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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沈涼夏的這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明明是她已經恢複記憶了,容恩的神色卻很平靜。


  “沒有什麽要說的麽?”沈涼夏看著他,語氣中頗有埋怨。


  容恩將倒滿水的茶杯遞過去,抿了一口茶水,道:“是應該要說的。”


  窗外的白雲遮住了陽光,整個天空似乎一下子黯淡下來。容恩微低著頭,並不去看沈涼夏,緩緩說道:“我的確騙了你,沒什麽好解釋的。”


  沈涼夏驚異的望著他,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痛快地坦白。


  “救你是無意的,騙你卻是故意的,當初隻是拿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做一顆棋子罷了。”


  隻是沒想到世事無絕對,這世間,並不會因為你計劃好了,事情就按照你所預想的軌跡去運行,因為這裏麵有太多的未知數,那麽多的不可抗力。


  他沒想到自己會真的對一顆棋子產生了感情,也沒想到沈涼夏的個性會這麽強烈,那麽難擺弄,更沒想到,蕭宴忱會出現在容家,沈涼夏還沒有恢複記憶就跟著他走了。


  他抬頭看著滿臉驚訝的沈涼夏:“你會恨我吧?”


  她那麽愛憎分明的人,怎麽會容忍別人騙她,以前因為一點小事都會和他較真,更何況是這麽大的事情。


  他自兜裏拿出一件東西,放到沈涼夏的麵前。


  晶瑩剔透的玉質,刻著四個古篆字,沈涼夏對這個不擅長,可是她依然一眼就看明白了上麵寫的是什麽字,這個東西給她的感覺太熟悉,她細細摩挲著那幾個字,心裏麵有一種突如其來的充實感。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對麵的容恩收在眼裏,看見她這個樣子,容恩的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濃濃的挫敗感。


  “這個原本是掛在你身上的東西,我一直收著。”


  他就是刻意的不想給她,甚至有幾次都動了心思要砸掉這個東西,不過後來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罷了,至於為什麽,他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


  不過是因為在乎了,所以,才會投鼠忌器。


  “其實你應該怨恨我的,要不是我,或者你和蕭宴忱,早就團聚了。”


  其實他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釋然,這句話說出來,他就像是一個等待審判的罪人一樣,心懷忐忑。


  他已經不想再去爭取什麽了,犯過一次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爺爺說得對,是你的,當然要努力爭取,不是你的,也不要去勉強。


  可他還是有這麽那麽一點心思的,不希望沈涼夏會恨自己,畢竟,這是他真的動過心的女人。


  “我……”


  “我來晚了。”


  包廂門被推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忽然出現了,蕭宴忱麵帶微笑的衝著容恩打了招呼,將西服掛在了沈涼夏的椅背上,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柔聲道:“接到你的電話我就趕緊過來了,可是沒想到路上堵車,不要怪我啊,寶貝。”


  咦……肉麻死了,沈涼夏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十分嫌棄的看著老男人的表演。真心的表示, 媽賣批的,她還真不想配合。


  “來了就行了,晚點就晚點吧。”


  沈涼夏說完這句話還把自己給驚到了,這口氣,有點太過老夫老妻了。


  蕭宴忱正要說話,目光卻落在了她的手上:“我以為已經丟了,什麽時候找到的?”


  啥,玉佩,沈涼夏看看他,再看看神色沒有什麽波瀾的容恩,坦言道:“在容恩那裏收著了,他才想起來給我。”

  蕭宴忱眯了眯眼睛,心裏第一印象就是沈涼夏再給某人打掩護,就這麽擔心他麽,自己又不會把人吃了。


  這麽想著,卻彎下了腰,在沈涼夏以為他要做些什麽的時候,他將那塊玉佩拿到了手裏,係在了沈涼夏的脖子上。係完之後借機咬了一下沈涼夏的耳朵。


  很親密的接觸,很無恥的舉動。


  挑釁的看著容恩。容恩隻是扯扯嘴角,諷刺道:“幼稚!”


