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獨角戲
他以為她想起來了他們以前的事情,他很高興,很開心,她自始至終表現出來的也是這個樣子,有些事情,說起來的時候她明明是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可又很快會掩飾過去,她掩飾的很好,讓他就算是有了一點懷疑也會告訴自己是他想多了。
“你很介意嗎?”沈涼夏看著麵前的男人,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胸口有一種悶悶的感覺。
“你很介意我沒有恢複記憶嗎?”
“現在是我介意不介意的事情麽,你在騙我,涼夏,你為什麽要騙我?”
讓他的高興落空,讓他的希望落空,讓他像個傻子一樣,在那裏唱獨角戲。
“想不起來就直說啊,為什麽要騙我,你究竟在想什麽?你的心中到底是怎麽看我的?你非要把我當傻子一樣糊弄?”
沈涼夏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想。
管家大叔覺得今天晚上家裏的氣氛怪怪的。
他觀察了很久,才意識到這個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竟然開始冷戰了。
這可真是稀奇事,兩人一向是好得跟蜜裏調油似的,恨不得生成一對連體嬰,現在,居然開始冷戰了。
雖然有點磨叨,但是太難得了,他還是想說一句,沒想到這兩個人也會有冷戰的時候。
說濕冷戰,似乎又有點不太準確,兩個人還會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看電視,一起回樓上休息。
可就是誰也不和誰說話,明明很多事情都是同步的,可似乎就是在當作對方不存在一樣。
女主人已經休息了,書房的燈還在亮著,男主人似乎還有的忙,這也很正常,最近男主人總是會拿著許多的公事來家做,說到底還是為了盡可能的多陪陪女主人。
隻是今天似乎忙的有點晚,管家大叔關樓下的燈的時候發現書房的燈還在亮著,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男主人這不是想要睡在書房吧?
管家大叔提心吊膽一個晚上,所以,在第二天早上看到男主人從臥室裏走出來的那一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達到他所想的那個樣子。
可就算是沒有分居,也不代表情況就有所好轉了。
一前一後下樓,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仍然當作對方不存在。
管家大叔發誓,他有幾次看到男主人夾著食物的筷子明明是奔向女主人的碗中的,可是,偏偏中途又改了方向。
女主人呢,雖然隻是低頭吃飯,可是,當男主人換上衣服準備要去公司的時候,她還是抬起頭來看了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卻都被男主人冷冰冰的背影給阻住了。
索性也不再抬頭去看,隻是將自己碗裏的粥喝的一幹二淨。
男主人回過頭來,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女主人的臉被碗擋住了,所以他隻看到了圓圓的碗底,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就這樣出門了。
這是女主人回來之後兩個人第一次沒有送別的場景。
管家漠然的彎下腰去:“先生,您慢走。”
人走了,碗放下了,那張俏麗的小臉上滿是濃濃的失落。
管家惋惜的搖搖頭。
這似乎是一場持久戰,兩個人不但沒有重修舊好的趨勢,反倒因為各種錯過而越來越僵。
接下來的幾天依然是不說話,依然是沒有任何互動,依然還是各種同步。
這中間家裏來了兩次客人,一次是梁鈺,告訴女主人顧家少爺已經離開了,因為不想在看著她說再見,所以臨走的時候沒告訴她,隻是讓他轉告一聲,順便轉送給女主人一份禮物。
一片楊樹葉做成的書簽,一點都不出奇,甚至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隻是因為是他們軍營附近生長的,所以,有了那麽一點特殊的意義,偏偏女主人很珍惜的將它收好。
管家對燈發誓,他真的看到了男主人當時眉毛跳了好幾次,別的男人送的禮物,女主人這麽珍視,顯然,戳到了男主人的小心髒了。
就在管家以為男主人會發火的時候,梁鈺準備看好戲的時候,男主人他很慫的平靜下來了,眼睜睜的看著女主人將東西放好,默默無語。
管家失望了,有什麽話你就說啊,一直不說,憋死個球的。
梁鈺失望了,他就是想要看戲才自告奮勇的來代送這份禮物的,甚至都不顧顧潮汐原本已經不想送出來的意願。結果呢?
