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華延笑也笑不出來，北愛沒有回過頭，站在窗邊望著許情那台幾千萬的車，聽到他竭力的呼喊：“黎北愛，我喜歡你，等我回來。”
怎麽辦才好，華延回到辦公室裏坐立不安，甚至打電話給自己的朋友：“我女朋友生氣了要走了，我怎麽哄她？”
“女朋友還能怎麽哄？你還想怎麽哄?睡一覺唄。”
華延的朋友笑得戲謔，華延掛了電話，上網搜索許情的資料，一張張不雅照充斥眼球，把照片下載放大打印出來，摔到北愛麵前。北愛看了一眼，抬起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華延。
“照片裏怎麽會沒有你？你不是很喜歡拍你那些女朋友們的照片威脅她們替你賺錢拍戲不給片酬的嗎?”
華延無言以對，北愛躺下來繼續睡覺，突然之間想起些什麽，雙臂交叉護著自己：“華少爺，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你去找你的女朋友好吧，我會感激你的。”
好吧，他哪裏有女朋友，一個也沒有，一直一個人。
“她睡著了，夢裏喊著你的名字。”華延當即打給許情，許情笑了：“怎麽，我的女人在夢裏叫我的名字你有意見嗎？”
“沒有，睡一覺就好，不行就睡兩覺，再不行就多睡幾次。”
“華延……你……”
“許情，我告訴你，黎北愛是我的，她現在在我的懷裏，你有意見嗎？我等著你的十五億，把她買回去吧，我可以便宜一點賣給你，少幾千萬也行，反正她也不值錢，我睡夠了不要了送你了，明天拿錢過來，我喜歡看著你們替我數錢。”
華延掛掉電話，輕輕一聲歎息消失在北愛耳邊。她聽不到也好，睡著了也好，在他懷裏就很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不愛了。
“小孩，你聽得懂中文嗎？”華延輕輕捏了捏北愛的耳朵，北愛迷迷糊糊的，不敢睜開眼睛，似乎聽到華延在說話。
“叫我一聲華延大哥哥，我什麽都給你，你還是聽不懂……小孩，你怎麽這麽笨，難道你一點也聽不出我愛你嗎……”
“小愛，如果你也聽說我愛你就好了。”
“誰也不能從我懷裏搶走你，黎北愛，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永遠……”
永遠，可能嗎？她寧願是自己幻聽。因為現實所以虛擬，因為虛擬所以現實，因為人所以虛偽。
他以為，隻要她在別人眼裏顯得廉價，全世界就沒有人會和他搶她。祝她十八歲生日快樂，他不過是想八十歲醒來她還在他的身旁。
他還意識不到他第一次相信的愛情，砸在了他的手心裏，明明他小心翼翼想要把她捧在手心裏一輩子。
當他用木倉頂住她的頭，她會明白，他控製了她的過去就控製了她的未來，他控製了她的現在就控製了她的過去。
“黎北愛，你說，你的情哥哥今天會帶十五億過來找你嗎？”
華延叫醒北愛，北愛慢慢睜開眼睛，眼神疲憊而無奈：“華延，你想錢想瘋了，是嗎？”
“不，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的情哥哥不可能為你浪費十五億，你是我的。”
“是你的就是你的唄，十年以後我老了就自由了，我都不知道該叫你禽｜獸還是什麽好了。”
“難道你在我懷裏還不自由嗎？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當我的女朋友？你是不是一定要這麽倔強？”
“我想出去走走……”北愛眼巴巴望著門口，似乎很久很久了，她沒有辦法踏出他的公司一步。當他抱起北愛走出去，沒有想到她會赤腳不要命地跑向電梯，在他追上她之前關上電梯門。
華延愣在電梯門前，久久才想到要跑下樓去追，冷靜下來想到自己身在十幾樓，替被他囚禁在噩夢裏很久很久，每一個黑夜白天都夢到他，他追不上她想到達的遠方。
他一個人，站在窗前看著她穿著他給她買的衣服越跑越快，跌倒在地又爬起來繼續往前跑。原來她怕他到了這種程度，他還以為自己有能力讓她再次喜歡上他，原來是自作多情。
“她在你哪裏嗎？”華延打給許情，許情吃了一驚，轉念一想，問：“怎麽？”
“放過她，好嗎？她還是個孩子，不要傷害她……”
“華延，你為什麽這麽說？”
“你的喜歡，可以持續多少天？”
“我喜歡她多少天看我心情，華延你怎麽了?你急什麽?你不是不愛她的嗎?”
許情笑了，聽出華延聲音裏的無奈，猜想北愛一定是逃走了，急忙派人去找北愛。
“算了，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把她送回來。”
“我開價？好吧，她現在確實在我這裏，華延你給我十五億，我把她送回來給你，反正我也不喜歡她。”
“那你為什麽要騙她？”
“我玩一下不行嗎？誰叫她那麽好騙？華延，我查清楚了，你的公司最多值三十多億，你舍得給我十五億嗎？如果你不舍得……我想想，找一天晚上，打暈她，把她扔到街上……”
“她還小，不要傷害她，明天早上，把她安然無恙送回來，不能少一根頭發，我給你十五億，夠不夠……”
“華延，你說老子為什麽要聽你的？”
“我求你好嗎？”
“好，哈哈哈……等我睡一夜再說，看我心情。”
許情掛掉電話，急忙催人去找北愛。華延在辦公司裏回放錄音，聽著自己的聲音，仿佛不認識自己了。一天之內籌集十五億，想想就頭疼，他打遍了所有朋友的電話，幾千萬幾千萬地借。
“爸……”華延最後打電話給華順，華順正在辦公室裏，聽說華延要幾千萬，扔下紫砂壺，開口就罵。
“我的一個朋友出了車禍，我借點錢給他。”
“關老子什麽事？”
“其實也不算是朋友，不過是一個認識不久的客戶。”
“利潤多少?”
“沒算過，沒法算。”
“來我辦公室拿支票。”
“謝謝爸爸。”放下電話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靈魂都脫虛了，仿佛看到自己即將變成窮光蛋。
當時的她是最好的她，可是要很久很久以後他才是最好的他。很久很久了，就是現在，什麽也不要算了，不惜一切去愛一個人，奢侈到餘生再也沒有不顧後果的資本，像做夢一樣奢望她愛他到白頭。
好可惜，他和她回不去的曾經。好幸運，未來有她的回憶。
環顧四周，她感覺自己好像迷路了。這裏是哪裏，誰的世界如此繁華，抬起頭，每一座摩天大廈裏每一分鍾上演的別人的故事都與她無關。這個陌生的世界那麽大，熟悉的他的背影在人潮人海中越來越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