  沈涼夏真想將麵前的茶水噴到蕭宴忱的臉上。


  這個老男人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沈涼夏咬著牙笑得有些艱難,好在之前點的菜陸續上來了,能讓眼前的尷尬有所緩解。


  蕭宴忱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沈涼夏終於想起來了自己來到這裏的初衷。她看向容恩,出聲詢問:“之前容老爺子為什麽急著招你回去,是發生了什麽事麽?”


  蕭宴忱挑挑眉毛,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


  容恩微微歎氣,看著沈涼夏的眼神竟然有幾分挫敗。


  “沒什麽事,都已經過去了。”


  他這麽說,就是擺明了不想多談了。他那麽高傲的人,怎麽會擅長和別人訴苦,就算是之前有那麽一點點的心思,現在,也已經完全沒有了。


  雖然不想承認,可容恩還是不得不承認,沈涼夏對他,是真的不怎麽上心,就像是現在,她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她已經給蕭宴忱夾了幾次菜,每次都是自然而然的,一點都不帶表演痕跡,而以前在容家的時候,她也就是勉強算是記住了他喜歡口味清淡的食物。


  飯局乏善可陳,甚至一度冷場,全程看著那兩個人秀恩愛,容恩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


  放下碗筷,容恩也不再糾結與沈涼夏恨不恨他的問題,隻是在看到蕭宴忱掩藏不住的得意的神色的時候,清清喉嚨,對沈涼夏道:“孩子出生以後,認我做幹爹吧?”


  十分完美的反擊,不過這個孩子還真就差一點就叫他爸爸了。


  果然,蕭宴忱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隻是他還要硬撐,不想輸了局麵,正思量著要怎麽開口呢,倒是旁邊的沈涼夏先開口了:“不行。”


  她的手指指著旁邊的蕭宴忱道:“他小心眼,會吃醋的。”


  容恩的臉色有點僵硬,一時間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隻聽沈涼夏繼續道:“不過等孩子出生以後,你一定要包個大紅包,畢竟他在你們家待了那麽長時間。”


  容恩搖搖頭,勉強自己笑出來:“憑什麽,我可是你們母子倆的救命恩人,你們不想著報恩就算了,竟然還和我要紅包。”


  “因為我們娘倆把你當朋友啊。”


  容恩笑了,他是真的明白了,她可能壓根就沒有恨過他,可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真的有著很大的距離,不是出身,不是家世,僅僅是因為她不愛他,兩個人的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太遠了。


  容恩對沈涼夏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好好過日子吧。”


  他在沈涼夏之前離開,既然已經決定放手了,就不會再巴巴的望著她,哪怕是她的背影也不行。


  烏雲散了,太陽出來了,天空又恢複了晴朗而明媚的狀態。


  目送容恩的車離開,沈涼夏抽了一下鼻子。


  “怎麽了?舍不得?要去追麽?”


  蕭宴忱一改之前的殷勤柔情,皺著眉頭看著她,醋意濃烈的像是要蓋住整片天空。

  沈涼夏衝著天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也不搭理他,轉身就走。


  四大金剛早已經將車開了過來,隻等著她上車。


  蕭宴忱幾步上前拉住了女人的手,阻止了女人離開的腳步:“為什麽不回答我?”


  他的表情很鬱悶,覺得沈涼夏看著別的男人的眼神是依依不舍得,竟然對自己翻白眼。


  沈涼夏:“嗬嗬!”不想理你。


  說好的冷戰呢,說好的傲嬌呢,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麽,因為她跟容恩見麵,所以,就巴巴地湊過來了,這麽做為毛啊,您倒是繼續冷戰啊,繼續傲嬌啊。


  沈涼夏甩脫他上車,隻是剛坐進去,蕭宴忱就擠上來了。


  手再一次被抓住,根本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涼夏,寶貝,媳婦,娘子,賢妻……”


  大叔變二哈,不顧在場還有別人,傻傻的搖著尾巴。


  沈涼夏打著激靈抗議:“不要叫了,煩死了。”


  別以為她沒看到,前麵開車的金剛正在抖肩膀。


  太幼稚了,果然,容恩說的是對的。


  “你保證,不生氣了,我就不叫了。”蕭先生打蛇隨棍上。


  “我生氣,是我生氣麽,蕭先生,你搞錯主次了吧?”