梁狐狸看看蕭某某,內心orz,實在太慫了,某位蕭姓男士什麽時候顧忌過這麽多啊,放著開得正茂盛的桃花枝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伸進自己家的院牆裏,這簡直不是他好麽?要是換做以前,早就將整顆樹都砍掉了,還會放任它這麽自在。
梁舅舅表示,這樣委曲求全的蕭叔叔,實在是看起來很沒勁,沒勁極了。
梁舅舅失望的走了,管家將人送到大門口,梁舅舅上車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一眼管家大叔,管家大叔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
他其實一點都不是一個八卦的人,真的,不過就是比較關注自家男主人的感情生活罷了,畢竟是大齡剩男了,君不見,這年頭,男多女少,單身屌絲比比皆是啊。
江念一陳穩來了,兩人毫無懸念的流下來吃晚飯,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話,從江念一工作上的小事情說道陳大狀最近忙碌的舉國皆知的刑事案件,四個人聊得很和諧。
不過也隻是看起來和諧罷了。
管家大叔很細心的發現,兩個人的確沒少說話,可是,彼此之間,仍然沒有半點互動,誰也不會接誰的話,甚至已經可以完全漠視對方的存在,也不再像前兩天一樣,欲言又止了。
已經連這一點微笑的互動都沒有了。
管家替他們心累。
對此,管家大叔養的金錢龜的評價是:“……”這兩個作B。
R城:
某醫院特護病房。
一直精神矍鑠的老人已經在那張病床上躺了許多天了,雖然已經醒了,可是,突發性的腦淤血還是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老人現在半邊身子發涼,整個人意識不清,口齒不伶俐,甚至不認識人。
父親忽然變成這個樣子,夏太太真的接受不了,所以,才會對一向疼愛的侄子不假辭色。
她是真的很生氣,想不明白容恩為什麽會那麽做,爺爺究竟有多維護這個長孫,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的,怎麽會出昏招,竟然讓懷了別人的孩子的女人來冒充自己的女朋友。
偏偏那個女人又不是別人,是蕭宴忱的未婚妻,絕對不存在什麽為了金錢富貴貪圖名利的事情,可偏偏就是這樣,才讓人更生氣。
夏太太一直是一個很單純的女人,她雖然不是象牙塔裏的公主,當初結婚的時候,也並不全是因為愛情,可是,先婚後愛的情感經曆依然足以讓她相信愛情是純粹的,這麽多年過去了,丈夫依然將她捧在手心裏,事事遵從她的意願,從來不會忽略她的感受,兒子很孝順,沒沾染上那些出身良好的富家子弟的紈絝習氣,對待愛情的觀點,兩母子雖然沒有溝通過,但她也是知道,兒子的感情應該是寧缺毋濫的,所以,她一直不參與兒子的感情生活,也阻攔丈夫對兒子的幹擾,為的就是兒子能擁有一份簡單純粹的愛情。
她不是看不懂陰謀詭計,她隻是愛恨分明,對待不喜歡的人連玩弄小心思都不屑去做,所以,才對蔣方儀不假辭色,對待另一個將野心藏起來的外甥很不喜歡。
她和容恩的母親本來就是好閨蜜,在容恩的母親嫁進來之後,兩個人更不存在外人所說的那些姑嫂矛盾,容恩的母親大她幾歲,所以,一直拿她當親妹妹一樣疼愛,兩個人感情一直很好。
所以,在容恩的母親去世,自己的親哥哥帶著外麵養著的所謂真愛和隻比容恩小一歲的親兒子回到容家的時候,她直接和哥哥翻臉了。兩兄妹一直到容恩的父親去世都沒有再說過話。
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人,容恩的所作所為才會讓她覺得失望。
自從老爺子暈倒之後,集團已經召開了兩次董事會,今天是第三次了,一切應該會塵埃落定了。
夏太太沒有問過他們究竟都在做什麽,甚至連參與其中的兒子不曾打聽過,這些兄弟鬩牆的事情,說起來並不光彩,她才不願意去操那個心。
可是心裏還是不痛快,一家人,為了那麽一點股權利益,就做到這個程度,實在是讓人很失望,蔣方儀母子一直野心勃勃,這她是知道的,甚至她曾一度的公然維護容恩,可現在的她,是真的不想再參合了,也不想再管了。
她隻是來照顧生病的父親的,僅此而已。
容恩來了,一向心高氣傲的孩子此刻坐著輪椅,麵頰也清瘦了許多,不用細想也知道,他這些日子過得並不好。
夏太太望著他,終於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心軟不去關心他,隻是冷冷的一瞥,看著他來到父親床邊。
爺爺,對於容恩來說,一直是他最親的人,也是這個家裏,最疼愛的他的人,沒有之一。
他母親去世得早,隻留下一個妹妹,卻被繼母養熟了心,爺爺把他當做繼承人來培養,他不僅礙了繼母的眼,還招了他那個不成器的父親的恨,所以,父子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所謂的天倫之樂,簡直就像是兩個對頭,不過礙於種種,沒有撕破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