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證據
沈涼夏早就過了傻白甜的年紀,對親情的渴望還不足以讓她能無條件的去信任沈建國,所以,聽到蕭宴忱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沈建國在耍花樣。
“他恐怕還是不甘心吧,想讓你幫他。”一審判決,沈建國就定了罪,她不知道何冰鳶究竟是個什麽態度,但是,何冰鳶最近的所作所為可見一斑。
將公公婆婆趕回鄉下去,沈氏的大權攥在自己的手裏,女兒做了總經理的位置,她自己則是當了太後老佛爺。
多逍遙自在,這些暫且不論,就是沈建國生的那個兒子的事情,就已經觸到了那對母女的逆鱗,她們會幫沈建國洗刷罪名才怪呢。
她不是三歲小孩,也早過了傻白甜的年紀,自問雖然不聰明,但是這點事還是能看透的。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親密無間的姿勢,這種安靜美好的環境下,格外的溫馨甜蜜。
“那你又是怎麽想的?幫還是不幫?”
“問我做什麽,這事不還是看你自己?”沈涼夏回頭,兩人的麵頰貼在一起,湖麵上一對純白色的野鴨子忽然貼著水麵飛了起來。
藍天碧水,美得像一幅畫。
“我聽你的,你說幫,就幫,你說不幫,咱們就不去管他。”
“那就不幫!”小丫頭說的話斬釘截鐵:“你知道,以德報怨從來不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不是那種善良大度會不計前嫌的人,尤其對象是沈建國那個人渣,哪怕那人是她父親,觸犯了法律,他就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好,不幫,不過坦白說其實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幫他,我還在想啊,如果你真的打算幫他,我是不是要違背心意答應你一次呢,現在看來不用了,我們兩個心有靈犀。”
男人的笑容溫暖明亮。
沈涼夏的目光明亮淨透:“你真是……”真是什麽,她沒說出來,他究竟是怎麽想的,她又怎麽會不知道。還不是怕她對這件事有心理負擔,才會這麽說的,如此體貼的男人,沈涼夏發現自己是越來越不能忽略他的種種好處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慶祝一下!”
小丫頭眼睛亮亮的,竟透著幾分柔和的光芒。
“慶祝什麽?”
“慶祝我拆了石膏,自由了許多啊。以後啊,你抱起來的時候再也不會那麽重了。”
這回眼睛透亮的是男人,聽到這個慶祝,本能的就想歪了,呼出來的氣息都沉重了許多。問話的語氣也有些遲緩:“要怎麽慶祝?”
額,他今天,裏麵穿的好像是黑色的三角褲,還好,最近雖然是陪著她養病,也一直沒有疏於鍛煉,肌肉還是存在的,力量還是杠杠的。
昨天晚上用的是青草想的沐浴乳,氣味淡淡的,不會刺鼻,今天隻抽了一支煙,額……要不要去刷一下牙呢?
還有,床單是不是要換一下?
男人不由得好生糾結。
女孩絞著手指,倒是難得生出一些不好意思來:“那個我不是很擅長,做的不好你可不要嫌棄。”
“沒事,我也不是很擅長。”男人的心跳正在不斷地加快,這種事情,不講究擅長不擅長,重要的難道不是跟著感覺走嗎?
作為一個男人,蕭蜀黍自認為已經很能領會到其中的精髓了。
“那好啊,我們去吧。”小門牙咬著嘴唇,女孩像隻兔子。
想著珍貝一般的牙齒咬在自己身上的感覺,男人頓時覺得渾身的骨頭縫都在發癢。
“好啊,我們去……哎,你去哪?”不對,那邊不是臥室的位置,莫不是想要體會一下新的刺激,蕭宴忱有些糾結,到底該不該配合呢,按理說,他這麽有身份的人,怎麽能隨隨便便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的胡作非為呢?
可若是小姑娘非要……
那他也隻好陪著她胡鬧了!
哎,沒辦法,這麽喜歡一個人,自然是恨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
“我們去做飯吧!”
“……”,不是那什麽嗎?怎麽變成要去做飯了?蕭叔叔眼睛都瞪圓了。
小姑娘卻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他沒有聽錯。
她是真的隻是要做一頓飯而已。
拉著人進了廚房,小姑娘開始絮絮叨叨:“你要給我打下手,幫我摘摘菜,額——說實話,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我們吃的飯菜都是些簡單的,後來去了沈家,條件是改善了許多,可是,再也沒有機會接觸廚房了,所以啊,我會做的也就是那幾樣了,你可不要嫌棄。”
後麵的話說得一本正經,非要得出蕭宴忱的一個結論。
“我當然不會嫌棄,你做什麽我都不嫌棄。”好吧,雖然和他想的有了偏差,但是,能吃到小丫頭親手為他做的飯菜,也算是有福了。
想想小丫頭是拖著傷腿在給他做飯,心裏就有一種濃濃的幸福感揮之不去是怎麽回事呢?
