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這是什麽酒精……”華延看著醫生用紗布纏住北愛的紗布，一圈又一圈就像是在裹粽子。醫生瞪著華延：“工業酒精，你小子女朋友真多，醫院門口還有幾個，也想進來鬧事。”
華延沉默下來，輕撫著北愛的手臂，捧起她滿是淚痕的小臉蛋胡亂地吻了好一會，獨自走了出去。
北愛輕輕咬著嘴唇，看著華延的背影消失不見，他要去哪呢？越來越遠了，他就快要消失在她的世界裏。
婕媚坐在車裏看著華延和以前的女朋友說了些不知什麽，用長長的指甲一遍遍劃方向盤，恨不得把華延吃了。
“你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也說你也是我的女朋友，你也是，我怎麽記得這麽多？”
華延笑著同時應對幾個女人：“我分不清你們了，我給你們一個小時，你們打一架吧，誰打贏了誰就是我女朋友。”
華延轉過身優雅地離開，看到婕媚就在不遠處，把婕媚從車裏拖下來扔進一堆女人裏，像看笑話一樣看著這幾個女人在醫院門口打得不可開交，最後引得警察出動。
他從來都是個記仇的人，誰打了他一巴掌他定要十倍奉還。
“她們要打架是她們的事情，不關我的事，我怎麽知道明天誰能上頭條？明星想上頭條你這個警察管得了嗎？說不定人家在拍戲，你妨礙了別人拍戲你知道場地費有多貴嗎？你賠得起嗎？”
華延瞪了警察一眼，無所謂地聳聳肩，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轉身走回醫院裏。
他對全世界都說謊，忘了什麽時候說出真話，不知不覺變回真誠的模樣，忘了自己的身份，隻想把她擁入懷中安靜地當她的男朋友。
“小愛，對不起。”
“哦。”北愛應了一聲，聽著華延反複道歉，於是北愛也反複說：“哦哦哦哦哦哦……”
“哦你個豬頭，黎北愛，難道你沒有聽出我在真誠地道歉嗎？”
“沒有。”北愛哼了一聲，華延一遍遍撫摸著北愛柔軟的長發，總是情不自禁輕輕咬住她的臉頰嘴唇舌頭。
“豬頭延，你有這麽餓嗎？總是咬我。”
“有。”華延正和北愛說笑，被醫生叫了出去。上了年紀的老醫生透過厚厚的眼鏡把華延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你和那個女孩是什麽關係？”
“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
“嗯。”
“男朋友！”
“嗯……有什麽問題嗎？”華延皺起眉頭，老醫生敲了敲桌子：“那她的父母嗎？”
“不在這裏。”
“她懷孕了。”老醫生一字一句說，華延愣在原地，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和不耐煩，重複醫生的話：“懷孕了……懷孕了……”
“她還不到十七歲吧？”老醫生問，華延像傻了一樣，獨自走了出去，不敢回病房裏，拿出手機打給華順。
“爸……我問你……一個問題……”
“說。”
“我……我今年是不是二十二歲了？”
“華少爺你傻了嗎？連自己幾歲也不知道？”
“那……爸……如果……如果……我問你，你想不想要一個孫子，或者小孫女……”
“孫子？”
華順一聽到這兩個字，興奮得從董事長的位置上站起來，用力拍了拍桌子：“我孫子在哪裏？馬上帶他來見我，快點，我要見我孫子。”
“爸，你不要這麽激動……你聽我說……如果是個小孫女嗎？”
“那也是我的孫女，快抱她來見我，當心點，我可愛的小孫女喲……”
“爸……你的小孫子小孫女，還在小愛的肚子裏……你再等等吧，不用急……”
華延這才敢回病房麵對北愛，注視一個似乎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他以前都沒有想過，她會為他生孩子。
“小愛……”華延輕輕摸了摸北愛的小肚子，聲音顫抖著，“小愛，我和你說……你懷孕了……”
北愛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奇怪地看著華延：“我懷孕了？”華延點點頭，北愛依然不敢相信，任由華延一遍遍撫摸自己的肚子，突然間想到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起了自己的媽媽，自己的年齡，還有華順。
“華延大哥哥，我懷孕了，你爸爸那麽凶……”
“不會的，小愛，等你出院以後，你和你媽媽就搬到我家去住，把孩子生下來，我養你們。”
“真的嗎？”北愛以為自己幻聽，五分鍾後華順到了醫院，興衝衝要看自己的小孫子，一看到北愛就開始嫌棄。
“我還以為我的小孫子在哪裏……”
華順不屑地瞪著北愛：“你最好盡早把我的小孫子生下來，老子給你七個億，把你以前的薪酬全部付清，你聽到沒有？”
“小孫子……”北愛懵了，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突然之間想到，“如果是個女孩呢？”
“那也是我的小孫女。”
華順想抱孫想了很多年，眼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從一個小小的嬰兒長到二十二歲差點長成太子的脾氣。哼，還不是三歲小孩那個樣子，照樣不讓他省心。
“我的小孫子……我的小孫女啊……”華順一天到晚嘮叨這句話，派保鏢守在病房門口，像保護熊貓一樣保護北愛。華延被華順神經兮兮的緊張模樣逗笑了，這麽多年了，難得見到華順的臉上整日掛著笑容。
有時候華延也會好奇為什麽華順隻有自己一個兒子，或者華順有私生子私生女。但如今看來，華順確實隻有一個兒子，才會格外關心北愛肚子裏的孩子。
華延算計華順的財產算計了很多年，以前生怕從哪裏跑出幾個私生子來和自己分家產，如今卻越加疑惑年輕時風流倜儻的華順怎麽會隻有自己一個兒子，問過華順身邊的保鏢，但華順五年換一次保鏢，華順身邊幾乎沒有熟悉他的經曆的人。
公司裏的幾個老股東平日裏總是笑嗬嗬的，等著華順死後瓜分公司，奈何華順緊握著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華順想著自己老了，過幾年就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給華延，自己保留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那時候他正好退休，抱著小孫子散散步曬曬太陽。
而華延早已替華順算好了另一筆賬，等北愛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以後順理成章接替華順的位置，把華順的資產牢牢握在手裏，前途似錦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