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接如何
“我姨母她……”
??百裏墨撤身回去,幾無可見的搖了搖頭。
??慕青霄立馬閉了嘴,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百裏墨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裏寫了一個“袁”字,“這就是程原卿的願望!她要翻案!”
??“啊!”慕青霄失聲驚叫。
??百裏墨又道:“她看上去很羸弱,卻一直都在奔走,哪怕是對上仁侯府,也毫無畏懼。”
??“義侯府……”
??“她們娘倆似是沒有回義侯府的打算,我隱隱的覺得就在這幾天,她隻怕就要跟義侯府對上了。”百裏墨在心裏歎氣。
??小丫頭這是豁上了,就是不知道她這股子衝勁,究竟來自哪裏了。
??若是破罐子破摔的孤注一擲,他想想就有些心驚肉跳了。
??慕青霄現在是滿腦子問號,那個程原卿究竟從哪裏冒出來的?真的是自己姨母家的表弟?十五年前姨母並沒有死,而且還生了個男孩?
??百裏墨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將髒乎乎的衣袖擼了上去。
??“大人這是做什麽?”慕青霄被唬了一跳。
??百裏墨眸光幽深的盯著那布滿了傷痕的胳膊,“昨日在京兆府的大堂上,你姨母說,舉凡她們袁家女兒生的孩子,右側的手腕處都會有一個黃豆粒大小的胎記。程原卿那裏就有一個!”
??慕青霄同樣的位置卻是沒有的,因為恰好被傷痕覆蓋了,所以,之前是不是有也已經查證不出了。
??這樣子也好,百裏墨鬆了口氣。
??“啊!”慕青霄再次失聲驚叫。
??百裏墨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道:“你對朱明坤這人了解多少?”
??慕青霄蹙了蹙眉頭,“從前沒有這門親事的時候,相處挺不錯的,經常在一起吟詩作畫。他人是出了名的脾氣好,而且非常有善心。若是在酒館麵前看到乞丐,總是會撒一把錢出去。”
??“據你妹妹的貼身婢女玉笛說,新婚之夜,朱明坤就對你妹妹動了手,致使她昏迷了兩天。”
??“這怎麽可能?”慕青霄一臉的難以置信,“他怎麽敢?”
??“朱明坤是什麽人我不做評價,但你要是繼續這樣子下去,那你慕家……”百裏墨抬腳往外走。
??“百裏大人留步!”慕青霄艱難的變坐為跪,朝著百裏墨磕了一個響頭,“大人既然能進到這天牢來,就證明有非凡的能力。還望大人能為我慕家伸冤。修河款不翼而飛,真的與我父沒有關係,還望大人明察!”
??百裏墨緩緩的轉身,“怎麽?現在有了求生的意誌了?”
??慕青霄挺直脊背,咬著後牙槽道:“哪怕為了我妹妹,我慕家也不能倒。不知大人跟程原卿_
??百裏墨道:“若非為了她,你們慕家的這個案子我是不會接的。”
??慕青霄愕然的看著他。
??百裏墨看著他,“仁侯府那夜的大火,不止是燒了婚房,連你妹妹的嫁妝都一並燒了。慕青霄手攥拳,猛的捶向地麵,“仁侯府怎麽就這麽狠?”
??“你確定這把火是仁侯府放的?”百裏墨看了看牢房內屋頂密密的蜘蛛網。
??慕青霄負氣道:“難不成還是我妹妹自己放的不成?她那麽嬌弱的一個小姑娘,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百裏墨打斷他,“據我的人調查,當晚救火,仁侯府是偏重存放嫁妝的庫房的。再往深裏挖,據說大火過後,火堆裏多得是變形了的銀錠子。慕青霄,你告訴我,你們給你妹妹的陪嫁裏,放了多少銀子?”
??慕青霄瞪圓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百裏墨莫名的從他這張臉上依稀看到了某個小臉上也有過類似的神情,不由得歎了口氣。
??“不!不對!”慕青霄大搖其頭,“大人明鑒!我們並沒有給予卿陪嫁現銀,都是兌換成了銀票的。零碎銀子也就一千兩,也不可能存到庫房裏去啊!怎麽可能是銀錠子?”
??“那就要問你昔日的好友了,你眼中最是脾氣不好的人。”百裏墨說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外麵的風很是冷例,驅散了環繞在周邊的汙濁。
??百裏墨上了車,才問趕車的風行,“義侯那邊有動靜了嗎?”
??風行道:“不曾!義侯府看著光鮮,內裏也是一筆糊塗賬。這些年,婉郡主把持著中饋,究竟做了些什麽,怕是經不住深挖。”
??百裏墨嗯了一聲,“仁侯府那邊可有信息傳來?”
??風行道:“閉門不出了!不過整個京城現在都炸了,對於仁侯夫人是死是活,賭坊那邊都開始下注了。”
??百裏墨沉默。
??風行不得不硬著頭皮問:“爺,現在去哪裏?”
??百裏墨道:“去賭坊,下注!”
??“啊?”風行掏了掏耳朵,“我肯定聽錯了!”
??“拿一萬兩銀票押慕予卿還活著!”
??風行手中的鞭子啪的一下掉到了馬車下麵,反應過來後,連忙躍下去撿了起來。
??京城的四大賭坊都熱鬧非凡,儼然有種過年的氛圍。
??慕予卿自己都跑去下注了,狠狠心押了一百兩銀子。一直坐吃山空,她那點兒銀子幾乎耗盡了。袁子佩的嫁妝若是再不要回來,她們怕就要斷糧了。
??她本是要押自己死的,那樣子,留點兒收益給袁子佩,也算是全了一場母女之情了。
??哪裏想到,賭場裏是九成都在押自己死,就這麽個趨勢,哪怕是贏了,贏麵都不大。或許是為了一口氣,她便壓自己活了。
??可是活的可能存在嗎?
??別說她冒充程原卿的身份女扮男裝了,就是真的活回了慕予卿的身份,她跟朱明坤的婚事也還在?到時候該怎麽了結?
??這麽一想,心情就灰暗了起來。但再想到袁子佩的處境、袁家的案子以及關在天牢裏的父兄,她就必須強打起精神去戰鬥。
??給出的三天期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於義侯府是一種煎熬,對於慕予卿則是戰時的準備。
??這三天,程為剛一直都沒有出現。
??慕予卿小心的觀察著袁子佩的情緒,由最初的若有所待,終於演變成了徹底的絕望。
??過去十五年,她跟程原卿母女倆所受的苦,說實在的,對於程為剛抱怨自是有的,但還夾雜著身為賢妻良母的寬容。
??她是袁大學士親自教養出來的女兒,賢淑自然是有的,但眼界也是有的。
??程為剛能夠停妻再娶,也是為形勢所迫。平南王府的勢力,別說一個小小的義侯府了,就是當今皇上想要觸碰,那也是得掂量掂量了。不然,也就不會任由平南王府在江南做大,儼然成了第二個小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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