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當北愛醒來時,發覺自己處在熟悉而溫暖的環境,環顧四周依舊是熟悉的場景。她還以為,自己再也沒有資格踏進他的家門。張開嘴巴卻不敢說出口,看著他看著他看著他直到永遠就好了,不敢說出那些難堪的情話。
他和她,何以登對何以走到今日這個地步何以反反複複分分合合離離散散,有感情也難在一生一世,他是她的娛樂圈她的華筵她的萬千星輝她卑微的愛情。
北愛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一張熟悉而溫暖的環境,環顧四周依舊是熟悉的場景。她還以為,自己再也沒有資格踏進他的家門。張開嘴巴卻不敢說出口,看著他看著他看著他直到永遠就好了,不敢說出那些難堪的情話。
華延扶著北愛坐起來,像往常一樣喂牛奶給她喝。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孩子,桌子上抽屜裏不同口味的盒裝牛奶全是為她準備的。
“小孩,你醒了?餓不餓?”
“華延大哥哥……”
北愛咬著吸管誠惶誠恐看著華延:“華延大哥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看手機……忘了時間……忘了讚助商來了,對不起……”
“忘了就算了,小愛,你昏迷兩天了,是不是餓醒了?小豬頭,告訴我,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華延有意無意把兩台新的情侶手機放在北愛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北愛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害羞地說:“華延大哥哥……我有個小肚腩,我不能吃太多……”
“小愛,你哪裏有肚腩?我怎麽沒看到?”
“我的小肚腩在我肚子裏啊,真的有,隻是你看不到。”
“看不到的還叫什麽肚腩。”
“華延大哥哥……我想到……你四五十歲的時候,會不會有一個大大的肚腩,就像那些上了年紀的導演一樣,變成地中海……”
“親愛的小孩,我老了你也變成黃臉婆了,地中海的黃臉婆。”
“華延大哥哥……那個讚助商是不是很生氣啊?”
“沒事。”
“我要去和他道歉。”
“沒事。”
“我錯了……”
“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小孩你怎麽這麽笨?聽不出我愛你嗎?”
“我愛你……”北愛輕輕重複華延的話,他三言兩語便能讓她原諒他。因為他是她親愛的華延大哥哥啊,離開了他她在娛樂圈寸步難行,是他握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最愛她主動吻他,她的小腦袋好像永遠慢了幾拍,情商永遠也跟不上他,隻有他叫了她才會吻他。一個十六歲的即將成為女人的小孩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和他這樣是在談戀愛。
“小愛……我愛你……我愛你……你的名字是屬於我的愛情……”
像拍戲一樣,北愛不敢相信華延原諒了自己,不敢相信他真實而熱烈的吻,不敢相信他溫暖的胸膛,記得他在片場拒絕和她接吻,在眾目睽睽下和她說:“黎北愛你今天真醜……”
他給她的世上最好的愛情,她想象的形影不離的愛情,他想要的完美的愛情,他是一個驕傲的完美主義者。
生日之後就是國慶節,華延經過深思熟慮,看著北愛和劇組的人踏上前往法國取景的飛機,站在原地等陳歡。
陳歡一下飛機便打通華延的電話,像一顆糖一樣黏著華延。她想他想瘋了,顧不上自己的父母在場,踮起腳尖輕吻他的額頭,迎接他熱烈而虛偽的擁吻。
陳歡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華延,終於明白華延的話裏話:“整容?啊?阿延哥哥……你嫌我長得醜嗎……阿延哥哥……”
“你是我最可愛的歡歡,你不醜,你最美。”
“不,阿延哥哥你說謊……我要去整容……”
華延輕輕捏了捏陳歡的臉,被陳歡拽著踏上前往韓國的飛機,一個月以後,華延看到了一個全新的陳歡,她從人變成了仙女。她真的好美,他第一次由衷說出這句話,清晨醒來終於不用看到不想看的人,國慶七天她都是和他一起度過的。
斷斷續續的聲響通過電波漂洋過海,那麽嬌縱而受寵,北愛甚至能想象到,手機那頭那個美若天仙的女人有多幸福,那個放縱的男人,他把她送上了天堂。
最後,電話卡被衝進了廁所裏,隨著殘餘的妝粉消失得無影無蹤,北愛覺得還是素顏睡覺比較舒服,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壓著回憶沉沉入睡,醒來之後枕邊沒有淚水也沒有他,她該慶幸,他不在她的世界裏。
再也不怕黑了,醒來想要任性一次,拉上窗簾繼續睡,房間裏靜悄悄的。夢裏沒有聽到經紀人的呼喊,早已足夠大牌,不是第一次厭倦這個娛樂圈沒有圈。
但是北愛不甘心,用十六歲的思維想了很久,想到華延和陳歡在度假,可能把鑰匙放在了家裏,偷偷溜回別墅拿走華延的鑰匙,偷偷打開公司的大門,摸黑走進董事長辦公室裏,用華延的鑰匙打開華順的保險箱,翻出幾百份吃人的合同。
要把這些不公平的合同撕了嗎?北愛想了很久,首先把自己的合同撕了,再翻閱別的明星的合同。公司裏許多當紅的明星都拿著非常低的分紅,隻有北愛和公司的分紅比例是六比四,那是華延親自簽的名,公司發的不夠他用自己的錢倒貼給她。
北愛努力回想著合同上的名字,好像這些人都不太搭理她,平日裏隻把她當成小孩子,總喜歡給她找事情做,於是她把他們的合同放回了保險箱裏。
一個月後,華延回來才知道北愛很久沒有來上班了,她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他的世界裏,無影無蹤。
華延不相信華順的話,拿出手機打給北愛,打了十幾個電話沒有人接,有意無意翻閱通話記錄,記不起她在一個月以前打過自己的號碼。
“十月七號……淩晨三點……”
華延回想著十月七號淩晨三點發生的事情,那時候他應該睡著了,那通話記錄怎麽會顯示和北愛通話二十分鍾呢?
淩晨三點……華延想了很久很久,沒有頭緒,隻好打給陳歡:“歡歡,一個月以前……有人在半夜打電話給我嗎?為什麽我不記得了……”
陳歡想了想說:“有呀,我以為是鬼,那天晚上我和你說了,那個人不說話,我喊了好多聲……她不說話……”
“我知道了。”華延掛掉電話,立即上網訂機票,再一次踏上北愛的家鄉,他居無定所,她獨自流浪,想象中完美的愛情隨風飄蕩。憑他的情商把他和她的過往拍出來一定是一部悲情的感人的超高票房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