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華延創辦了一個工作室，名下隻有北愛一個藝人。北愛看著華延忙裏忙外收拾東西，情不自禁走到他的身後，踮起腳尖環摟著他的肩膀輕吻他的側臉。越來越親密無間，仿佛生來就是同一個人，如影隨從寸步不離，越來越熟悉，無需猜忌無需懷疑他愛她像他一樣。
“小愛，我們拍一部電視劇好不好？我們演劉秀和陰麗華的故事吧，我愛你。”
“劉秀是誰？”
“劉秀是曆史上最專情的皇帝，我很久以前就寫好了劇本，找不到合適的女主角，直到遇到你，小愛，我當你的皇帝好嗎？”
華延轉過身來，北愛什麽也不說，依靠著華延的胸膛，聆聽他的心跳一天一天成熟他和她的愛情一天一天成長，他愛上她是她這一生最好的奇跡。
那樣真實而美好的劇本，像是陷入了戲裏，穿上皇後的戲服她依舊是他的小愛，說的每一句情話都是真的，他臨時加的台詞，一遍又一遍，成就最癡情的史詩大劇，因為他本來就那麽癡情。
就像做夢一樣。
不存在所謂的情敵，在他的監督下她的每一部戲都不能和其他男演員有任何親密戲，他有潔癖，戲裏戲外他一個人吻她就夠了，回到家裏他嫌不夠，隨時隨地都可以，哪裏都可以，就當作在對劇本，不分日夜。
華延低下頭，輕輕一吻北愛的脖子，抬起頭看了看攝影師。這裏所有的男人都嫉妒他，但是她隻屬於他一個人。這個生來驕傲的男人情不自禁微微一笑，喜歡她讓他有成就感。
“我一定要立你為後。”華延捧起北愛的臉龐肆意吻下去，哪怕後麵的劇本再虐心愛情再曲折，和兩人沒有任何關係，他和她僅僅是在出演別人的愛情修煉彼此的未來。
恰恰是她的臉龐她的睫毛她的嘴唇她的笑容，長成了他喜歡的模樣。在幾十億人當中，在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時間點相愛，老天鑄造的奇跡。
他太熟悉她的衣服尺碼，早早為她設計好了鳳袍。可她還不到十六歲，化了淡妝依舊架不住妃子豔麗而成熟的長裙，飄逸而不失莊重的淡粉舞裙是他親自為她設計的，十多套戲服抵得上一台跑車。
北愛謹慎地按著劇本演，華延卻不時自創台詞，開口閉口把情話掛在嘴邊，一言不合就吻她，就像在家裏一樣，誰也不敢對這個任性的主演兼導演兼投資人有意見。
“華延，不要這樣……我感覺我們的戲太多情話了……”
“小愛，我說了什麽，我不記得了？”
“我愛你。”
“還有呢？”
“你是我的。”
“還有呢？”
“華延，你耍我，其他人好像都在看著我們……”
“當然，我女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女朋友乖，多吃點。”
北愛望望四周，感覺這樣怪怪的。片場的夥食是由華延負責的，所有人都吃同樣的盒飯，華延固執地把自己的飯盒裏所有的冬菇和雞肉夾給北愛，把一盒牛奶放到她膝蓋上，差點想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想到休息時這樣親密不太好，吃完午飯繼續拍戲就好了，戲裏戲外他想怎麽抱她就怎麽抱她。
北愛低下頭默默吃盒飯，突然被華延用手指挑起下巴，華延皺起眉頭：“小孩，你還小，不要總是低著頭，對脖子不好。”
“我們……這樣親密不好，好多人看著……”
“你是我女朋友，我愛你有什麽不好？”
北愛尷尬得無言以對，一個群眾演員突然走上前奪過北愛手裏的飯盒，莫名其妙的話跑讓北愛摸不著頭腦。
“小愛，你怎麽能吃這種飯菜？你是我偶像，你怎麽能吃這種飯菜？走，我請你去吃大餐。”
“啊？”北愛不太習慣華延以外的人叫自己小愛，華延瞬間冷下臉來，所有人都知道夥食是由華延負責的，他自己也吃同樣的飯菜。
“這裏沒有小愛，這裏隻有陰麗華。”華延開口說，沒有心情再吃飯，打破常規休息時間，下令馬上開拍，當著這個陌生男生的麵摟著北愛的腰，穿著衣服拍床戲。
他真的很容易很容易吃醋，她那麽了解他，怎麽安慰這個愛生氣的孩子，吻一下試試，他立即不生氣了。
華延得意地望著那個群眾演員，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皇甫澤，堂堂跨國公司的總裁，為了追求一個女明星來橫店當群眾演員。
皇甫澤不動聲色走了，夜晚回酒店時，北愛被堵在了五星級酒店的門口。整個酒店大廳裏都用玫瑰花擺成一個個心形，大概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北愛咬著嘴唇站在門口，華延什麽也不說，看著皇甫澤從最大的一朵玫瑰花裏掏出十克拉的戒指。他一看就知道是戒指十克拉的，因為他前幾天買過送給了別人。可現在，和他爸爸鬧翻之後，他把所有的錢投進了房地產股票和新劇，真的拿不出多餘的錢買十克拉的戒指送給她。
