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王府篇之 轉機
對於雲胖這個名字,雲月半很有意見,他可不管餘陰是不是還在辦案子,直接大喊大叫起來。
“大爺我才不叫雲胖,大爺我叫雲月……嗷!!!”
可是餘陰哪能讓他壞事,在雲月半還沒說出真正的名字前,她隨手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朝他砸了過去,正砸中他的屁股,他當即隻顧嚎叫,根本沒有餘力再多說廢話。
餘陰走過去,將雲月半從馬背上拽下來,其他人都知道她是世子的貼身丫鬟,也沒人敢攔。
“你娘親的屍骨呢?”餘陰問他。
雲月半知道餘陰指的是孟王妃的屍骨,一邊揉著屁股,一邊不情不願指著薛七,道:“被他埋了。”
“.……小七哥,你將雲胖他娘埋哪兒了?”餘陰扭頭問薛七道。
薛七隨口道:“後山腳下,不用謝。”
餘陰:“.……”
他們好不容易挖出來的,就這樣被埋了回去?餘陰心道幸虧薛七沒有上山,隻將屍骨埋在了山腳下,不然看到山上墳地裏新翻的土,恐怕就不妙了。
“那些價值連城的首飾我偷偷藏起來了。”
雲月半湊近餘陰,用僅僅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音裏毫不掩飾洋洋得意。
餘陰並未感到意外,雲月半這個錢罐子一旦牽涉到金銀珠寶,就會變得極為機靈,本來她想帶上孟王妃的屍骨,不過是想讓穀主確認十全十美究竟是不是孟清淑的親骨肉,可現在並不是管閑事的時候,她沒有在這件事多做糾結,隻是衝雲月半露齒一笑,邊狀若無意的瞟了眼白剽的方向。
餘陰:“雲胖,還認得白剽表哥麽?這幾天別亂跑,讓他照顧你。”
雲月半微微一愣,繼而不懷好意的笑了,瞬間明白了餘陰的意思,忙不迭衝白剽屁顛顛的湊了上去。
多了白剽和雲月半這兩個意外,薛七領著護院騎來的駿馬根本不夠,隻能兩人共乘一匹。
餘陰毫不意外被趙青硯帶上了馬,雖然一路上還是陰著臉,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可到底沒有發作,隻故意攥著餘陰的腰,時不時衝白剽挑釁一般看上一眼。
少年人心思單純,無論是餘陰,又或是老江湖白剽都沒有過多的在意,走到江雨城時,在青王府大門前,白剽和雲月半雙雙下了馬,就要與餘陰分開,畢竟青王世子可半點沒有請他們去府中做客的意思,他們也不能真厚著臉皮跟進去。
臨行前,白剽裝模作樣衝餘陰喊道:“阿翠表妹,表哥在雨升客棧等你,別忘了我們的婚約。”
餘陰卻道:“表哥,記得照看些雲胖表弟。”
沒等白剽回話,雲月半嘚瑟的插了句嘴:“放心,我一定會寸步不離地跟著白剽表哥。”
三人之間各懷心思,表麵上似乎都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等白剽和雲月半一走,忍耐半天的少年世子終於撕破了冷靜的假麵,捏著餘陰的臉,怒道:“你的賣身契我會讓管家收好,你休想出府,乖乖給我做妾。”
餘陰扯出一抹假笑,忍著臉頰的痛意和心下想要翻臉的衝動,轉而瞥了眼從府內走出來的紅紗,抬了抬下巴,給少年世子提了個醒。
趙青硯這才鬆了手,看了一眼紅紗,臉上一紅,略顯不自在咳嗽了一聲,對餘陰輕聲道:“.……父親把紅紗給了我做妾,管家說下個月有黃道吉日,到時一同把喜事辦了。”
餘陰在心底冷笑,心道這個青王世子倒是貪心,打著身邊小丫鬟的主意倒也罷了,還想坐享齊人之福,殊不知這位紅紗姑娘可是位要人命的美人,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你為何又不言語?當真不願給本世子做妾?”
見餘陰並不應聲,少年世子頗有些氣惱,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
餘陰麵上不動聲色,隻道:“世子,您不是知道阿翠有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翠豈有失信之理?”
“你……”
趙青硯被噎的夠嗆,甩手徑直跨進了府門,頭也不回的走了,紅紗沒多言,連忙跟上。
餘陰摸了摸自己飽受摧殘的臉,就聽旁邊的薛七正囑咐著下人將怪婆送進王府,找聞大夫醫治,她抬眼看過去,薛七若有所感的回頭,兩人的視線正好相對。
薛七的表情有些微妙,等府門前的下人們陸陸續續的進了府,他猶豫了一瞬,才抬步跨了過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
在餘陰的跟前站定,薛七突然皺著眉問了一句。
餘陰淡定道:“小七哥想說什麽?”
