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塵埃落定
容敬的心情有所好轉,不無得意的看向兩個從一出生就一直壓著他一頭的對手,臉上的笑容再也收不住了。
“啊,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啊,大哥,小表弟,對不住了?我……”
“得意什麽?是誰說你贏了?”夏明爵當著他的麵前了一張授權書,轉而交給容恩:“我覺得吧,容氏,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那些宵小魍魎呢,最應該做的,就是認清自己的地位,不要肖想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說是吧,我親愛的二表哥?”
“你……”容敬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容恩和夏明爵兩個人,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讓他更想不到的是會議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這一回,進來的是夏太太和容老太爺的私人律師。
夏太太的手上拿著的是一份和夏明爵剛剛簽過的東西一樣的文件。
她站在原本屬於董事長的位置上,並沒有看向自己的兒子,隻是輕輕掃了一眼兩個外甥,最後,目光落在眾人的臉上。
“我是受我父親的委托,來宣布他的決定的。”
她頓了一頓,緩緩開口道:“他老人家已經確認了,誰是容氏的繼承人。那就是——容恩!”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動憚不得。
如果說明明一直嚷嚷著要搶容氏的夏明爵剛才的所作所為是出人意表的話,那麽,夏太太這席話,就是平地驚雷。
她微微一笑,打破此刻空氣中的寧靜:“沒辦法,我們家老爺子就是偏心,就是心疼他這個長孫,怎麽辦呢?”
能怎麽辦,容恩本來就是老爺子屬意的繼承人,現在,大部分股權又都攥在人家手裏,誰還能正麵剛。
唯一不服氣的隻是容敬而已。
“夫人,您說什麽?”容伯好似沒聽清蔣方儀的話。
這是裝傻,蔣方儀微微一笑,不以為杵,又問了一遍。
一個後媽,關心繼子的下半身問題,實在是有些奇怪。容伯看她的眼神十分的不讚同。
“您怎麽能想到這些的,再怎麽說您也是有身份的人,問這些話合適嗎,尤其是關於大少爺的?”
蔣方儀梗住,一時間臉色很不好看。
容伯卻隻是搖搖頭,不和她一般見識:“您想多了,大少爺那方麵沒毛病,就算是他的腿,醫生也說了,不是不能治好的。”
蔣方儀緩過神來,卻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你騙我!”隨即淡淡一笑:“就算是那雙腿好了,又能怎麽樣,隻要過了今天,容恩就什麽也不是了。”
容伯沒有再說話,他對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探討的興趣,注意到病床上的人似乎有了需求,連忙走過去,遵著老爺子的意思將床搖起來一些,方便他靠著。
老人家似乎有話要說,蔣方儀望過去,容老爺子緩緩開口道:“你——想錯——了,容氏——隻——會——姓容,不會——姓蔣的。”
一句話,雖然說的斷斷續續,卻是吐字清晰,蔣方儀好一會才領會了這話裏的意思,臉色當時“刷”的一下就白了。
塵埃落定,再無更改的可能性。
這場會議怎麽散的容敬甚至都不知道,他跌跌撞撞的走出會議室,奔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沿途遇見兩個心腹上來搭話也被他揮開了,卻在走廊盡頭,看到了四個身穿製服的人。
“容先生,我們懷疑您和兩場刑事案件有關,現在,請您回去協助調查!”
容敬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回頭,卻隻看見會議室門口有人陸續走出來,容恩夏明爵走在最後,兩個人仍然是誰也不搭理誰,並沒有因為一次的合作就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就是這樣的,互相看不順眼,到關鍵時刻,夏明爵還是選擇了幫助容恩,容敬扯著嘴角,諷刺的一笑。
他有什麽錯,他和容恩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都是容家的少爺,憑什麽容恩就是金尊玉貴的,所有人都受著他的爛脾氣,捧著他,順著他,好東西都是他的……
冰冷的鉄拷拷在了他的手腕上,兩個男人押著他走向電梯的方向。
夏太太看著被帶走的侄子,悠悠的歎了一口氣。
夏明爵笑笑:“|親愛的母親大人,您不用可憐他,他這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為了點金錢權利,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要不是我今天機警,恐怕已經不能站在這裏和您說話了。”
他的目光飄向容恩,示意母親這裏有現成的例子。
夏太太靜默。
容恩推著輪椅來到姑媽身邊,鄭重的彎下腰去:“|謝謝姑姑。”
夏太太拍拍他的肩膀:“傻孩子,我不過是個傳話的,要謝也應該去謝謝你爺爺。如果不是他做主,我哪敢假傳聖旨。”
“爺爺?他不生我氣了嗎?”
