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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嘖嘖嘖,狐狸,你還真是越來越廢材了

  他本來動手能力就不弱,烤肉什麽的倒也還算上手,倒是兩個女孩子,圍在他身邊問這問那。


  綠色的軍旅,英挺帥氣的兵哥哥,每個女孩都曾經憧憬過,對那身軍裝,尤其有好感,現在,有個現成的兵哥哥擺在這,可以滿足她們對軍營旺盛的好奇心,她們當然不會放過。


  蕭先生在心裏勸了自己N次要大度點,才勉強按耐下要湊過去的欲望。


  梁鈺嘖嘖出聲:“真的是變了,要是換做以前,遇到這種情況,老蕭早就殺過去了。”


  那邊的顧潮汐將烤好的雞翅直接遞給沈涼夏,怕燙著她,特地輕聲囑咐。轉而遞給江念一,就客氣疏離了許多,兩相對比,親疏分明。


  蕭宴忱的目光落在沈涼夏的臉上,語氣有些悵然:“他不過分親近,守好自己的分寸,涼夏又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梁鈺撇撇嘴:“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放得開的。”


  “她很就沒有這麽笑過了,很放鬆很開心的笑,在家的時候,她的笑容裏總帶著三分勉強。”蕭宴忱的聲音有些失真:“她還是更適合這樣的笑容。”


  梁鈺送到嘴邊的酒杯停在那個角度,他轉過頭去看遠處的沈涼夏,心中忽然有一瞬間的明了,一個是為了讓對方不要擔心而假裝開心,一個是為了不讓對方擔心她的不正常而假裝沒發現她的假裝開心。


  這兩個人,梁鈺和陳穩同時歎氣。


  “想過怎麽辦麽?”


  這樣下去,應該不是個辦法吧,梁鈺覺得頭疼。


  “我不知道。”蕭宴忱搖搖頭,臉上難得的露出類似苦惱的表情。


  “我不想給她太大壓力,所以,不敢拆穿她,可是,每次看到她那樣勉強的笑容的時候,我又覺得很心疼。”


  三十三歲的老男人,哪怕遇到再難的提案,都能克服,現在,麵對的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沈涼夏,他卻表現的束手無策。


  “這種悲傷,不是短短的時日內就能走出來的,想想你那個時候,小沈失蹤的那些日子,你又是用了多長時間才走出來的,沈外婆對於她來講,應該不亞於她對你的重要性,所以,宴忱,要讓她慢慢的放下悲傷,走出來,不要逼她,那樣會給她造成壓力,你現在能做的,也隻是陪著她慢慢的走出傷痛。”


  做律師的,見慣了世間百態,悲歡離合,陳穩對這樣的事情很能理解,所以,更知道這些事是不能操之過急的。


  “我現在明白了。”蕭宴忱的神色並不好,這些個道理,他一開始是不明白的,總是急著讓沈涼夏恢複笑容,走出悲痛,一開始的時候,看見她的笑容,還會很高興,欣喜於自己的努力終於有了結果,可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怎麽說呢,沈涼夏的笑容是無懈可擊的,恰到好處的角度,恰到好處的微笑,可就是這樣的恰到好處,讓他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她這兩天好像又瘦了。”


  梁鈺提醒道:“你也是,雖然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可也隻是表麵功夫,也許你自己都沒意識到,你其實一直很緊繃,整個人像是拉滿的弓一樣,一不小心弓弦就容易繃斷了,她要放下悲傷,你也要讓自己放鬆下來,不然的話,你們兩個還說不定誰會先倒下。”

  梁鈺沒有說,自己不過是由己及人,他自己也在擔心,也在害怕,雖然已經放下過往的種種,可是,那個畢竟也是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在他的心裏,始終占著一個特別的位置,放不下,也不想放下,隻想偷偷藏著,偷偷關心著,他沒有妄想自己要做些什麽,就是希望看到她開心,快樂,幸福。


  愛人的滋味,原來就是這樣,歡喜著你的歡喜,悲傷著你的悲傷。


  蕭宴忱是他的兄弟,這輩子最好的兄弟,兩個人有著過命的交情,是那種必要的時候可以為對方擋子彈的情義,他在他的心裏,同樣的占據著一個特殊而重要的位置。


  兩人的目光不經意的接觸到一起,一眼就看懂了對方心中的所思所想,梁鈺先挪開目光,放下酒杯,站了起來,奔著那幾個人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數落大外甥:“你個小兔崽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誰教給你的道理,有好吃的不先孝敬你舅舅,就隻顧著自己吃。”


  顧潮汐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舅舅,露出一個十分嫌棄的眼神:“真當自己是老人家,想吃不會自己動手麽?憑什麽要我烤給你吃……”


  話還沒說完,後腦勺上就被拍了一巴掌,梁舅舅真是親的,一點都沒省力:“哈,小兔崽子,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什麽話都往出說。”


  梁舅舅對某隻披著狼皮的炸毛兔子顯然沒放在眼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賤兮兮的將一隻腿搭上人家的後背。


  兔子炸毛了,對待公然撩騷的親舅舅,顧潮汐毫不猶豫的奮起反擊。


  江念一和沈涼夏對視一眼,默默地躲開了。


  不能被濺上血。


  遠處那對舅甥倆鬧得不可開交,這邊誰也沒想著去拉架,自顧自的聊著自己的事情。


  “夏明爵還沒回來?”