薛七意味不明道:“我想說普通的小丫鬟怎麽會帶著人深更半夜去慈心庵的後山挖墳?!膽子未免太大了些!”
餘陰沒應聲,隻是漫不經心的撥了撥手上的鐲子。
薛七又道:“你們從後山挖的那副屍骨是誰的?想拿來做什麽?”
薛七是個聰明人,餘陰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有這人在少年世子身旁,她就知道遲早會露出馬腳,不過卻沒想到馬腳會露的這麽徹底,想必對方一開始就跟在趙青硯的後頭,恰巧碰見了她和雲月半在後山忙活,隻不過她那時沒有察覺罷了。
“雲胖藏起來的東西你也找到了?”餘陰問他。
薛七道:“自然,雖然那些首飾看起來價值不菲,但我可不覺得你是為了那些東西才混進王府的。”
餘陰笑了笑,隻道:“青王爺病了有多久了?”
“.……你如何知道王爺病了?”
王爺重病的事這王府內知道的人不超出三個,薛七不由臉色一變,對於餘陰的來曆平白多了幾分的戒備。
“我有眼睛可以看,也有耳朵可以聽,這世上可不存在什麽秘密。”
說到這裏,餘陰瞥了眼薛七悄悄握起的拳頭,道:“別誤會,我可沒有什麽壞心思,我隻是想告訴你,王爺究竟為何重病而已。”
“你知道?”
薛七將信將疑,連他娘聞大夫都沒查出來的病因,這個來曆不明的小丫鬟怎麽可能會知道?
餘陰:“聽說過尋仙丹嗎?讓聞大夫試著調配些解藥,也許能有用也說不定,而且讓世子小心著些,色字頭上的那把刀,向來都是殺人的刀,而且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入口,尤其是美人的東西。”
說完,不管薛七的反應,餘陰頭也不回的進了王府。
隻是前腳剛進王府,林管家後腳就截住了她,將她領進了青王的院子。
院子裏比起往常安靜了許多,那些鶯鶯燕燕,琴瑟弦鼓已不見半分的蹤影,青王趙辭安斜倚在涼亭的木欄上,正心不在焉的把玩著一枚龍紋玉佩。
“阿翠見過王爺。”
餘陰乖乖的行禮,絲毫沒忘了她丫鬟的身份。
趙辭安瞥了她一眼,道:“這枚玉佩是你給世子的?”
“是一位無機禪師托奴婢轉交世子,說是可以保佑世子平安。”餘陰眼也不眨的將當初告訴趙青硯的說辭,同樣說給了青王聽。
青王道:“你這丫鬟倒是有心了。”
說完,青王趙辭安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了餘陰一會兒,突然又道:“硯兒好像跟本王提過要收了你。”
餘陰抬眼看向青王沒說話,後者轉而又對林管家道:“林安,你從本王院裏挑個麻利的姑娘給世子送過去,就說阿翠從此之後就留在我院子裏伺候,之前答應讓這小丫頭給他做妾的事當本王沒說過。”
林管家沒什麽表情,似乎對於青王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法已經麻木,直接領命告退。
等林安出了院門,趙辭安原本笑意盈盈的臉色陡然變了,衝著林管家離開的方向,恨恨的罵了一句,可是聲音太小,餘陰並未聽清。
又或許覺得罵一句不解氣,青王緊接著又罵了一句,這句餘陰倒是聽清了。
“該死的異奴!”青王如此罵道。
說起異奴,在大贏國往往指的是邊界那些屢次三番進犯的小國異族人,此刻青王對林管家的稱呼不由讓餘陰想到更多。
不過餘陰卻識相的並不追問,如果事情真的是像她所推測的那樣,那麽在這兒追問青王無異於是找死的行徑,她可沒那麽傻。
罵完,青王心裏似乎痛快了些,順手將桌上的點心朝餘陰的方向推了推。
趙辭安一本正經道:“這些都是紅紗剛做的,本王賞你了。”
餘陰瞥了眼桌上的點心,道:“王爺的點心,我可不敢吃。”
趙辭安不樂意了,沒好氣道:“怎的?還怕本王下毒?”
“有沒有毒,王爺心裏沒數?”
眼見著那盤推出去的點心又原封不動的被餘陰推了回來,氣的青王直接將手裏的玉佩丟在了石桌上。
青王:“你這小丫頭竟不上當?!”
餘陰沒有搭理青王,隻靜靜的立在石桌邊,對於他的怒氣視若無睹。
過了一會兒,趙辭安按捺不住,又瞥了眼桌邊的小丫鬟,見她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像是真的被氣到了,直接將石桌上的點心一一砸在了地上。
砸完,趙辭安轉而對餘陰吩咐道:“記住,這些都是你砸的。”
餘陰:“.……”
青王突然道:“這裏沒人,說吧,你究竟是何來曆?”
餘陰:“王爺在說什麽?阿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