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天仙？是我嗎？”水仙受寵若驚，一臉無辜看著華延，水靈靈的大眼睛一閃一閃，撲進華延懷裏，劇組裏對她最好的人就是他。
“阿延，我們休息多久？”
“五分鍾。”
“可是我好困好困，好想睡覺。”
“那就休息十分鍾，你睡吧，我叫醒你。”
不知不覺他完全陷進了戲裏，拍戲的時候抱著她，休息的時候也抱著她，不論到哪裏都想抱著她，握著她軟綿綿的手心，分分鍾妙不可言。
水仙偷偷睜開眼睛，華延輕輕捏了捏水仙的鼻子：“小天仙，你耍我？你不是說想睡覺的嗎？”
“沒有床，躺得不舒服。”
“難道我的懷抱還不夠舒服嗎？今晚拍完戲回五星級酒店，你想怎麽休息都行。”
“阿延，我從來沒有住過五星級酒店，如果下一部戲我當不了主角，我是不是不能住五星級酒店了？”
“小天仙，你永遠都是女主角，我親自給你寫劇本讓你當女主角，讓你天天住五星級酒店。”
“阿延永遠都是男主角。”
“小天仙，你在租房子住嗎？”
“恩，我一個人租房子，不過那個地方離片場好遠，我每天都要趕公交車，六點鍾就起床了，七點半才到片場。”
“這裏確實太偏僻了，沒有車出行不方便，我給你買台車吧。”
“真的嗎？”
“今晚就去買，小天仙，你喜歡什麽車？你是女生，想不想要瑪莎拉蒂女款？”
“瑪莎拉蒂是什麽？”
“你的車，怎麽這麽笨？”華延輕輕敲了騙水仙的頭，情不自禁捉起她的一縷長發，淡淡的發香有香水的誘人味道。
“小天仙，拍戲了。”
“拍戲嗎？”
水仙感覺不出華延在拍戲，他是全身心地投入，握著她的手抱著她吻著她的時候他癡迷到又加了十分鍾親密戲。
現實問題來了，隻差一張床了，床在哪裏？
華延環顧四周，沒有床，急切地希望快點拍完今天的戲，和她一起的每一分鍾如流水般流逝，不知不覺到了中午。
“小天仙，吃午飯了。”
華延遞給水仙一個飯盒，水仙吃得津津有味：“阿延，這些飯菜好好吃啊。”
“好吃嗎？我是投資人，劇組的飯菜由我負責，不過是些很平常的飯菜而已。”
“阿延，我和你說，我一個人剛剛出來租房子的時候，迷路了找不到銀行，身上又沒有多少錢，吃了一個星期的泡麵。”
“小天仙，你怎麽能吃泡麵？吃多了那些垃圾食品對皮膚不好……”
華延輕撫著水仙吹彈可破的肌膚，沒有心思再吃飯，肆無忌憚吻下去，越抱越緊，她能感受到他身體裏的欲望在熊熊燃燒。
“不拍了，小天仙，我帶你回酒店。”
華延抱起水仙說走就走，驚呆了劇組裏的人。華延回過頭，掃視一遍劇組裏的人：“誰敢說出去給我滾蛋。”
“阿延，我們回五星級酒店嗎？”
水仙歪著小腦袋枕著華延的肩膀看著方向盤，覺出這輛車價值不菲：“阿延，你的車真好看，這台車多少錢？”
“幾百萬而已，你喜歡嗎？”
“我喜歡……”
“我把這台車送給你，你把你自己送給我。”
“阿延，我好喜歡你……”
猛踩油門趕回酒店，華延把車匙放到水仙的手心裏，水仙小心翼翼捧著車匙。她知道自己手捧著的不僅僅是鑰匙，還是幾百萬現金。
這個女人目不轉睛望著車匙，小小一條鑰匙仿佛是黃金做的。不，黃金也沒有這麽值錢，要用什麽才能代替這條鑰匙，支票嗎？對，就是幾百萬的支票，於是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張張支票，一張又一張，港幣，美元，英鎊……
“哎，這裏怎麽會有一盒牛奶？還有……還有一隻醜醜的髒兮兮的小熊……”
水仙捧起北愛的小熊捏了捏，問華延怎麽會放著一盒牛奶。華延抬起頭，看了一眼那盒牛奶，閉上眼睛默然不語。
“阿延，阿延，這裏怎麽會有牛奶？給我喝的嗎？”
水仙喝完一盒牛奶，把小熊當作枕頭墊著，感覺小熊太高了墊著不舒服，幹脆把小熊扔到一旁，枕著華延的手臂。他卻轉過身去，背對著她，她以為這樣就能把車匙緊緊握在手裏，這個側臉近乎完美的男人此時此刻就像一件無暇的藝術品。
“你想要什麽？”華延開口問，水仙捉起車匙，不料他說：“這台車不能送給你，我給你買一台瑪莎拉蒂。”
“為什麽？”
“以後，就當沒遇見，今晚你的車會在酒店門口等著你，現在，你，出去。”
“阿延，阿延……”水仙緊抱著華延不放，被華延一手推開，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了。
水仙在酒店門口等了兩個小時，看到一台嶄新的瑪莎拉蒂不知何時停在了門口，把車匙緊緊捉在手心裏，從車窗裏探出頭，看到北愛一個人傻站在酒店門口。
很久很久了，北愛忘了房間在幾樓，一個人在酒店裏走來走去，如一根絲牽引著拾荒之路。最後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間房，有點不習慣一個人睡，少了那隻小熊，還有他。
她還以為全世界都忘了自己的存在，其實沒有，她還記得自己。
他以為永遠不會弄丟的，就在眼前的，永遠都是他的了。可是不知為何視而不見，也許是因為那時他在和別人拍親密戲，她在他麵前變成透明，一點一點氧化掉承諾的一字一句。很久很久了，很多都不一樣了。
半夜三更的時候，華延敲開門，他明明喝得像個豬頭似的，還能拖著行李箱準確無誤走到櫃台前問清房號找到她。一步一步，這些年他和她走得格外艱難。
華延把一盒牛奶塞給北愛，跑進廁所裏吐得昏天暗地，像個無賴一樣躺著一動不動，他把她的小熊也帶來了。等到她走近他，他立即扔開她的小熊，張開雙臂把她擁入懷中。她懷疑他其實沒有喝醉，也不敢相信他。
可是，當他把自己的身份證和錢包鑰匙交給她的時候，她就算是裝糊塗也能明白，他想把自己托付給她。免費的，不要錢，她的華延。
他略帶沙啞卻依舊好聽的聲音像假的，很像她在配音秀聽到的那些配音。一聲又一聲，喚著她的名字，直到天明，他仍然沒有清醒過來。
劇本是假的，情話是假的，聲音是假的，特效是假的，全是假的，沒有什麽是真的。
傳言娛樂圈盛行一夜情，前提一夜情是留給有耐力的人，等不及的通常是半日情，更短的半個小時就好。
有什麽感情可以熬過一夜，杯子裏的殘渣，幾天的剩飯，昨日的台詞，統統倒掉。
以後，看到那些親密戀人就當沒遇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