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好一朵水蓮花不勝嬌羞。
手上捧著鮮花,她還沒忘記自己名義上是來探病的。
還帶著水珠的紅玫瑰嬌豔欲滴,豔俗到極致的美麗,倒是和沈涼夏相得益彰。
她原本是想要問父親沈涼夏是在哪一間病房的,可惜父親昨天晚上在公司加班,回來的太晚,今天早上吃過早飯又急衝衝的出門了。
母親臉色陰沉,她也知道父親其實有很大的可能是在躲著她們母女,她心裏不舒服,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人麽,利益相同的時候目標一致,心裏的距離也就會是最近的一刻,一旦目標不同,甚至是背道而馳,心上的距離也就會越來越遠。
她對父母之間這種事情不放在眼裏。
沒必要。
父親想要蕭宴忱做女婿,那她就還他一個蕭宴忱做乘龍快婿好了。
在護士站打聽清楚了沈涼夏的病房,沈蕤誠心的去探重傷住院的妹妹。
隻是她沒想到沈涼夏的病房裏會有那麽多人。
同學,老師,還有學校的領導。
一個個對著沈涼夏噓寒問暖,送來的東西擺滿了一屋子,水果,花束,床頭上還擺著幾本書。
沈蕤站在人群外麵,立刻就不想進去了。再看看來看沈涼夏的人竟然還是男的居多,心中就更覺得厭煩。
這種女人……
她想起了每次母親說起沈涼夏和她過世的母親的時候的神情。
心中升起一種“果然如此”的輕視,又有了“果然如此”的憤怒。
這樣的人,蕭宴忱為什麽會看上她,哪怕是就算是用來做床伴,隻是玩玩,也是對那個男人的一種褻瀆。
沈涼夏,她根本配不上那個男人。
探望的時間到了,校長帶頭準備離開,其他的人也不好多留,一大群人紛紛往外走。
沈蕤站在後麵,聽著裏麵的聲音,不防前麵的惡人突然後退轉身,撞到得她向後倒去,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同學,小心!”
清清冷冷的聲音灌入入耳中,沈蕤的心一陣跳躍,這個聲音,她雖然隻聽過兩次,卻從來沒有忘記過,日思夜想,夢裏都是這個聲音。溫柔地喚著她的名字, 繾綣的說著她不曾聽過的情話。
她羞澀抬頭,咬著嘴唇柔聲道謝。
她清楚地記得,沈涼夏是貫會用這個動作裝模作樣的,看起來我見猶憐,事實上那些男人的確也很買賬。
隻不過男人的手一觸即離,根本沒再看她,隻是將目光轉向已經走出來的校長。
“您要回去了?”這些人會來看涼夏,他很高興。
他不喜歡那些對他的心肝寶貝虎視眈眈的人,卻不排斥這些人對寶貝的關心。
校長點頭:“醫生之前又囑咐過的,不能待太長的時間,她身體還沒好,很需要注意休息。”
人是在校門口出事的,傷得這麽重,就算是沒有這男人的原因,他也會帶著學校的領導來看看,這是人之常情。
隻是沒想到會有學生也趕過來,倒是都碰到了一起。
蕭宴忱點頭,用主人的姿態送人出去。
馬上學期末了,雙方都沒有提起考試來。
沈蕤有些委屈,這些半大老頭子還有那些沒出校門的小丫頭都有什麽好看的,為什麽蕭宴忱看不到她。她後退幾步,離這些人遠遠地,看著這些人一個一個的告別離開,心中燥鬱的不行,偏又無可奈何。
人散靜了,她聽到蕭宴忱的聲音:“人緣真不錯,這麽多人來看你,還帶了東西,我都嫉妒了,你被他們圍著,我根本看不到你。”
是她不曾聽到過的溫柔寵溺。
沈蕤的手緊緊地抓著手袋,上前兩步,向病房裏麵看去。
“你的嫉妒也來得太容易了一些吧?不是早上才走,怎麽這會就回來了。”
沈涼夏半撒嬌半揶揄的語氣透著讓人嫉妒的熟稔。
蕭宴忱還很享受的樣子,捏捏她的鼻尖:“去處理一些急事,剩下的公事可以拿到這邊來做。”他手上還提著筆電,是真的要來辦公的樣子,低著頭在沈涼夏耳邊咬著耳朵輕聲道:“不想離開你,怎麽辦?”
