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有一種容忍叫我已經很想將掐死你了。
“你才是把腦子打壞了。”小鹿齜著牙,一點也不會因為自己還躺在床上就做出讓步。
那料到對方聽到這個話,卻是臉色一沉。笑容盡瀲了去:“你要學著乖一點,知道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雖然說——你救過我,又懷了我的孩子,可不代表我就會放縱你無法無天。”
一句話而已,怎麽就無法無天了。
她的眼睛轉了轉,不服氣都寫在了臉上,自言自語道:“這份愛情也太不平等了。”
愛情本來就不是平等的。
容恩在內心嘲笑她的天真,卻也沒有在細追究,隻是讓管家給她準備飯菜。
一直打營養針什麽的,不是什麽好事,現在醒了,就應該吃點東西。
但是很明顯,這個女人不懂得怎麽去扮演一個溫順的情人。
當配套的營養餐端到她的麵前的時候,她再一次有了異議:“我不知道我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的嘴裏,已經淡出了鳥來了,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吃一些肉類的東西。”
“好姑娘不應該說這種話,還有,因為你昏迷的時間太長,一下子吃油膩的東西,胃裏會受不了的,所以,要先吃一些清淡的東西。”
容恩告訴自己,這女人有用,這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更有用,所以,他可以原諒她的粗魯。
她還是不服氣:“其實可以煮個雞絲粥之類的,還有,哪怕是有一點鹹菜也行啊,為什麽連一個鹹菜葉我都看不到,就這一一碗沒滋沒味的粥,我倒覺得還是打營養針更好一些,最起碼不用感覺嘴裏已經淡出來了的鳥喂。”
有一種容忍叫我已經很想將掐死你了。
“或許你應該再中一槍,然後繼續昏迷,繼續打營養針,一直打到老死。”
細長的鳳眼眯起來,威脅意味十足。
一聲輕歎:“營養針也很貴吧,還是算了,這碗粥……我可以喝的不過那個老伯,咱們說好了,晚上我要吃紅燒豬蹄,少放點糖,對,就是這樣。”
容伯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
容恩隻覺得自己的眼皮跳得厲害。
不過還不能走,要做戲就要做全套,他不能讓別人看出破綻。
靜靜地看著那個女人吃飯,他的心念電轉。
出來的時間夠長了,家裏的人也來了幾撥了,都是那個女人派來接他回去的。
人品不怎麽樣,做戲倒是能做全套。
果然是慣會裝模作樣的,不然的話,也不會這些年來一直將容家上上下下都騙得死死的,要不是這回的事情實在弄得太大,恐怕她還不會露出真麵目來吧。
女人,都這樣吧,一個兩個都是慣會演戲的,表麵上總是一副溫順柔和,又或者賢良淑德的樣子,背地裏的真麵目,卻從來不肯示人。
下一次,再派人來,他就應該回去了,既然她們喜歡演戲,那他就陪著她們好好地把這場戲演完,等真正落幕的時候,就知道誰才是這個戲台上真正的主角了。
隻是這個女人……
他看向那個端著空碗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的人,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怎麽了?”
“我沒吃飽……”
“這就可以了,你剛剛開始吃東西,不宜吃得太多,容伯,將這裏收拾了吧。”
他淡淡的說道,滿意的看著那雙眼睛裏的神采暗了下去,故意將那句少食多餐隱了去,可是,看到她那副憋著嘴蠢兮兮樣子,心中不由得不屑。
女人這種生物……果然,要麽狡猾奸詐如那兩個人,要麽蠢得要死如麵前這個。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能在那兩個人麵前過幾招。
現在看來,還真是辛苦,他隻能讓她們盡量少一點接觸了,他不介意她犯蠢,卻不想看到她在她們麵前吃了虧,或者受了傷。
那個孩子……在他繼承容家之前,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這世上沒有治不了的絕症,最重要的是對症下藥。
蕭宴忱得了一劑藥,這劑藥是梁鈺給他下的。
沈涼夏的外婆對他來說都不能完全支撐住他,那就剩一個人還能讓他振作起來了。
俯視著樓下車輛湍急的街道和來去匆匆的人,梁鈺道:“我總有一個預感,或許涼夏她還活著。”
話音剛落,背後就想起了稀裏嘩啦的聲音,形容槁枯的男人心疼的看著那些被自己壓到的照片,眼睛裏全是痛苦。
“為-什-麽-會-這-麽-說?”艱難的開口。遲緩的語速,讓梁鈺不得不懷疑,如果再不將他從那個昏暗的世界裏拖出來,他恐怕以後都沒法和人交流了。
死的是沈涼夏,和她一起死去的還有他的一顆心。
何為用情至深?
