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朝她的方向望了過來
這樣一本正經的上官瑞昂倒是少見，宋邵霆不由微微側目，多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從他眼中看到一抹淡淡的寵溺。
“好難聽的名字。”他不吝惜自己的評價。
“我稀罕就夠了。”上官瑞昂不以為意。
“一個女人叫貓兒，足以可見多半是個禍水，我勸你懸崖勒馬。”他可不希望好友步自己的後塵，看他隻是處在動情邊緣，現在收心還來得及，不至於將來太痛苦。
“你什麽時候學會拆字解夢了？嗯？”上官瑞昂隻略微一愣，隨即玩世不恭地搭上宋邵霆的肩膀，卻被對方以極快的速度給躲開了。
他挑唇一笑，“我說你這一副欲求不滿的表情給誰看呢？猜你昨晚做春夢了吧？深閨寂寞，今天才來我這裏尋求慰藉，哪想到我已有佳人，所以你嫉妒我了。”
“今天沒時間聽你說廢話，有件正事。”宋邵霆掀起外套的衣擺，在沙發裏坐下，神情嚴肅。
上官瑞昂吩咐人倒茶，這才在他對麵坐定，這一看不得了。
細看之下才發現宋邵霆的眼裏滿是紅血絲，像是整宿沒睡好的樣子，臉上雖然胡子刮得幹幹淨淨，總覺得透出一股疲累寂寥之色。
“你沒事吧？昨晚沒睡好？”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有事要找你幫忙。”
“還能有事情難倒你？”
他們兩個關係不錯，以往見麵都會寒暄一陣，或是打打球放鬆一下，但很少像今天這樣，宋邵霆會直奔主題的。
許是受他影響，上官瑞昂也正襟危坐起來。
就在此時，旋轉樓梯的玉雕欄杆裏，探出一個小腦袋，正鬼鬼祟祟往沙發這裏偷看著。
從葉小北的角度看，能看到宋邵霆的後背、肩膀和頭頂，以及上官瑞昂的正臉，隻要她不發出聲音，樓下兩個男人應該不會發現她的。
她十分好奇，宋邵霆來找上官瑞昂談什麽，是有關炎哲哥哥的嗎？
同時，她也很擔心，上官瑞昂知道她麽，雖然一直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但是萬一宋邵霆無意中提起，或是找上官瑞昂幫忙，那自己豈不是甕中捉鱉了？
她扒著欄杆，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他們談論些什麽，但都不是聽得很清楚。
“我在澳門的根基沒有你牢，很多事查起來不方便，我想你幫我找個人。”
“你女朋友？”上官瑞昂一猜就猜到了。
宋邵霆凝重地點頭，臉上有著懊悔和自責的神色，“對，她出事了，我一點線索都沒有。”
“在哪兒出的事？”
“我為她買下的一座小島，位於南海。”
“南海？”上官瑞昂皺起眉，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
也就是在這時，他的視線無意中朝樓上瞥去，結果就看到躲在樓梯上的葉小北。
他眼神一凜，差點就要站起身來，還好對麵的宋邵霆整個人陷在低穀之中，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但宋邵霆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端倪，“怎麽？你去過？”
上官瑞昂迅速地在心中盤算著什麽，接話，“這次回來我走的海上路線，途徑了一座小島，在那裏和私生子撞了個正著，我就把他給滅了，不會這麽巧吧？”
他話音剛落，宋邵霆已經雙眼如刀地盯緊他，“你說，上官瑞麟是你派人開的槍？”
“不是我派人，是我親自動的手。”
“那你有看到一個女人嗎？”宋邵霆緊張起來，認識他這麽多年，上官瑞昂第一次從他臉上見到這樣的表情，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上官瑞昂再掀起眼簾朝樓上看時，欄杆後麵已經空無一人。
