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層層質問
慕予卿再叩首，“草民謝主隆恩！”
??皇上眼眸縮了縮，“這是胸有成竹啊！可是你別忘了，事情都是有正反兩麵的。”
??慕予卿道：“若是顆粒無收，草民會提項上人頭來見。”
??皇上伸出食指擺了擺，“到時候，朕罰你就太便宜你了，朕罰他！”
??慕予卿的身子顫了顫，“可是，此事跟百裏大人無關啊！”
??皇上起身，“朕就是要罰他！所以，程原卿，你千萬別把事情搞砸了啊！否則，大晟朝就要少一個為官的狀元之才了。”
??“臣恭送皇上！”百裏墨高喊著，送了皇上出去。
??慕予卿耳聽著腳步遠了，人就癱在了地上。
??她跟皇上打賭，怎麽就扯上百裏墨的前途了？
??難怪程原卿說他是怪胎了，可不就是天下第一不講理嘛！
??百裏墨折回來，就見慕予卿還癱坐在地上，氣就不打一處來，“還沒跪夠？地上不涼嗎？”手已經快於嘴巴將人拉了起來，“怎麽就那麽傻？”
??慕予卿不敢看他的眼睛，“大人，您別擔心啊！”
??“我有什麽可擔心的？”百裏墨倏然鬆了手，轉身背對她。
??慕予卿道：“那萬畝良田肯定不會顆粒無收的，而且還會大豐收，與此同時，萬畝田地以北之地，不會受蝗災影響，我保證！大人一定要相信我！”
??百裏墨看著她急於表忠心的樣子，暗暗覺得好笑，“我認為與其在這兒聽你空承諾，倒不如去找些雞鴨鵝來的有助益。”
??慕予卿莞爾，“大人這是相信我了？”
??百裏墨道：“從圍場回來後，我也查了不少的古書，7_K澇之後緊跟著大旱，蝗災接踵而至，的確是有記載的。所謂的防患於未然，是對的。走吧！找個地兒吃飯去！”
??慕予卿忙跟上他的腳步出了屋子，“大人府上中午不開火的嗎？”
??百裏墨等著她跟自己並行，“下人們吃飯，自是要開火的。”卻絕口不提他自己。
??慕予卿一聽就知道，這光棍一條，怕是慣於講究的了。偏這又屬於人家的私生活，她又不好多說什麽。
??坐到了馬車上，不等慕予卿開口，百裏墨先問了，“剛剛可是又被皇上嚇著了？”
??慕予卿搖搖頭，“有大人在，不怕的！”
??百裏墨道：“上次是個意外，隻要你乖乖的，以後那種事不會發生了。”
??慕予卿心中一暖，她從來都沒指望他能主動跟她解釋上次圍場的事，但他確實是在跟她澄清，確切說是保證。“謝謝大人！我其實沒有那麽脆弱的，上次的事情有些太過突然了。”
??百裏墨嗯了一聲。
??慕予卿忙轉換話題道：“信王還在圍場那邊吧？可是已經好多了？”
??“說話和走路都不是很利落。”百裏墨道，“那邊的太醫說，這算是恢複的很快的了，多虧了你的方子和針灸的法子。你這般不藏私，就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嗎？”
??慕予卿笑笑，“我師父說了，多一個人學會了，就會有人多些活命的機會。若是人人生病了都能有醫可看，都能得到及時治療，那才是醫者最最盼望的事情。師傅逼著我學醫，曾經說過，她有最自私的想法，因為醫不自醫。所以，就決定把我教會了，然後等她需要的時候，我就能救治她了。可惜，我最終沒能趕上。”
??百裏墨靜靜的看著她，“什麽叫沒有趕上？”
??慕予卿麵露淒然，“就是她發病的時候，我恰巧不在。等到我趕到她身邊的時候，卻已經回天乏術了。大人，您知道嗎？這世道，有時候可怕不是疾病造成的死亡，而是人為製造的死亡。”
??想起自己前世的死，似乎還能感受到馬蹄踏破肋骨的疼痛。
??百裏墨很想伸手撫摸一下她的頭，手伸到一半，卻又縮了回去。“別怕！既然是人為製造，就一定能阻止！”
??慕予卿抬頭，眼中泛淚，卻還是對著他綻放了個笑容，“大人，我決定了，我要學武功！大人之前不是說要給我找個武功師傅嗎？什麽時候能到啊？束脩什麽的，我母親都已經準備好了。”
??“呃……”百裏墨覺得頭疼，先前想給她找個武功師傅，那時候還不知道她是女子。現在既然知道了，這武功師傅就不好找了。給她找個男的吧，手把手教起來的時候，難免有肢體接觸，自是萬萬不行。可要是給她找個女師傅吧，她現在又是男裝，似乎也不太合時宜。“你母親同意了？”
??慕予卿點點頭，“她覺得我天天往外跑，自保的本事自是越多越好。”
??“可這練武很苦的，還會經常受傷。”百裏墨試圖說服她知難而退。
??“不怕！”慕予卿堅定的道，“受傷總比丟命要好。”
??“那我再斟酌一下。”百裏墨決定實行拖延戰術。
??馬車外麵突然傳來了女子的歌聲，“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
??百裏墨見她聽的認真，清了清嗓子，“女子太過癡心，未必是好事。”
??慕予卿掀起車簾往外看，“大人，是熙春樓呢！”
??百裏墨有些氣悶，“那裏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慕予卿道：“唱歌的是那天見到的牡丹姑娘嗎？”
??百裏墨就有些不想搭理她。
??“大人，我想到了！”慕予卿一驚一乍的道。
??“想到什麽？”百裏墨無奈的看著她。他對她是越來越容易心軟了，情緒也是越來越容易被她左右。按理說該斬斷才是，他卻選擇了順勢而為，完全不計後果。肯定是魔怔了！
??……
??慕予卿一激動，就從對麵的座位上起身，坐到了百裏墨旁邊，甚至還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大人，冬天打雷是不是很少見？”
??百裏墨低頭看了她的小手一眼，點了點頭。
??慕予卿兩眼放光的道：“今年冬天就會打雷，會在臘八那天。電閃雷鳴的，就仿佛末日要來了一般。”
??百裏墨奇怪的看著她。
??慕予卿道：“大人也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我說過的，我師傅她是一個奇人，她能夜觀星象的。冬日打雷本就是反常現象，所以，我師傅對於自己的推演很是篤定。”
??不得已，隻得借用“師傅”說話了。
??重活一世，對於臘八那天的驚雷，她還是記憶猶新的。
??人總是會把意念寄托在某種事物上，以期尋找些許安慰。
??她那時候因為父兄的死而被打擊的一蹶不振，但是那場驚雷，卻又讓她活了過來。她覺得那是上天的示警，她既是活著，就該活出個人樣。要是半死不活，那就還不如隨著父兄去了幹淨。可惜，那個時候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父兄的死會跟朱明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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