沈涼夏能動的隻是隻剩嘴皮子了,色厲荏苒的罵了一聲不要臉,自己到先臉紅了。
沈蕤清楚的看到門外的守衛一臉的尷尬。心中更是不屑。
她走進去,想要打斷這種不檢點。
可是,真的進去了,看到的場麵又刺痛了她的眼。
男人正彎著腰,低著頭,含住女孩的唇瓣,纏綿細膩的吻著。
沈蕤看不到太具體的東西,站在她這個角度,能看到的隻是蕭宴忱彎腰低頭的背影。
攥著手袋的手指越發的用力。
“啪”的一聲,折斷的指甲掉在地上,也打斷了兩人的親密。
男人回身,目光十分不悅的看著她:“出去!”
她被這目光逼視的踉蹌後退,差點摔倒,還好勉強站住了。
“我來看看涼夏。”
她微低著頭,咬著嘴唇,委屈而柔弱的說道。
隔著一個蕭宴忱,沈涼夏沒看到她,這個聲音,卻是記得的:“沈蕤?”
她笑:“倒真是有情有義,你們接二連三的來,讓我忽然記起來了原來我在這個城市裏還有親人。”
她嘴唇水潤光澤,是剛剛被男人親過的原因。被人撞見了,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怪聲怪氣的諷刺回去。
沈蕤心中掂量著究竟該怎麽辦。
她試著帶入沈涼夏的角度去考慮這件事情,如果現在站在這裏的人換做是沈涼夏,會怎麽做?
沈涼夏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反諷回去,順便再加上兩句更難聽的話。
但是,一味的重複沈涼夏的那些招數真的好麽?
蕭宴忱與沈涼夏相識在前,對她們肯定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如果她一味的諷刺回去,說不定蕭宴忱會認為自己是在欺負沈涼夏。
再加上那人從中挑撥,事情肯定更不好辦。
她抬頭,眼窩熱熱的,眼睛裏有著蒙蒙的一層水汽:“我隻是惦記你,之前身體不好,我也在住院,昨天剛從醫院裏出來,聽說你醒了,就趕緊過來了,蕭先生,涼夏沒事吧?”
好一朵水蓮花不勝嬌羞。
沈涼夏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表演。
“蕭先生,我都聽父母說了,真是麻煩您了,一直照顧我妹妹,我們一定會重重的感謝您的。”
這麽虛偽,要幹嘛?
沈涼夏和她一起看著屋子裏唯一的一位男士,等著那人表態。她想起了早上蕭宴忱問她的那句話:想不想要沈氏。
她說了:想。
男人當時微笑篤定:“過不了多少時間,沈氏就是你的。”
如果沈蕤知道蕭宴忱要拿沈氏送給她的話這感謝的話,她還能說得出來麽?
換句話說,也不知道蕭宴忱對上這樣一朵感激涕零的嬌花,還能不能下的去手毀了她的家。
“我想你誤會了!”
男人的聲音比之前更冷。
就是這個女人,心心念念的要換走小妖的人,這是想要小妖的命的罪魁禍首,她究竟是怎麽心安理得的能看著一個人為了她而失去生命。
甚至那個人還是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涼夏是我未婚妻,是我最愛的人,我照顧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用不著別人的感謝。”
“你對涼夏真好,看到有一個人肯這麽對你,涼夏,我真為你高興。”
她感動的落淚,上前幾步,走到床邊上,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轉而看向蕭宴忱。
“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你簽了個什麽協議,涼夏,你好傻,那個東西怎麽能簽呢?我要是當時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攔著你的,你是我妹妹,我怎麽能眼看著你做那種糊塗事。就算是我活不下去了,我也絕對不會換你的心髒的,你把姐姐當成什麽人了。”
她泣不成聲:“你太傻了,太傻了……”
眼淚掉在地上,啪嗒啪嗒的聲音,將氣氛渲染到了極致。
沈涼夏驚愕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姐姐”,幾天不見,演技竟然精湛到了這個地步,可以去拿影後了。她冷笑:“沈蕤,我記得當時我簽那個東西的時候你可就……”
“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沈蕤打斷了她的話,又是一副好姐姐心中萬分愧疚的模樣:“你怨我,可是,恨我,我不介意,那份協議書是那樣的內容,換做是我,我也會恨得,甚至可能會比你恨得更厲害,可是,涼夏,你是我親妹妹,你怎麽怨我怪我都沒問題,哪怕就算是你要打我,我也不會說什麽的,我隻希望你能明白,姐姐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雖然我時日無多,能活得日子或許就是幾天,幾個月而已,可我並不怨你,我會和父親說明白,我不會要你的東西,那是你的命,我怎麽可以那麽自私。姐姐不求別的,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萬一我不在了,將來沈家還要你來繼承。”
“她不會繼承的。”蕭宴忱冷冷的道:“沈建國還有個兒子的。”
清冷至極的聲音簡單的重複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