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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死別

  黑色的槍口對準了蕭宴忱,南城的眼神偏執而瘋狂。


  “蕭宴忱,你死了,就一切都解決了!”


  海風似乎越來越猛烈了,湍急的水流給潛水的人帶來了很大的阻礙。


  即使是水性好如夏明爵等人,也在水中迷失了方向。


  摸來摸去都沒有摸到蕭宴忱他們所在的方向,明明在船上的時候,是看準了方向趕過來的,為什麽現在偏偏有一種越來越遠的感覺呢。


  夏明爵開始著急。


  蕭宴忱身上沒有武器,小嫂子又被人挾持著,雖然說程老三手裏有人質,可是,誰能保證那個叫南城的蠢貨不會惱羞成怒,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來。


  一個對親姐尚且涼薄至此的人,母親在他的心裏又能占到多大的分量呢?


  一聲槍響,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讓夏明爵感受到了他們的方位。


  他連忙調轉方向,向著聲音那裏遊過去,隨後才意識到,發出喊聲的是蕭宴忱。


  他喊著的是沈涼夏的名字。


  事後一直過了很久,程三都還記得當時的場景。


  過程簡單,結局很壞。


  他的槍一直對著南城的,不過那麽大的風浪,沈涼夏又一直被他挾持著,所以,投鼠忌器。


  他在南城轉過頭去麵對蕭宴忱的時候就在衡量著是否該開槍了。


  還好,終於讓他找到了機會。


  他對著那個混蛋扣動了扳機。


  同時,那個混蛋的槍也響了。


  再然後他看到的就是兩條人影從船上同時掉下去。


  隨後,他聽見了蕭宴忱那聲撕心裂肺的呐喊。


  事實上,當時的情景隻有親身經曆過的蕭宴忱看得最清楚。


  南城沒有心慈手軟。


  他的理智已經全都不見了,所剩餘的不過是瘋狂而已。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想殺蕭宴忱。


  他已經打聽到了,他們家破人亡和這個人脫不了幹係,自己喜歡的女孩被他橫刀奪愛。


  他其實一開始沒打算報仇,他隻想敲詐他一筆錢然後去海外過自己的安生日子,因為他知道,實力相差太大,他根本報不了仇。可是,現在蕭宴忱就站在他麵前的不遠處,一直在威脅他不要帶沈涼夏走。


  頭腦中本來就繃得很緊的名為理智的弦一下子就斷掉了。


  他真的的扣動了扳機。


  那麽近的距離,蕭宴忱必死無疑。


  蕭宴忱動了,他不能站在那裏等著挨槍子。


  沈涼夏也動了,她竟然趁著南城集中精力要去打蕭宴忱的時候動了,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她擋住了射向蕭宴忱的子彈。


  南城也被打中了,子彈穿進他的身體打穿了他的脾髒。


  他兩眼一直,竟然載進了海裏,與他一起掉進海裏的還有沈涼夏。


  蕭宴忱喊著沈涼夏的名字,驚慌失措的去抓她。卻沒抓住。


  他幾乎立刻跳下水去,要去將沈涼夏撈上來。


  卻徒勞無功,反倒被水流帶的他離船越來越遠。


  程三的遊艇開過來,夏明爵在水中遊過去。


  兩夥人帶出水麵的隻有蕭宴忱一個人。


  再去打撈,徒勞而返。


  雨點大滴大滴的砸下來,很快就化作驟雨,讓打撈工作很難的繼續下去。


  這樣的天氣,遊艇也麵臨著十分的危險。

  他們不得不立刻靠岸。總不能一船人都去給沈涼夏陪葬。


  蕭宴忱瘋了,他不管不顧的掙紮著要下海。


  被程三和夏明爵練手壓製住。


  再掙紮,再壓製,再掙紮,再壓製……


  一巴掌打到他的臉上,夏明爵厲聲嗬斥:“她救了你,是要你活下去,不是要你白癡一樣去送死的。”


  蕭宴忱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人,嘴唇囁動,沒說話。


  夏明爵試著說服他冷靜下來:“你不要慌,她一定會沒事的,我們一定能找到她,她為了救你受了傷,你要保證自己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她的麵前,那樣她才不會失望。”


  程三走過來,手裏還拿著電話。


  “已經聯係人搜救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這話說出來,他和夏明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擔心。


  太難了,這麽大的雨,這麽大的風浪。一個受傷的人要怎麽熬過去。


  他們會這麽想,那個瘋狂的男人也會這麽想。


  “她不喜歡一個人待著,太孤單太冷清了,她會受不了的。”


  說完這句話,竟然趁著兩個人不注意,再一次跳進了海裏。


  就算是知道希望不大,也要去找,他約定好了永遠不放手的,他又怎麽能讓涼夏一個人在冰冷的海水裏承受著絕望而無力的孤寂呢。


  程三差點摔了手機,夏明爵罵了一聲shit,穿著他的潛水服再一次跳進了海裏。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大批的救援隊伍趕到的時候,費力的在海上打撈了一整夜,依然沒有找到沈涼夏,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隻是將蕭宴忱打撈了上來,他的被海浪卷到岸上,撞到了礁石,受傷很嚴重,整個人已經昏迷不醒,被送進了醫院。


