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湖
客棧前人來人往，姬若華帶著鬥篷遮蔽樣貌，隨著鶴筆翁進了客棧。
“待安頓下來，臣就為殿下恢複容貌。”
鶴筆翁在姬若華身邊低聲道，姬若華也淡然的點了點頭。
入了客棧，見客棧內已經沒了位置，鶴筆翁隻得皺了皺眉頭，隨眼望了一桌江湖人，開口道：“這裏我家公子要了，滾！”
那一桌有六人，皆是身材高大，身負刀劍之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常在江湖裏廝混。
其中一年輕人凶神惡煞，正欲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中年人拉住，陪笑道：“大人坐，小的這就滾。”
那中年人立馬帶著自己的五個兄弟離開客棧，其中那年輕人有些不滿：“大哥，我們憑什麽給那小子讓座？我們驍山六俠可從不會這樣！”
“白癡，那老頭藏著周身一股寒氣，這種有恃無恐的氣勢，不是歸元就是先天，也是你我這等凝氣武者能夠惹得起的？”
中年人惡狠狠地瞪了年輕人一眼，接著道：“闖蕩江湖靠的可不是一腔熱血，還需要有眼力！似你這樣毛毛躁躁，又能成什麽大事兒？”
客棧裏的姬若華麵無表情地坐下，對著鶴筆翁道：“先生想吃什麽？”
鶴筆翁見姬若華詢問自己，立馬開口對著小二道：“別的不提，先來三斤好酒。”
猶豫一會兒，又道：“上好的牛肉也來上幾斤。”
見鶴筆翁輕易逼退在這附近名頭不小的驍山六俠，小二也不敢反駁其的話語，隻能下去準備牛肉了。
大魏朝廷曾下令，不可殺牛，但江湖人風裏來雨裏去，就好牛肉這一口，因此一些店麵還是有牛肉的。
隻不過這家店太小，鶴筆翁的要求已經是他們全部的牛肉了。
鶴筆翁溫聲對著姬若華道：“殿下，雖然這些食物不值一提，但這牛肉是江湖一絕，還請殿下暫且將就。”
姬若華也不是很介意食物方麵，畢竟在鶴筆翁沒來之前，自己都淪落到啃饅頭的地步了，又哪裏會嫌棄牛肉呢。
姬若華剛吃到一半時，客棧那木製小門突然被粗魯地推開，又從外麵走進來數人，吸引了客棧眾人的眼光。
姬若華抬頭望去，一隊護衛護送著一位錦衣青年，那青年環視一眼客棧內，見隻有姬若華與鶴筆翁二人坐一桌，遂丟下幾兩銀子，開口道：“這些銀子，請兩位換個地方。”
此話一出，原本頗為熱鬧的客棧瞬間就冷了下來。
武者們紛紛抬起腦袋看向這裏，他們也想看看熱鬧。畢竟那名聲頗大的驍山六俠被這老頭一句話給瞎走，而這個年輕公子竟敢挑釁這老者，估計會有一場龍爭虎鬥。
姬若華沒有說話，他知道就憑自己說了也是白說。而鶴筆翁估計會出手教訓一下這年輕公子。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淩厲的掌風襲來，年輕公子身旁的護衛臉色一變，同時調動真氣朝著鶴筆翁打去。
鶴筆翁掌勁縱橫，陰冷的寒氣四溢，那護衛連掌都沒對上便自行潰散，他連退數步，一口熱血噴出。
姬若華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護衛活不長了。雖然鶴筆翁並未動用全力，但玄冥神掌的寒冰之毒可不是輕易可化解的。
那年輕公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指著鶴筆翁氣急敗壞的說道：“你竟敢向我們東海高家的人出手？！”
“哼！”
鶴筆翁冷哼一聲，周圍瞬間冰霜大盛，玄冥神掌朝著年輕公子打去，而公子身旁的護衛卻一個都攔不住鶴筆翁。
年輕公子與先前護衛待遇一樣，被打飛十多米，血流不止。
隻不過他的寒冰之毒更重了些，仿佛隨時都要發作一般。
“走！”
護衛二話不說拉起公子就跑，看的姬若華搖了搖頭，道：“鶴老，斬草除根，麻煩您把他們全都殺了吧。”
姬若華本以為這幫人都是有本事的，否則不敢那麽橫，沒想到.……這世界上真的有紈絝子弟這樣的腦殘。
先前他們說的東海高家讓姬若華很在意，能靠他橫著走，這東海高家也應該是有名的世家。
既然已經結了怨，那就斬草除根吧。與其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還不如從小的那兒直接斬斷，讓老的找不著小的。
“遵命。”
鶴筆翁嘿嘿一笑，身影逐漸虛幻，如同一陣風一般飛馳向門外。
周圍武者一片嘩然，沒想到這帶著頭蓬的少年郎竟然如此凶狠，斬草除根都說得出來。
“掌櫃的，給你添亂了。”
姬若華隨手扔給掌櫃幾錢銀子，道：“算是修門錢。”
馬車裏遺留下的幾兩銀子都被姬若華帶在身上，否則全部錢財都放在鶴筆翁身上，多不保險。
“多謝公子。”
掌櫃瞬間眉開眼笑，對待姬若華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姬若華輕微點了點頭，繼續吃飯，仿佛沒有發生先前那些事兒一般。
他現在還不能離開鶴筆翁，他的體內還有鶴筆翁的真氣呢。
雖然不是玄冥神掌的寒冰之毒，但也不是姬若華可以解開的。
同時，姬若華還指望鶴筆翁的千年雪蓮來恢複容貌。
順便，姬若華也想與鶴筆翁做一筆交易。用《踏雪無痕》交換《玄冥神掌》。
姬若華雖然有著上乘功法，但沒有什麽攻擊手段，九天寒霜功也能促進玄冥神掌。
踏雪無痕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所以姬若華可以拿出來換。
但九天寒霜功可是姬若華活命的東西，姬若華清楚如果自己交了出去，恐怕不得好死。
所以，這輩子都不可能交的。
他給掌櫃銀子，也是事出有因。
他和鶴筆翁必定會在這裏停留幾日，按照鶴筆翁的性格肯定是白住。
那麽為了自己今後待遇好一點兒，還是多給點小費，反正自己也不缺這幾錢銀子。
對於姬若華來說，江湖已經不再是中、電視裏那種遙不可及了，而是真真正正出現在姬若華身旁。
同時，姬若華也打聽了一下這東海高家是什麽家族，畢竟自己的記憶中隻有國事，對於江湖勢力基本上一竅不通。
結果那掌櫃搖了搖頭，他並沒有聽過什麽東海高家。
姬若華也覺得正常，掌櫃隻不過是半個江湖人，又怎麽知道東海郡的高家是何等勢力呢。
不一會兒，鶴筆翁歸來，臉色淡然。
姬若華知道，那隊高家人怕是已經死絕了。
姬若華也吃的差不多，丟給掌櫃二兩銀子，開口喊道：“掌櫃，來兩間上房。”
掌櫃接了銀子，立馬道：“客官裏麵請！”
姬若華朝著樓梯走去，同時回身望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這，才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