以前他當作玩具的東西到了今天變得那麽奢侈，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失去她的愛情。
“很晚了，小愛，我們回去休息吧。”
華延輕輕拉了拉北愛的手，北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癡癡看著那個璀璨的鑽石戒指，告白是那麽浪漫的一件事情。死裏逃生還清十幾億好不容易給自己賺了些錢，作為別人眼裏的女強人，小小年紀的她忘了給買戒指送給自己。
皇甫澤生來就很像童話裏的王子，沒有白馬但是有戒指。戒指，在北愛眼裏仿佛成了無價之寶，人生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戒指，怕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更怕華延耿耿於懷。
但是她依然想伸出手，想起上學時身邊的朋友都有男朋友都有巧克力有鮮花，唯獨她一個人沒有，因為家裏窮，因為要好好學習，因為要天天向上。
人生裏第一次收到戒指，豈是想拒絕就能輕易拒絕的，拒絕了會念念不忘，不拒絕就更加心心念念了。在十幾二十出頭的年齡裏，那對一個女人來說一定難分難舍。
“小愛……”華延叫了北愛幾聲，北愛才反應過來，迷茫地看著華延。他為什麽忘了送戒指給她，哪怕假的也好，她隻是一個很好哄的很好騙的十五歲的孩子，他折一個紙愛心給她會當作是他的心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裏。
北愛看了看華延，又望了望皇甫澤手裏的戒指。皇甫澤笑得那麽溫柔，好像所有女孩幻想裏的白馬王子。
“麗華，我們回房間對戲，好嗎？”華延突然說，北愛愣了愣，仿佛從華延身上看到戲裏那個癡情的皇帝的影子，是幻覺嗎？
“既然你累了，我抱你回去。”
華延不由分說抱起北愛往電梯走，皇甫澤像看笑話一樣看著華延和北愛的背影，想到北愛今夜一夜無眠，她會心心念念這些玫瑰花而不是華延。
勝利了，皇甫澤不禁微微一笑。
沒有多餘的錢給北愛買戒指成了華延長久的心病，不知把自己的車賣了還是向朋友借錢好，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為錢犯愁。華延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北愛不時睜開眼睛，問華延為什麽還不睡覺，其實她也睡不著。
北愛心疼地撫摸著華延的黑眼圈，輕輕一吻，用手捂著華延的眼睛：“華延大哥哥乖，睡覺了，不許再看著我。”
華延從北愛的額頭吻到下巴，戲謔地說：“小愛，不要叫我華延大哥哥了，叫我男朋友。”
“男朋友。”
“小愛，你口中的男朋友和你心裏的男朋友，是我還是皇甫澤？”
“華延大哥哥，你吃醋了……”北愛小心翼翼看著華延的臉色，歪著小腦袋想不出哄他的辦法，不知不覺她就急哭了。
“男朋友，我想不出辦法哄你，我不知道要怎麽辦，你別吃醋了好嗎？”
“你這個孩子這麽笨怎麽能想出辦法哄我？我告訴你，抱著我吻一下就好了。”
“吻一下夠嗎？我怕你生氣……華延大哥哥……”
“一夜夠了，不，一輩子。”
“華延大哥哥……”北愛喚著華延的名字不知不覺沉沉入睡，醒來時房間裏鋪滿了玫瑰。雖然少了戒指，依偎著他的懷抱感覺著他十克拉的心跳，她的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直到，直到那一天，北愛漸漸覺出華延的精神有問題是怎麽回事。那一天，皇甫澤找到公司裏，故意把北愛堵在角落裏，貼近北愛：“小愛，我這樣接近你，你男朋友一定會吃醋，你信嗎？”
“我們關你什麽事？”
“小愛，我查清楚了，你所謂的男朋友，他有精神病，他很容易生氣暴怒，你信不信？”
皇甫澤回過頭，華延就站在門口，距離北愛十多米。她感覺，他生氣的模樣仿佛要吃了她。
皇甫澤微微一笑，輕輕握住北愛的手，頃刻之間放開，被保安趕了出去，聽到身後傳來砰的摔門聲，一個世界關閉了。
北愛預料不到華延突然發了脾氣，走進辦公室掀翻了桌子踢翻凳子，捉起桌子上兩人的合影看了看，鬆開手，頃刻之間映在水晶愛心相框裏的合影被摔得粉碎。她便明白，她和這個商人的愛情完了。她沒有任何辦法哄他，他甚至不許她說話，強行拉著她回家，砰的一聲摔上門，不允許她逃出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