  打撈行動還在繼續,梁鈺帶隊。


  桃花眼裏沒有了慣常的玩世不恭,眸光深邃的盯著海麵。


  盡管專家分析,這樣的天氣條件下,能找到人的希望實在渺茫,他依舊不願意放棄。


  一句“繼續!”,讓事情繼續進行。


  直到天放亮的時候,他們才有所收獲,不過找到的是別人的屍體。


  沈涼夏,依然杳無蹤影。


  那個時候,蕭宴忱正在醫院發瘋。他不顧受了重傷的腰和腿,推開所有的醫生護士,要出去繼續找人,最後,被一支鎮靜劑強迫安靜了下來。


  主治醫生走出來,對等在門外的夏明爵說道:“不能讓他亂動,他的腰部受傷太嚴重,一個不好就有殘疾的危險,下半輩子,很有可能會在輪椅上度過。”


  “打針,既然他這麽愛折騰,那就讓他一直不要醒。”


  夏明爵幾乎立刻就有了決定,一個生死未卜,他們不能讓另一個真的殘廢半生。


  如果那樣的話,小嫂子所做的一切,豈不是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醫生欲言又止,最後發現,好像除了這個意外,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樣的藥用得多了,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大腦。”


  “那也比死人強。”


  …… ……


  沒有遇見你,我不會再一次遇到愛情,失去你,我的生命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光彩。


  蕭宴忱坐在輪椅上。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折射進來的陽光,和陽光中飛舞的微塵。


  他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出現了偏差。

  明明記得應該是馬上要和涼夏結婚了,可是,為什麽夏明爵告訴他的是涼夏因為外婆忽然病重,所以推遲了婚期,現在,回到老家去了。


  他給涼夏打電話,電話裏的聲音怪怪的,明明是涼夏的聲音,可是,總會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忍不住去懷疑。


  電話裏涼夏告訴他,讓他好好養病,等外婆好了,她就回來和他結婚。


  他心裏很不舒服,在她的心目中外婆比他重要的事情讓他像是剛剛吞進了一瓶醋。


  酸的都要腐蝕他的心髒了。


  可是他還要忍著,他不能說什麽,因為他知道,外婆在涼夏的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


  他隻是有一件事情弄不明白:“我到底是怎麽受傷的?”


  他問夏明爵。


  入了秋,天氣越來越冷了。


  涼夏不在他的身邊。


  讓他的心情很煩躁,煩躁的想要揍人。


  梁鈺來了,人瘦了,桃花眼裏失去了光彩,進了病房,就坐在沙發上一直抽煙。


  一根接著一根的,病房裏禁止吸煙,更不會擺放煙灰缸一類的東西。梁鈺也不講究,就任憑煙灰撒在地板上,煙頭在他的腳下堆成一堆。


  他不說話,他忽然有了說話的興趣。


  “還以為你夠瀟灑呢?原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不在意麽。不過我還是要說,即使咱們是好兄弟,愛情上的事我還是不會讓步的。”


  他想了想,補充道:“以後不許你再叫她小妖精。”


  那個稱呼他一直都很介懷,涼夏是他的,純真也好,妖媚也好,脆弱也好,堅強也好,什麽都是他的,他不容許別人對她有著特殊的稱呼。


  梁鈺張張嘴,欲言又止。


  他笑的得意,其實很幼稚,這種執著與主權的事情,他好像很久都沒有做了。


  他終於想起了另一件事。


  “我的腰。到底是怎麽受傷的?”


  “你是混蛋!”


  梁鈺抽煙的動作停下來,眼神凶惡的看著他,仿佛他犯了十惡不赦的罪名,任憑越燒越短的煙頭最後燙到自己的手。


  過了十月份,天氣就逐漸開始變冷的速度又加快了。


  他的世界成了黑白色。


  陽光透著窗戶照進來,他隻能看到那裏亮亮的一片,看不出斑斕的色彩。


  微塵在眼前飛舞。


  他的眼神依然呆滯。


  輪椅已經坐了好長時間了。


  原來,坐輪椅是這麽的不舒服,怪不得小丫頭那個時候寧可費力的拄著拐杖也不願意坐輪椅。


  他的手上戴著戒指,戒指裏麵刻著他們兩個名字的縮寫。


  明明是永恒的誓言,現在,卻隻有他一個人在枯守。


  脖子上的玉佩還在,執子之手的幾個篆字刻的是那樣的漂亮精致。


  可是沒有了與子偕老的銜接,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本該屬於它的全部意義。


  他伸出手去,有些猶豫又有些膽怯的摸上了那塊玉佩。眼中有淚水滑出。


  顧潮汐推門進來,在他身後站定。


  幾個月不見,那些曾經特屬於大男孩的幼稚與嬌生慣養都不見了。


  原本稚嫩的麵頰上多了幾分剛毅。


  “他們都在騙你,就隻為了你能不衝動,你能把傷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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