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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不是真心的,她不稀罕!

  “手術成功了,隻是病人暫時還在危險期,究竟能不能醒過來,什麽時候能醒,還是個位置說,家屬要有……”心理準備四個字醫生說不出來了。


  因為人群外的那個男人的眼神像要吃了他一樣。


  何冰鳶的手用力的捏著挎包的邊緣,指腹都捏白了,聽到這席話,心中的失望自不必說,卻是不敢表露出來。


  沈建國此時心中卻是更加忐忑,手術是做完了,人卻依然生死未卜。


  醫生未出口的話更是讓人心落不到實處。


  人被推了出來,身上纏著繃帶,打著石膏,罩著氧氣罩,因為失血過多,所以臉色特別蒼白,麵頰上也被劃傷了,長長的一道傷口。


  這樣的沈涼夏,像個脆弱的易碎品,沒有了生氣,沒有了往日裏那招搖放肆的笑容,也不會忽然開口叫他大叔,給他添堵。


  蕭宴忱的心空空的,一路跟著人進了病房,任憑身邊的人幫他換上無菌服。別人的安慰聽不到,醫生的囑咐解釋也聽不到,心裏,眼裏,就隻有那個躺在那的人。


  那些繃帶好像是緊緊的捆住了他的心髒,疼得他無法呼吸。


  他伸手抓住主刀醫生的衣領,想問又不敢問,開口說的隻能是:“你和我保證,她一定會醒。”


  那個小丫頭,會哭的,會笑的,招人的,討厭的,叛逆的,乖順的,柔和的,尖銳的,穿著白襯衫的時候那個清純可人的,躺在他身下魅惑人心的——一定會醒過來,一定會的。


  醫生不敢惹怒他,卻也不敢欺騙他,隻能模糊其詞:“更主要的還是要看她個人的意誌力,從現實來講,現在,是她自己在和死神搏鬥的時間。”


  傷得很重,頭上做了開顱手術,身上又有幾處大的骨折骨裂的地方。肝髒也因為斷掉的肋骨刺進去而有破損,若不是送來的及時,這個手術都是不用做了的。


  若不是這裏聚集的都是本市首屈一指的醫生,手術也許會需要更久的時間。


  醫生是具有權威性的,這番說辭,實在算不上完美,卻似乎給了蕭宴忱一個方向。


  他的寶貝意誌力很強的,一直都很強,主意那麽正,性子那麽倔的人,又怎麽會軟弱呢?


  “她會醒過來的,一定會醒過來!”他呢喃著這句話,似乎是回應醫生的話,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病房外,隔著一層玻璃,沈建國和何冰鳶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神色各異。


  學校領導看著病床上的小姑娘,心中都不由得歎氣。想要說一聲人有旦夕禍福,卻又發覺這樣的場合真不合適說這些話。


  ICU病房裏不能呆的太久,蕭宴忱被趕了出來。


  看到病房外的這些人,男人的神情逐漸恢複了正常:“你們走吧,留在這裏也沒用。”


  他低著頭,看著地上,潔淨的地磚反著光,看不到什麽清晰的圖案,就像他腦子裏的那片空白一樣。


  “小妖需要安靜,你們不要打擾她。”


  他開口趕人,盡管語氣不強硬,這些人還是不敢多留,連忙一一說了再見。紛紛離開。

  有兩個人卻沒動,沈建國何冰鳶站在那裏看著他。


  對兩人的目光有所察覺,男人抬起頭來看著兩個人。


  對上那雙冰冰冷冷的眼睛,沈建國猶豫著開了口:“蕭先生,您不要擔心,涼夏一定會沒事的,她肯定會醒過來的,她——她媽在天上看著她呢,一定會保佑她的。”


  何冰鳶的目光看向他,刀子一樣,鋒利的帶著威脅,沈建國沒搭理她,再一次喏喏著開口:“我,我在這裏等著她醒過來。”


  “不用,不是真心的,她不稀罕,不要讓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幹擾了她。”


  他的小妖是一貫討厭虛情假意的,她那麽倔強,從來都是黑白分明,他又怎麽能讓這些心思各異,根本不是真的關心她的人守在這裏呢。


  笑話一樣。是他愚蠢了,竟然想著那所謂的親情或許能讓小丫頭高興,卻沒想到,小丫頭根本就不稀罕的。


  那麽個愛憎分明的小人兒,怎麽會喜歡這樣虛偽的親情呢。


  何冰鳶待要開口,卻被丈夫攔住了,沈建國衝她使了個眼色,轉而和蕭宴忱道了別,拉著妻子離開了。


  蕭宴忱看著那對夫婦相攜離開的背影,忽然開口問道:“你們怎麽那麽快就趕來了,是誰通知你們的?”