顧潮汐算是吧,五年的時間,去守護一個女孩因為用情至深反而望而卻步不敢表白。導致錯過。
南城,那個該死的混蛋,不能說他不深情,都已經到了那步田地,可以拋棄自己的姐姐,可以拋棄自己的母親,卻唯獨要將她一直帶在身邊。
他自己呢,知道她出事了,瘋狂的發動所有的力量去找,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自己都死心的相信,她是真的不在了。
可是,這一切比起蕭宴忱來,似乎又不值一提。
女孩離開了,連帶著他的心,他的生命也一起帶走了。
身後的那個人,不過是個活死人,除了還有著活人的特質,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了。
不和人交流,將自己鎖在這個房子裏,守著那麽一大堆的照片,每天像傻瓜一樣看著,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白天你,如果不是有營養針那個東西的存在,估計他現在都已經被自己餓死了。
形容槁枯。
可不就是形容槁枯麽?
那裏還是昔日的蕭宴忱,別說蕭宴忱了,就算是路邊的乞丐看起來都比他更精神一些。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蕭宴忱會這樣。
腦海中倒是不由得想起了沈涼夏車禍住院的那一次。
就那樣守在病房門口,寸步不離,三天三夜沒合眼,不吃不喝。
像個白癡一樣。
明明很強大的一個人,卻原來也是這麽不抗事。
現在看來不是他扛不住事,他隻是扛不住沒有沈涼夏的日子。
“雖然說一直沒找到人,可是,也沒找到屍體啊。我們都以為她凶多吉少,想的也隻是認為凶險很大,活下來的幾率可能會很小,可是幾率在小也是幾率,隻要一天沒找到她的屍體,我們就不能斷定她已經不在了。”
嘴上這麽說,心中卻完全不是這麽認為的。
他們找到了南城的屍體,綁匪的屍體,就是沒有找到沈涼夏的屍體。可是這並不代表人還活著,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哪裏還用等到現在。
那麽精彩的一個人,居然屍骨無存,每每想起來,梁鈺都覺得心痛難當。
可就是這麽不著邊際的話,卻給了蕭宴忱希望。
“你說的是真的?涼夏她真的可能還活著麽?”
“我為什麽要騙你,隻是恐怕就算是還活著,也不好找,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梁鈺不敢扭頭,他實在是怕自己的謊言被戳穿。
男人的眼中卻逐漸有了光彩,喃喃道:“是啊,什麽都沒找到,說不定她還活著,涼夏命很大的,上次車禍那麽嚴重,她都活下來了,這一次,也一定會沒事的是吧。”
“也許是吧,隻是我們精力有限,找人還是要你自己去,你也知道的,這需要的是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和精力,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辦妥的事情。”
編吧編吧編吧,隻要能讓這個人清醒過來,隻要他有了生活下去的欲望,怎麽地都行。
“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明天,說不定下一刻,她就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梁鈺終於回頭了,看著那個一直在緊張的扯著自己的衣服的蕭宴忱,譏笑道:“如果涼夏真的回來了,你總不能就隻讓她看到你現在這副德行吧,那她不是很會失望,我可記得那丫頭好像是顏控來著,長得不好看的人,她是不肯多看一眼的。”
“我長得不好看麽?是不是很難看?”
蕭宴忱還在緊張的扯著衣服,想了想又去照了鏡子。
“哎呀,果然很難看。”他自己得出的結論,看著鏡子裏那個人,他很緊張的問梁鈺:“小妖會很嫌棄麽?”
“一定會的!”
梁鈺的手在背後握成拳頭。死死的壓抑著想要立刻逃走的衝動,看著那個人忙裏忙外進進出出的身影,心中忽然多了酸澀無力的感覺。
多可悲的事實,用一個連自己都不肯相信的謊言去欺騙一個對生活沒有了希望的人。
海島別墅的客廳裏:
“我記憶中我是一名護士,可是為什麽所有的專業知識我好像都忘記了,容伯,您說我該怎麽辦麽?”
“您現在調養身體才是大事,這些事情,已經都不重要了。”
“重點不是這個,我根本不具備專業的知識,容伯,你說我這份工作是不是走後門才爭取到的啊,又或者是潛規則?”
女孩睜大了濕漉漉的眼睛一本正經的發問,眼尾的小紅痣一跳一跳的。
容伯的嘴角也在一抽一抽的。
“你本來就不是什麽專業護士,不過是因為對我的胃口罷了,才把你調過來的,還專業,你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