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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真意

  天邊升起一抹泛紅的朝霞,皇城的戰火也終於沉寂,京城的百姓們依然緊閉家門,生怕被這場早已注定的戰火所波及,他們並不在乎誰做皇帝,隻在乎明日的笙歌是否照常響起,他們是否還能過上好日子。


  可是沉靜的京城裏,在皇城根下,有一家茶樓依舊燈火通明,甚至隱隱傳出了些許的喧鬧聲,這裏的人仿佛絲毫不知情皇城裏的巨變,隻在乎這片刻的歡愉。


  不過在歡愉之時,也少不了淚水,樓俏之畢竟是鴻羽樓的大小姐,一直被父親和兄長樓喚之捧在手心,她從未經曆過像此次皇宮之旅那麽驚險的事,此刻劫後餘生,又在百茶閣內重逢了兄長,自然情難自已痛哭出聲。


  時隔近六年,終於再次見到妹妹的樓喚之,縱然是鐵血冷情之人,也難得濕了眼眶,但溫情時刻並沒有持續太久,樓喚之要帶她離開這處是非之地,遠離那個總會帶來災禍的煞星。


  “可是,我想和餘陰她……”


  離家太久的樓俏之也有回鴻羽樓的想法,但是她顯然想和餘陰打一聲招呼,告個別,隻因她自知經曆了這次意外,此次回去後,短時間內想要再出來,恐怕是沒可能的。


  樓喚之:“不必了,妹妹,你是怕她害的你還不夠麽?馬上跟我回去,父親一直在擔心你,這些年身體也差了許多,若不是等著雲生白的解藥,我早就派人去宮裏救你了。”


  “可是這事與餘陰無關,是狗皇帝鬼迷心竅要拿我們試什麽長生藥,哥,你怎麽能怪她?!”


  衷心信任著餘陰的樓俏之,完全不能忍受自己的兄長說出責怪她的話,可樓喚之哪裏會聽她說什麽,直接讓樓裏的兩個姑娘去拽樓俏之,打算把她直接送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樓俏之哪裏會乖乖聽話,撒潑打滾就是不肯乖乖上馬車,樓喚之也是狠角兒,幹淨利落的抬手敲暈了自己的親妹妹,等手下將人送入馬車後,他又抬腳回到了百茶閣。


  站在樓下,樓喚之高聲道:“餘陰,以後我們鴻羽樓與你,與你們雲花穀再無瓜葛,我們橋歸其,路歸路,緣盡於此。”


  沒有人回應,雲月半也出奇的安靜,隻有不知何時出現的花郎中,獨自站在二樓的樓梯前,無言的看著轉身離去的樓喚之。


  噠噠的馬蹄聲,漸漸遠離,雲月半抬頭去看樓上的花郎中,問:“餘陰呢?”


  花郎中扭回頭看了眼走廊盡頭的房間,道:“在裏麵。”


  “那,蘇二呢?”


  花郎中:“被送回了相府,這是蘇相答應協助白王的條件,今後,蘇二依然是相爺之子,不會再回雲花穀。至於其他人,我姑且全部告訴你,和你們一起從皇宮裏出來的水靈正在旁邊的房間睡著,而穀主不日就會趕到京城,你們雲花穀的四位長老們現在估計想必已得了餘陰被救出來的消息,估計正打算閉關不出,好躲著餘陰,以防她回穀找他們秋後算賬。”


  “你們,為什麽這麽久才來救我們?就好像我們被忘記了一樣?!”雲月半突道。


  花郎中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走下樓,執起茶壺,走到雲月半的跟前,為他沏了碗茶,漫不經心的推到他麵前。


  雲月半並沒有心思喝什麽茶,隻繼續道:“我不相信我哥會放著我們在宮裏那麽多年都不管,是不是我爹回來了?”


  “知道嗎?副穀主,你總是在不該聰明的時候,太敏銳。”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花郎中緩緩放下茶壺,又一步步緩步上了樓,最終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雲月半隻茫然的看著空空蕩蕩的茶閣,片刻後,他揉了揉還不太聽使喚的雙腿,喃喃道:“怎麽沒人來管我?!”


  他的抱怨,恰好讓剛從門外走進來的薛七聽了個正著。


  “喲,大少爺,你在這兒做什麽?要不要我送你回房?”


