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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久違的親情

  斷壁崖前霧氣縹緲能見度不足三尺,一眼望去霧蒙蒙的一片。


  王伯此刻命懸一線,等藥醫治,而自己卻身陷穀底,無法回還。


  想起臨行前看他老人家麵如白紙,高臥在床,昏迷不醒的樣子,簷流心急如焚。


  忽然,一個黑影從眼前閃過。


  啊!嚇的簷流一哆嗦,大驚過後,定睛一瞧。


  原來是一隻灰白相間的小猴子,虛驚一場。


  這小猴子尾巴來回的晃動著,看著簷流,頗為好奇。山林中的飛禽走獸很多,隻要不是傷人的猛獸類。


  一般的情況跟山民們相處的都很友好,是以它也不懼怕簷流。


  抓耳撓腮的樣子,很是可愛。


  簷流納悶,也不知道這小猴子是如何進入這斷壁崖下的。


  他欲上前,可是小猴子有點怕人,看簷流過來,抓著藤蔓隻三兩下功夫,就消失不見。


  這藤蔓它能攀爬上去,那自己能不能上去呢?

  來到斷壁崖前,他雙手拽著藤蔓使勁的往下拉了一下。


  竟然能夠承受他的重量,十五六歲的山村少年,雖然個頭有七尺開外,但是他的體重真心不敢恭維。


  簷流心中大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百丈的斷壁崖,還真是沒那麽好攀爬的。


  可是他管不了那麽多了,現在他心裏急的要命,早一點爬上去,王伯就多一點機會。


  足足耗費了他一個多時辰,雙臂酸麻的簷流拚盡最後一絲的力氣,翻身上了斷壁崖。


  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仰麵朝天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


  太陽已然漸漸西斜,簷流心頭一顫。


  再也不顧及身體的疲累,一咕嚕爬起來就跑,時間都這麽晚了,得趕緊采完藥回去啊,也不知道王伯能不能撐到自己回去。


  腳下如飛,一路前行。前方是他躲避金色蜈蚣時候丟下的藥簍,撿了起來,在往前是他和蜈蚣遭遇的地方。


  那朵紫涎香草,猶自在微風中搖曳著,散發著獨特的如蘭似麝的香味。


  簷流不在猶豫,撿起地上的藥鏟,切斷了杆莖放進藥簍。為了它自己差點連命都丟了,此時豈可放過?


  然後,他轉身跑向銀環草生長地.……

  王伯……王伯您要等著流兒回去啊,一路上簷流邊跑邊擦著眼淚。


  都怪自己太貪心,如果不是貪心想要修仙,怎麽會有此遭遇?王伯說不定早就解除危險了。


  所謂望山跑死馬,從山坡上看山腳下的望樓村很近的樣子。


  可是蜿蜒的盤山道走起來可沒那麽快。


  等他趕到村口的時候,太陽已經沒入山的那一邊,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


  他心焦慮更甚,等他滿頭大汗的來到王伯家門口,推門而入的時候。


  他傻眼了,手中的藥鏟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隻見王伯的兒子王山石大哥,和村中的年輕力壯的幾個小夥子,正圍在院中商討著什麽。


  簷流腦子嗡的一聲,還是來晚了。


  王伯恐怕已魂歸西天,駕鶴仙去了。


  他噗通一聲跪在門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滾燙的淚水,落在他麵前的地上,濺起塵埃。


  簷流悲痛欲絕,


  “王伯,流兒回來晚了,對不起。”


  院中諸人,正在議論紛紛,突然聽到簷流的聲音,都轉過頭來大喜過望。


  屋內突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是流兒回來了嗎?快,扶我出去。”


  耶?正猶自懊惱悔恨傷痛不已的簷流心中詫異,這不是王伯的聲音嗎?

  自己離開上山采藥的時候,他老人家已經昏厥,口不能言,水米不進的,怎麽現在能開口?還能被人扶著走動?

  這不是見了鬼了嗎?


  方圓十幾裏除了嘉陵鎮的懸濟藥鋪以外沒有什麽醫者啊,再說除了自己請假回村,沒有別的師兄弟請假啊?


  藥鋪忙都忙不過來,師父怎麽會一下子放出兩個人手出來?

  就算是有人手出來,他是怎麽知道王伯有難,而且解毒用的銀環草是哪裏搞來的?


  這真是怪異的很啊。


  忍著心中的疑惑,簷流翻身爬起,擦了一把眼淚,也顧不上跟院中諸人打招呼了,幾步快走來到屋內。


  隻見簡陋的屋舍內,床頭點著一盞油燈,一個頭發花白,滿臉溝壑的老者,半躺半臥的倚在床上,正掙紮著欲要起身。


  簷流鼻子一酸,趕忙上前扶住:“王伯,您,別動。您要好好的休息,流兒不在,不知是哪位醫者幫您老解毒的啊?我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他。”


  王伯臉上現出一抹紅潤之色,看樣子已無大礙。


  他一把拉過簷流的手,疑惑的道:“你這孩子,淨說胡話。不是你讓神醫來給老夫救治的嗎?”


  “.……”


  再三確認了王伯的眼神,不像說謊。


  王伯這麽大歲數了,在村裏也是德高望重之人,跟自己說謊有什麽意義?

  再說了,如果王伯是說謊,他老人家是怎麽清醒過來的?

  但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口中的神醫是誰?自己又是何時讓神醫過來給他老人家醫治的?


  他真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正在這個時候,王伯的兒子王山石走了過來。


  由於常年風吹日曬的緣故,他麵色黝黑,略顯成熟滄桑,雖然才二十多歲,但是看起來倒有三十幾歲的樣子。


  常年勞作他的身體很是強壯,健碩的身材看起來孔武有力的樣子。


  他聲音渾厚有力,頗有穿透性:“流哥兒,你可是讓父親和我擔心死了,我剛從山上回來,沒有找見你的蹤跡,還以為你出事了。


  正要召集村中青壯,連夜上山尋你……”


  額,簷流心中一暖,久違的親情湧上了他的心頭。


  自己自小被王伯撫養長大,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尤其是這個兄長,待自己如同親弟一般。


  他離開望樓村九年,在嘉陵鎮學徒,雖然隻有十幾裏路,可是卻聚少離多,相見的次數都能數的過來。


  古之學徒是要簽署契約的,就跟賣身了差不多。不出師是不允許回家的,要想親人相見,家人隻能是去師父處才可以。


  平時學徒是要在師父家吃住,學藝。


  如果師父好了的話還行,你還能有個人過的生活。


  如果遇到一個心黑的師父,讓你為奴為仆,心情不暢的話,打死你都沒地方說理去。


  雖然師父對他很好,也沒有苛待他,他跟師兄弟們相處也很融洽,但是他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著能早日出師,早日的和王伯一家團圓。


  “山石大哥,一言難盡,我迷路了.……”他撒了一個謊,他不想讓王伯父子為他擔心。


  一個自幼在山裏長大的孩子,能夠迷路,這會是一個多麽幼稚的謊言。


  王山石一愣,還想在追問,王伯眉頭一皺:“石頭,別再說了,趕緊去讓你家裏的,給流兒準備吃食,都一天了,估計他都餓壞了。”


  王山石被父親打斷,猛然間醒悟了過來,簷流兄弟這明顯是在撒謊,看他渾身髒兮兮的,還有雙手被磨破皮鮮血淋漓的樣子,肯定是遇險了。


  他這是不想讓大家為他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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