容恩還記得自己早上過去的時候的場景,那個時候爺爺分明是不願意看見他的。
“生氣,當然生氣,可是氣完之後呢,你依然還是他孫子,他最疼的那個人。”
容恩眼眶發熱,一時間經說不出話來。
夏太太慈愛的看著他。
一旁的夏明爵嘖嘖出聲:“你謝這個謝那個怎麽就不想著謝謝我呢?我也是幫了你的大忙的好麽,差點把命搭進去。”
容恩轉過頭去,看著自己的親親表弟,就在夏明爵以為他要改性子說些什麽感謝的話的時候,容恩開口質問:“我想知道,平時咱們關係親密的幾個人為什麽在那天之後紛紛旁敲側擊的來打聽我的隱私?”
給他送的都是些補腎壯陽的東西,甚至還有人將堪稱尤物的女人送到了他的床上,更誇張的是他們在無功而返之後竟然試探著問他是不是愛好男性。
這些人跟容敬一向扯不上關係,倒是跟夏明爵關係不錯,算是他們沒有什麽共同語言的表兄弟之間共同的好友。
他眼神深邃,夏太太聽了這話雖然不明白這裏麵的含義,卻還是不讚成的看向夏明爵。
夏明爵梗梗脖子,下意識地否認:“誰說的,我才沒有說呢……額,我隻是無意間說嘴走了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容恩:……
夏太太:…………
沈涼夏收到容恩打來的電話的時候很意外。
從上次容恩離開,似乎真的已經過去好久了,這期間,一開始的時候,沈涼夏想起來容恩當時離開的情景也想過要打電話過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後來一想,自己對人家既然沒感情,就不能亂來,這一個電話打過去,在她來講是出於朋友的關心道義,可是,對容恩來說,恐怕就不會那麽想了,再後來,遇到外婆去世的事情,亂糟糟的她也就顧不得再去想別的事情了,外婆的事情結束之後,她的情緒一直不太好,也就想不起來聯係他。
現在,人家的電話打進來,沈涼夏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其實挺沒良心的。
容恩約她在外麵一家私房菜見麵。沈涼夏沒有拒絕,有些事情,總是要說清楚的,感情的事,她從來不喜歡拖泥帶水。
隻是,這一次的約會,她沒有和蕭宴忱講,天地良心,她其實想跟他說來著,可是,餐桌上她還沒等開口,蕭宴忱已經放下了碗筷,直接穿上西服出門了。
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沈涼夏也很生氣,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這個男人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她能怎麽辦。
當時之所以不告訴他,就是因為怕他知道自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卻忘記了和他之間的故事以後會傷心。
她又不是傻子,之前她失蹤的事情再加上後來外婆的事情,足以讓他心力交瘁,她又怎麽忍心告訴他這些。
那個時候自以為是的體諒,卻不知道,原來她所謂的體諒並不是他想要的。
私房菜館離這裏不遠,沈涼夏一出門,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立刻跟了上來,顯然是一直聽吩咐辦事的。
沈涼夏已經有十多天不出門了,現在,冷不丁的看到四大金剛,忽然有點不適應,眯著眼睛看著四個人,微微撇嘴,對如此傲嬌的蕭先生很無語。
司機是保鏢頭子,據說是退役的傭兵,行臥起坐都是一板一眼的人,經常板著臉,沈涼夏就沒看到他笑過,像是一塊黑板。
管家見她要出門,急匆匆追出來問她去哪。
她就要進入預產期了,還要出門,管家當然不放心。
“管家伯伯,我去見一個朋友。您不要擔心,很快就會回來的。”
雖然和蕭宴忱鬧著別扭,沈涼夏對這個家裏其他人還是很客氣的,尤其是這些一直照料她生活起居的人。
管家很不讚成,可有哪裏攔得住她,眼看著人上了車,被四大金剛護著下了山。
算算時間,快有兩個月了。
容恩看起來清瘦了一些。
在她進門的那一刻,眼睛裏閃過類似欣喜的光芒,可隨之而來的又是另一種沈涼夏看不懂的情緒了。
兩下坐定,容恩先開了口:“蕭宴忱對你不好麽,怎麽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沈涼夏搖搖頭:“他還好,隻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看起來對你影響很大?”
沈涼夏看著他的眼睛,很平靜的回答:“我外婆去世了!”
容恩倒茶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淡淡的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