  雲月半倒也不客氣,手伸向薛七,打算讓他扶著自己站起身,但薛七並沒有配合,隻是道:“在幫你回房前,我有點事想知道。”

  兩人的交集並不多,僅僅在多年前他追著餘陰潛入青王府辦事時,短暫相處了幾日,所以雲月半實在想不出這人想問什麽,他眼睛轉了轉,謹慎的問:“.……什麽事?”


  嘴角微微勾起,薛七笑了,像是一頭狡猾的狐狸,讓雲月半隱隱有種不妙感,他隻覺這人相比以前,似乎像是變了個人,趁著臉上不知何時添上的刀疤,透著一絲莫名的危險。


  “餘……”


  不容多想,雲月半張口就喊了起來,期望著餘陰能救他,可是剛開口,他就被薛七幹淨利落的點了啞穴。


  拍了拍雲月半滑嫩白皙的臉,薛七涼涼道:“喊什麽,我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話說,就算你喊的再大聲,又有什麽用?你當我家世子還是當年那個傻小子?餘陰她此時已自顧不暇,又怎麽來管你?”


  說完,薛七搓了搓剛剛碰過雲月半臉頰的手指,似乎要把指尖的滑膩感抹掉,繼而一把扛起了他,不顧他的掙紮,步履輕鬆的一步步走上了樓,同時還不忘調侃:“沒想到你不光細皮嫩肉,連身子都跟大姑娘似的輕,難不成你也是女扮男裝?”


  從小到大,雲月半哪裏受過被人這般欺負的罪,張口就咬住了薛七的肩。


  “嘶~,你是屬狗的不成?”


  倒吸一口冷氣,薛七連忙掰開了雲月半的腦袋,又一腳踹開了一間空房,當即將人扔了進去。


  進了房,薛七好歹解開了雲月半的啞穴,但相對的,又定了他的身,後道:“我問你什麽,你答什麽,不然有你的苦頭吃,懂麽?”


  此時,在與薛七他們隔了幾間房的走廊盡頭,就像薛七所說的那樣,餘陰確實已自顧不暇,她的雙腿本就沒法自如行動,當趙青硯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根紅綢,一點點往她的手上纏的時候,所有的掙紮隻是徒勞。


  “你是不是瘋了?”餘陰怒吼道。


  趙青硯神情冷漠,隻瞥了眼她脖下的淤傷,道:“在宮裏,就算我如此逼你,你也不肯坦白身份,難道就沒想過我會下死手,殺了你?”


  餘陰垂眼不答,趙青硯也沒再追問,隻將紅綢打了個死結,甩手將她推到了榻上,之後一隻手將她綁著紅綢的雙手死死壓住,一邊緩緩解自己的衣帶。


  到了這個地步,餘陰自然意識到了趙青硯的意圖,她沒再白費力氣的掙紮,反而平靜了下來,冷眼看著脫掉了外衣的趙青硯,又將手伸向了她的腰間。


  “趙青硯,別動我!”餘陰漠然道。


  “理由?”


  扒開她的衣衫,趙青硯並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俯身伏在了她身前,低頭企圖吻她。


  餘陰扭開臉躲開這個吻,咬牙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


  強硬的握住餘陰的後頸,讓她無法再動彈,趙青硯低頭如願狠狠印下了一個吻,繼而惡劣的笑了:“是,我知道,而且非常清楚,今日我若動了你,你今後就會想方設法的討回這筆賬,與我不死不休。”


  說著,趙青硯已褪下了中衣。


  怒喊的話,僵在嘴裏,餘陰看著他傷痕斑駁,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的胸膛,滿腔的怒吼瞬間莫名其妙的冷了,她似乎透過他層層疊疊的醜陋傷疤,看到了他過往那些充斥著戰火的絕望。


  鬼使神差的,餘陰似乎忘記了自身此時的處境,問道:“你為什麽要去戰場?”


  似乎並不想她注視醜陋傷痕,趙青硯隨手揮滅房內的燈,蠻橫又粗暴的實現了他在少年時曾經無比遐想的事。


  當這場罪惡,讓虛弱的餘陰昏死過去時,趙青硯終於說出了,她根本聽不到的回答。


  “因為.……你死了。”我隻想隨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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