  究竟是誰生氣啊,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竟然還倒打一耙。


  “你都不理我!”大叔撅著嘴,握著她的手搖啊搖,厚著臉皮撒嬌賣萌。


  沈涼夏十分無力:“是我不理你?”


  蕭宴忱睜著眼睛,一雙狹長的鳳眼眨啊眨,眨的沈涼夏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臉皮算什麽,麵子算什麽,這麽多天的冷戰難受死了,今天一接到她出來見容恩的消息,他當時就炸了,也不顧會議剛剛開到一半,扔下那麽多的公司高層,就追了過來,天知道,他有多緊張。


  一點都不萌好麽,可是,為什麽她的小心髒麻麻酥酥的呢。


  沈涼夏控製著自己不要笑出來,板著臉不假辭色:“不是說我殘忍麽,不是嫌棄我沒想起來你麽?我以為不想搭理我的那個人是你。”


  蕭叔叔繼續厚著臉皮討好老婆:“不殘忍,不嫌棄,我是怕你不想搭理我,所以,才不敢和你說話的。”


  蕭叔叔此刻節操盡碎,眼前隻有他老婆了。


  蕭太太毫不留情的冷笑:“呦嗬,沒看出來,我還以為您生氣呢,嚇得我都不敢和您說話了。”


  “哪能呢,我跟誰生氣也不能跟你生氣啊,是吧,老婆?”一隻爪子落在沈涼夏的腹部上,蕭先生無恥的拉著同盟:“你說是吧,兒子?”


  “你怎麽知道是兒子,萬一是女兒呢?蕭宴忱,你重男輕女?”


  蕭太太開啟無理取鬧模式。


  蕭先生連忙道:“哪會呢,我就是這麽順口一說,其實我挺希望是個女兒的,女兒像你,多好!閉月羞花,甜美可愛。”


  “哎呦,您不是再說反話吧,我一直以為握在您的心理應該是刁蠻任性的野丫頭呢。”


  “哪能呢……”


  車子啟動了,車裏的人還在費心討好。


  “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


  蕭宴忱將沈涼夏用在懷裏,將自己前幾天無意間看到的佛教故事講給她聽。

  從前,有一座圓音寺,每天都有許多人上香拜佛,香火很旺。


  在圓音寺廟前的橫梁上有個蜘蛛結了張網,由於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誠的祭拜的熏托,蛛蛛便有了佛性。


  經過一千多年的修煉,蛛蛛的佛性增加了不少。 忽然有一天,佛祖光臨圓音寺,看見這裏香火甚旺,十分高興。


  離開寺廟的時候,不經意間一抬頭,看見了橫梁上的蛛蛛。


  佛祖停下來,問這隻蜘蛛:"你我相見總算是有緣,我來問你個問題,看你修煉了這一千多年來有什麽真知灼見。怎麽樣?"

  蜘蛛遇見佛祖很是高興,連忙答應了。


  佛祖問道:"世間什麽才是最珍貴的?"

  蜘蛛想了想,回答道:"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點了點頭,離開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舊在圓音寺的橫梁上修煉,它的佛性大增。


  一日,佛祖又來到寺前,對蜘蛛說道:"一千年前的那個問題,你可有什麽更深的認識嗎?"

  蜘蛛說:"我覺得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說:"你再好好想想,我會再來找你的。" 又過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風,風將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網上。


  蜘蛛望著甘露,見它晶瑩透亮,很漂亮,頓生喜愛之意。蜘蛛每天看著甘露很開心,它覺得這是三千年來最開心的幾天。


  突然,又刮起了一陣大風,將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覺得失去了什麽,感到很寂寞,很難過。


  這時佛祖又來了,問蜘蛛:"蜘蛛這一千年,你可好好想過這個問題,世間什麽才是最珍貴的?"蜘蛛想到了甘露,對佛祖說:"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說:"好,既然你有這樣的認識,我讓你到人間走一朝吧。"