  兩人轉身,沈建國指了指妻子:“我太太打電話通知我的……”


  何冰鳶白著臉,身子僵硬,望著蕭宴忱的眼神,垂下了眼皮。


  “是學校打來的電話。沒來得及細究是誰,就趕緊通知建國一起過來了。”


  “你們自從來到這裏都沒問過凶手的事情。”


  男人再次開口。目光淩厲非常。


  何冰鳶身上發冷,抓著包的手指越發的用力。後背有冷汗開始冒出。


  沈建國率先反應過來,他看著蕭宴忱,有些畏懼,有些忌憚:“您不說話,我們不敢問。”


  他扯扯嘴角,笑容有點苦澀,蕭先生那副模樣,當時誰敢廢話,他其實時時刻刻都想離開的好麽,隻是因為這人在這壓著,才一直不敢走。


  可是讓他搭話,他哪敢啊。


  冷銳的眸子在兩人的臉上掃過,有著看穿一切的鋒銳。


  沈建國不自在的縮縮脖子,何冰鳶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落日的餘暉透過玻璃窗照耀到兩個人的身上,明明是火一樣的光芒,卻不帶一點溫度。


  偌大的走廊裏,來來回回的有醫生護士在走動,卻仿佛聽不到任何聲音,好像這裏隻有三個人的存在。


  就在何冰鳶以為自己支撐不住的時候,男人開了口:“你們走吧。”


  他轉過身去,又回到了玻璃窗跟前,目光專注虔誠的望著病房裏的人,好像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和事。


  沈建國扶住身子打了顫的妻子,匆匆踏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隻有兩個人的空間,安靜的詭異。

  沈建國推開妻子,整個人靠在身後的電梯壁上,閉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氣。


  “那個主意,你不要打了,不管涼夏這回究竟能不能活下來,我們都另想辦法吧,別的心髒源也不是不行,不是非要涼夏的那一顆。”


  久久沒聽到回音,沈建國睜開眼睛,就看到妻子癱坐在地上,同樣的在喘著粗氣,好半天人才緩過來,堅定的開口:“她那顆最合適,各方麵融合度都是最高的,阿蕤換了她的,才能將手術的風險降到最低。”


  放棄?怎麽放棄,為什麽要放棄?


  多合適的心髒,生來就是為了她的阿蕤準備的。她為什麽要放棄。


  那是沈涼夏欠她的。


  懷裏的包打開,何冰鳶從裏麵拿出一個文件袋在沈建國麵前晃來晃去:“這協議,是她自己簽了字的,她那條命是我阿蕤的,是阿蕤的。隻要她死了,我就會立刻拿著這份捐贈協議把她的心髒取出來給我的阿蕤換上。”


  她癲狂大笑:“沈建國,你想靠著沈涼夏攀上蕭宴忱那棵大樹,我告訴你,想都別想,沈涼夏她沒命了,她生來就是為了我的阿蕤活著的。”


  心心念念的事情,眼看著就要成功了,隻差一步,卻被蕭宴忱壓得死死的,她剛才有多壓抑,現在就有多瘋狂。


  沈建國看著她發瘋,冷冷的道:“不要打這個主意了,行不通的。”


  “行不通,有什麽行不通的,協議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簽的,誰逼著她了嗎?我又沒有要把活著的她怎麽樣,隻不過是等她死了之後才要那樣東西,憑什麽不能拿到手,蕭宴忱又怎麽樣?當我何家怕他麽,沈建國,我告訴你,沒用的,蕭宴忱看你都不如奴才,你圖的什麽……”


  一巴掌打了過來,她的臉上頓時多了五個指印,她驚呆了。沈建國竟然打她,沈建國竟然敢打她,這個男人,他竟然敢打她。


  “沈建國,你瘋了嗎?憑什麽打我?”


  “你才瘋了,何冰鳶,你給我冷靜下來,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蕭宴忱那是什麽人,你何家又怎麽了?你何家再加上沈家揉吧到一起,都不是人家的對手,是,他蕭宴忱不看重我,但是,他看重涼夏,你看不出來嗎?他有多重視那丫頭,沈蕤怎麽了?別人的心髒又怎麽了?有得換就不錯了,你要是真的擔心她活不長,就把你自己的心髒換過去,那是你的女兒,她身上留著你的血液,一定是最契合的,你要找死是你的事,別拉著我整個沈家給你陪葬。”


  沈建國居高臨下,氣勢逼人,目光冰冷刺骨,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眼神像是個陌生人,一輩子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他從來沒打過她,也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和她說過話。


  誰給他的膽子,他仗的誰的勢?

  何冰鳶倏地站了起來,撲向了丈夫:“沈建國,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你個無恥小人,有了別人給你撐腰了,就不把我何家放在眼裏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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