱們幾個之間,那叫兄弟情誼。但是,百裏墨和程原卿之間,怎麽看都是嗬護和被嗬護的關係,太不正常了。”
??諸葛熠道:“你可別說,原卿那小子就是招人疼啊!平日裏,也沒見你對他疾言厲色啊!雖然你嘴巴是損了點兒,但你是對每個人都損,並沒有對他格外關照。”
??劉卓辰打了個響指,舉步到了窗前,抬手將窗子推開了一道縫隙。
??璿璣樓下,百裏墨正好坐進馬車。
??諸葛煩也走過來看了一眼,“想說動皇上下令出兵,難於上青天吧!”
??劉卓辰道:“若是皇上理政,自然不在話下。但現在的問題是,皇上四六不管。哪怕是出兵師出有名,他都不會點頭。更何況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呢?所以,百裏墨若是真將這件事辦成了,我就送他一個大大的‘服’字。”
??諸葛熠笑,“別把你那‘服’字看得太值錢了。怎麽樣?要不要去熙春樓喝一杯?”
??劉卓辰手撫著下巴搖頭晃腦,“你說,他會想什麽理由讓皇上出兵呢?”
??諸葛熠猛拍額頭,“這一個一個都瘋魔了。算了!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諸葛熠下了樓,卻沒有去向熙春樓的方向,而是追上了百裏墨的馬車。
??百裏墨看著大咧咧坐到他對麵的人,“怎麽?你也來阻止我?”
??諸葛熠道:“就是覺得你這趟進宮,困難重重,九成的可能是無功而返。”
??百裏墨挑眉,“你覺得我會知難而退嗎?”
??諸葛熠道:“我是想說,實在不行,就用江湖人吧!作為你的長輩,我在江湖上還是有著響當當的名號的。那可謂是振臂一呼,雲者響應。”
??百裏墨閉目養神,“官府之事,為何要用江湖的法子解決?除非你的那些個狐朋狗友想要投靠朝廷,否則,那樣的人,我不用。你趕緊去安排夜裏的探查吧!不管結果如何,明兒一早都要給我個信。我明早辰時三刻進宮。”
??諸葛熠道:“你就是個倔驢!我倒要看看,將來哪個能把你降服了。”話音落,人已經消失在門口。來去都如一陣風。
??百裏墨回了侍郎府,一直在書房待到入夜。也沒有回後院,就在書房歇下了。
??腦子裏回想著各種畫麵,一會兒是小丫頭白天給他蘋果的樣子,一會兒又轉到了去圍場的路上,小丫頭哢嚓哢嚓啃蘋果的樣子。那麽秀氣的啃咬方法,怎能不令人懷疑她女子的身份?
??畫麵再轉,卻是小丫頭乘坐著馬車行駛在山道上,突然從山上衝下一群蒙著麵的人,攔住了去路。一番交戰後,小丫頭就被活捉了,滿臉的鮮血,嘴裏還喊著“大人救我……”
??百裏墨一個激靈從榻上坐了起來,借著院子裏的燈映照進來的光,看清了書房裏的一切,不由得舒了口氣。
??身上卻已經汗濕透了。
??“爺,可有什麽吩咐?”風平的聲音響在門外。
??百裏墨道:“給我拿一套幹淨的中衣來。”
??風平應聲而去。
??百裏墨幹脆起了身,披衣坐到了榻上。
??鬧不明白的是,怎麽會做那樣的夢?
??莫非小丫頭此行會有什麽危險?
??想到她最近得罪的人著實不少,心裏便愈發的不踏實起來。
??換了衣服,便幹脆到院子裏舞劍。
??他這一動,整個侍郎府便都不得安生了。
??百裏墨幹脆喚了風語到跟前,“你叫上十個人,跟著風行一起去。”
??風語道:“屬下的人,風行能使順手嗎?”
??百裏墨橫了他一眼,“他在明,你在暗。”
??風語瑟縮了一下,“是!”
??原來是讓他親自帶人去啊!他還奇怪,風行手底下又不是沒有人,幹嗎從他手底下調派啊!原來是領會錯了。
??他家爺那一眼,直看得他脖子上冷颼颼的。
??百裏墨一大早就進了宮,皇上不上早朝,因此即便是眼看著已時了,卻還沒有起的跡象。
??百裏墨就坐在外麵等,脊背挺得筆直。
??直到已時一刻,皇上才打著哈欠出來,身上還穿著常服。
??百裏墨上前行禮。
??皇上唬了一跳,後退了一步,“你做什麽?大清早的專門跑來嚇唬朕的?”
??百裏墨直起身子,“臣是來跟皇上稟報案情的。”
??“你刑部多的是案子,你一一跟朕來稟報,朕還能不能愉快的聽曲喝酒了?”皇上接過宮女遞上的杯子,咕嚕咕嚕漱口。
??百裏墨道:“別的案子也不敢驚擾皇上,隻是這承恩伯府的案子,臣以為皇上會多少感興趣。皇上若是不得空,那臣改日再來。”
??“回來!”皇上將擦嘴的帕子砸向宮女的托盤,“反了你了,居然學會吊朕的胃口了。”
??“臣不敢!”百裏墨言不由衷的道。
??皇上哼了一聲,“怎麽?承恩伯都已經招供了?”
??百裏墨道:“招了一半!”
??“什麽叫招了一半?”皇上瞪眼。
??百裏墨半垂著眼眸,不急不躁的道:“關於前朝餘孽那一塊,沒有招供。但是,對於收買五虎山的土匪一事就全招了。承恩伯府,每年要往五虎山送一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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