  問話的是程三,他們的小兄弟已經忙了很長時間了,一直都沒露麵。


  陳穩看看蕭宴忱,沒說話。


  蕭宴忱留心著遠處的狀況,同時也將程三的話聽了進去,遂回答道:“是啊,容家那邊的是很棘手,不好擺弄。容老太爺還沒醒。”


  “就是沒醒才麻煩。”這回說話的是陳穩,他對容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如果已經立了遺囑,一切都好說,如果沒立遺囑,容家勢必會有一番龍爭虎鬥。”


  陳穩從律師的角度出發,看待一切事情都是簡單直白的,在他看來,所有的事情隻分兩種,一種是法律能擺平的,一種是法律擺不平的。


  蕭宴忱的看法並不和他一樣:“就算是立了遺囑,也不見得就萬事大吉,容恩的那個兄弟和後媽,野心都寫在臉上了。”


  陳穩搖搖頭,豪門世家,這種兄弟鬩牆的局麵並不少見,沒什麽稀罕的。


  程三腥風血雨的闖出一片天下來,這樣的事情在他這裏更不算什麽,所以也不大放在心上。


  “你承著容恩的情,自己又不想出麵,所以,這個時候讓夏明爵過去,這個我明白,可我不明白的是你幫他,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圖什麽?”

  那邊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顧潮汐這一年果然沒白混,原來隻懂得打架鬥毆的主,現在,竟然能和梁鈺不相上下。


  兩人打得太凶,兩個女孩已經有點著急了,勸不聽隻能向他們求救。


  蕭宴忱和陳穩同時站了起來向那邊跑去。


  戰鬥戛然而止。


  梁舅舅被顧外甥毫不留情的壓在了下麵。、


  程三慢悠悠的走過去,在梁鈺的眼目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欣賞著騷狐狸的窘況。


  “嘖嘖嘖,狐狸,你還真是越來越廢材了。”


  這句話,換來是大家的共鳴,梁狐狸再一次成功的點亮了收獲技能,收貨無情的嘲笑一籮筐。


  蕭宴忱看著懷裏止不住微笑的小女人,嘴角也不由得微微彎起。


  察覺到他的注視,沈涼夏抬頭看他,兩人相視一笑,小女人又往他的懷裏靠了靠。


  R城,容氏集團高層會議室裏。


  股東大會再一次不歡而散。


  自從容老爺子暈倒之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召開的股東大會了,隻是結果仍和前兩次一樣,沒有任何結果。


  所有人都沒有得到想要的。


  容敬站在門口,禮貌恭敬的送走諸位讚成他的不讚成他的叔叔伯伯。


  容家經營了幾代,戰亂時期舉家遷到國外,改革開放以後,又轉回國內做實業,已然成為一個龐然大物,這些旁支的叔叔伯伯們手上均攥著股票,數量不等,卻也或多或少都有話語權。


  所以,容敬對他們十分的恭敬。


  與容敬的態度截然相反的是容恩,即使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依然坐在那裏,遇到叔叔伯伯隻是禮貌的打招呼,雖然也不失禮,可有容敬珠玉在前,容恩的態度就顯得高冷甚至於目中無人的。


  容敬將最後一位伯伯送走,頭發花白,挺著啤酒肚的伯伯很是感慨的拍著他的肩膀:“年輕人啊,銳意進取是好事,可是,也不能目中無人啊,總要學會尊敬別人,才能做得更好是吧。”


  這句話已經太過直白,容敬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即微微一笑,道:“我們是晚輩,理應對諸位叔叔伯伯尊敬有加。”


  容恩秉性高傲冷淡,又是從小被當作繼承人在培養,遇到公司決策的時候,很少從來不將其他人的意見看在眼裏,頗有幾分一意孤行的意味在裏麵,雖然他的決策們幾乎從來沒失誤過,可這樣的目中無人,依然讓人很不舒服。


  諸位叔叔伯伯恐怕是早有怨言了。


  肥肥的手掌還在他的肩膀上拍著,這位伯伯的發言儼然代表著集團裏一大票的股東,他肉肉的厚眼皮搭下來,幾乎蓋住了整個眼睛。


  “能幹不代表懂事,可就是懂事了,才能幹是吧?”


  老狐狸,容敬心裏腹誹不會放在臉上,再一次作出承諾:“一筆寫不出兩個容字,咱們都是一家人,當然是大家過得好,才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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