  就這樣,蜘蛛投胎到了一個官宦家庭,成了一個富家小姐,父母為她取了個名字叫蛛兒。


  一晃,蛛兒到了16歲了,已經成了個婀娜多姿的少女,長得十分漂亮,楚楚動人。


  這一日,新科狀元郎甘鹿中士,皇帝決定在後花園為他舉行慶功宴席。宴席上來了許多妙齡少女,包括蛛兒,還有皇帝的女兒長風公主。


  狀元郎在席間表演詩詞歌賦,大獻才藝,在場的少女無一不被他折倒。但蛛兒一點兒也不緊張,因為她知道,這是佛祖賜予她的姻緣。


  過了些日子,說來很巧,蛛兒陪同母親上香拜佛的時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親而來。上完香拜過佛,兩位長者在一邊說上了話。


  蛛兒和甘鹿便來到走廊上聊天,蛛兒很開心,終於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並沒有表現出對她的喜愛。蛛兒對甘鹿說:"你難道不曾記得16年前圓音寺的蜘蛛網上的事情了嗎?"

  甘鹿很詫異,說:"蛛兒姑娘,你漂亮,也很討人喜歡,但你想象力未免豐富了一點兒吧。"說罷便和母親離開了。


  蛛兒回到家,心想,佛祖既然安排了這場姻緣,為何不讓他記得那件事,甘鹿為何對我沒有一點兒感覺呢?

  幾天後,皇帝下召:命新科狀元甘鹿和長風公主完婚;蛛兒和太子芝草完婚。這一消息對蛛兒如同晴天霹靂,她怎麽也想不通,佛祖竟然這樣對她!幾日來,她不吃不喝,靈魂就將出殼,生命危在旦夕。

  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趕來,撲倒在床邊,對奄奄一息的蛛兒說道:"那日,在後花園眾姑娘中,我對你一見鍾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應。如果你死了,我也就不活了。"說著就拿起了寶劍準備自刎。


  就在這時,佛祖來了,他對快要出殼的蛛兒靈魂說:"蜘蛛,你可曾想過,甘露(甘鹿)是由誰帶到你這裏來的呢?是風(長風公主)帶來的,最後也是風將它帶走的。


  甘鹿是屬於長風公主的,他對你不過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


  而太子芝草是當年圓音寺門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愛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卻從沒有低下頭看過它。


  蜘蛛,我再來問你,世間什麽才是最珍貴的?"

  蜘蛛聽了這些真相之後,一下子大徹大吾了,她對佛祖說:"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

  剛說完,佛祖就離開了,蛛兒的靈魂也回位了,睜開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馬上打落寶劍,和太子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故事裏的愛情,和他們之間的愛情截然不同,道理卻是一樣的,她雖然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是他們現在依然相愛著,很快樂,很幸福,這就足夠了,完全沒必要計較的太多。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你該怎麽辦?”


  沈涼夏抬頭看著自家男人,眼眶發紅,她不是一個會為別人的故事流淚的人,她是在為自己流淚,其實她挺害怕的,害怕他真的不理她,不再管她,也不在對她露出那樣溫柔的笑容。


  他擦去她眼角的淚滴,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裏:“沒事,想不起來也沒關係,隻要確定你愛著的人是我就可以了。”


  隻要彼此相愛,其他的事情就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我當然愛你了。”她破涕為笑,不再為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


  他說的沒錯,隻要相愛就足夠了。


  蕭宴忱解開衣領,在沈涼夏驚異的目光中,將自己的那塊玉佩露出來:“看吧,它們是一對。”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珍之重之,愛之敬之。


  車子漸開漸遠,蕭宴忱告訴自己懷裏的小女人,自己這些天一直在忙些什麽。


  “那個傅忘初,你見過的,她不會再出現了。”


  “沈蕤,為什麽啊?你把她怎麽了?”


  “沒怎麽,隻是不想再給她傷害你的機會。”


  “你怎麽知道她聯係我?我沒和你講啊!”


  “我不知道,隻是前些日子有人看到她在山道上晃悠,我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個人。還有,她聯係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很危險你知道嗎?她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


  “我沒赴約啊啊,我就是知道她不是好人,所以,才沒去的,還有,你們兩個怎麽回事,為什麽她對你表現的念念不忘,蕭宴忱,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和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甜蜜故事。”


  “小丫頭,不要岔開話題,還是老實交代你的事情,為什麽不坦白?”


  “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再有什麽事瞞著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麽樣,說啊,你要怎麽樣?”


  “你說怎麽樣,當然是把你吃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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