哎……,他之前有過決定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進廚房的……
哎……,他最討厭洗菜了,咱們可不可以找別人來幫忙把菜洗了……啊,不行啊,不行就算了吧,其實這裏邊就咱們兩個,也挺好的……
哎……,上次剛用刀切了手,他心裏還有陰影的……啊,好吧,你的傷還沒好,這些事情,當然是要我做了……哎……再等下,那個油,小心濺到你的臉上,燙到你就不好了,乖,去那邊坐著,我來就好了……做不好,開什麽玩笑,我是誰,蕭宴忱誒,有什麽事會是做不好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你這個師傅在……沒事,不用你不用你,你就在這裏陪著我就好了。
一個小時以後,兩人從廚房裏出來了。
蕭大廚先將師傅抱出來放在餐桌前坐好,又進去廚房,將炒好的菜一一端出來。
米飯盛好,碗筷擺好。
兩菜一湯,酸辣土豆絲,香菇荷蘭豆,還有紫菜湯,上麵還飄著綠色的蔥花。
還真是簡簡單單……
“吃飯吧!咱們兩個做的。”
沈涼夏笑的有些靦腆:“那個,我會做的菜也是真的少,大叔可不要嫌棄。”
“怎麽會,能吃到你做的菜我就已經很幸福了!”(此處大誤)
沈涼夏沒有那麽厚臉皮,紅著臉說道:“都是你做的,其實我根本沒做什麽。”她還是知道不好意思的。
“那我也高興。”男人的神色很正經:“因為你是真的想要親手給我做頓飯吃的,隻是你受著傷,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也不遺憾,等你傷好了之後,我要吃真真正正是你親手做的飯菜。”
小丫頭雖然嘴上從來不說那些事情,但是,卻是真的很有心,給他買腰帶,又要親手給他做飯,就足以證明,那些事情她不僅看在了眼裏,而且還記在了心上。
過兩天之後,又接到了律師的電話,沈建國似乎不見到他們兩個就不死心,還讓律師給帶出一句話來,說是兩個人不去見他一定會後悔的,因為他手裏有證據證明當年沈涼夏的母親並不是正常死亡。
這是他不得不亮出來的底牌,沈建國也是無奈,他本來不想說的,可是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沈涼夏和蕭宴忱,律師帶話,兩人根本不想見他,讓他更是亂了手腳,沈建國不得已,隻能扔出這一枚重磅炸彈。
蕭宴忱再去爭取沈涼夏的意見,小姑娘卻有些彷徨了,母親的死亡,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忽然被提起來,尤其是聽到那句非正常死亡,讓沈涼夏的心中很是難受,女孩咬著牙坐在沙發上發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眼淚就流出來了。
男人將她攬在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給她安慰,女孩抬起頭來,撞進他眼睛裏的是悲傷和無盡的迷茫:“我媽媽,真的會是被人害死的麽?”
男人隻覺得心疼的無以複加,心中像是被什麽重重的撕扯了一下,隻恨不得此時此刻能生出魔力,驅散女孩眼裏那深深的悲傷。
“不要怕,也不要去想,我們明天去見沈建國,到時看看他要怎麽說。”
“他實在可惡,我媽媽死了那麽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念叨過她,我還隻當他無情無義,對我媽媽早已經沒了感情,忘記了曾經的海誓山盟,可是,他手裏竟然攥著那樣的證據,都沒想過幫幫我媽媽,讓她不要死不瞑目,現在,居然會拿出來,也不過是為了讓你幫他逃脫牢獄之災而已。”
最可恨的是這樣的一個人渣,害了她母親,對她沒有一點父女之情,所想到的一切,都不過是利用而已,這樣的父親,真的已經不能用人渣來形容了。
小姑娘到底還是忍不住了,眼淚越流越凶,抱著男人的腰哀傷的傾訴。
“我不想為他掉眼淚,我知道他不值得,可是,我就是想哭,他從來沒有把我當女兒看待過,我的心髒,是沈蕤的,隨時隨地都要有被人拿走的準備,如果他隻對沈蕤一個人好也就罷了,可是,他在外麵養了個兒子,他對那個兒子也很好,把他藏得嚴嚴實實的,就怕被何冰鳶發現,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就不能對我好一點,我今年二十歲了,沒有堂堂正正的叫過他一聲爸爸,沒有被人摸著頭叫過一聲女兒,他們罵的對,我是個野孩子,一個連親爹都沒有的野孩子,他就隻想著利用我,用我的命來換沈蕤的命,現在,又要用我們的感情,來換取他的自由,他就不能好好的想我一次麽?想想我也是他的女兒,我的身體裏,也留著他一般的血脈呢?蕭宴忱,我不甘心啊,憑什麽,憑什麽他要這樣對我?那是我的親生父親,親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