他笑了笑，說：“什麽女人？我沒有看到啊，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誤闖入的那座小島，就是你買下的？”
“對！該死的，這不可能！上官瑞麟一定和小北在一起，他們不可能分開！”宋邵霆緊握著拳頭，對著沙發就是一拳下去。
“你的女人又怎麽會和私生子在一起？霆，我完全被你搞糊塗了，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那天我沒有看到什麽女人，那天在海灘上，隻有私生子和他的幾個手下，全都被我幹掉了。”上官瑞昂說得振振有詞，絲毫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你知道的，我不殺老幼婦孺，如果當時真的有個女人，我應該是敲昏了把她丟在小島上。”
“不可能的，這怎麽可能呢？”
“要不這樣，你先別急，那天我是開著戰鬥機的，可能地麵上有個女人是我沒看到，我去找我的手下來問一問。”
“好，另外，有件事得跟你說一下。”
“什麽？”
“上官瑞麟被我救起了。”
“什麽！”上官瑞昂反應很大，他好不容易滅了那個私生子，居然被宋邵霆給救起了？！
“抱歉，我的女人不見了，我不知道她是被人抓走了還是怎樣，上官瑞麟是唯一的目擊證人，我別無選擇。”
“那他現在醒了？”
“目前還沒有，他傷得很重，在你開槍之前，我曾經也開過兩槍。”
“靠，這樣還不死！”上官瑞昂忍不住低咒，一條賤命可夠大的。
宋邵霆暗了暗眸說：“動用你的關係網幫我找人，我回去可以立即幫你處理掉上官瑞麟。”
上官瑞昂猶豫一秒說：“別——”
“怎麽了？”
“先別吧。”
“你不是要殺他嗎？”宋邵霆疑惑，上官瑞麟的出現直接威脅到上官瑞昂的既得利益，他應該是希望殺之而後快的，怎麽會突然改了主意？
“他現在身受重傷，大概和死也沒有太大區別了，要不再留一下吧，萬一我查不到消息，他算是你最後的希望。”
提到葉小北，宋邵霆的神情就垮了下去，再沒一貫的意氣風發，“那好吧，麻煩你了。”
“朋友之間，不用客氣。”上官瑞昂起身，“你坐這等我一下。”
等回避開宋邵霆，上官瑞昂並沒有叫來手下詢問，而是整理著思緒，從宋邵霆的話裏可以得出結論，當時和私生子在一起的女人極有可能就是他的女朋友，那也就是那隻小野貓了。
可竟然……他竟然有種舍不得將她交出去的感覺。
他是怎麽了，難道真對那個女人產生好感了？
再說宋邵霆，他坐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連日來的睡眠不足讓他的精神狀態差了很多，兼之酒、咖啡混喝，腦子裏脹脹的隱隱作疼。
他環顧著偌大的房子，很奇怪，他覺得這裏有股他很熟悉的氣息，就好像葉小北就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他笑自己出現幻覺了，這裏是豪情山莊，她不可能在這裏的。
高大的身軀站起，走到落地窗前，外麵是個陰天，秋風蕭瑟，滿世界的落葉更添人心中的愁緒。
他的雙眼發空，凝著遠處不知名的一點，恍惚間，在玻璃上看到了一個女人的倒影，尖下巴，秀致的臉龐，他匆忙轉頭，身後什麽都沒有。
一股惆悵的感覺包圍了他。
上官瑞昂端著茶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宋邵霆微微失神的樣子，腳步不由頓了頓，那個女人魅力還真是大，能讓他這個好朋友如此思念成疾。
“看你的精神不太好，喝杯熱茶。”
“怎麽樣？”宋邵霆心係結果，根本顧不得喝茶。
“不算太好的消息。”上官瑞昂聳肩，“我到達小島的時候提前派人清過場，據先行的狙擊手說，他們是在摩托艇上攔下了私生子的，當時他正準備坐摩托艇逃跑，摩托艇上，好像有個女人。”
“……”
“當時我的手下要炸毀摩托艇，但是私生子喊話了，說他願意束手就擒，唯一的條件是讓摩托艇離開，我的手下知道我的目標是他一個人，就沒攔。”
“……”宋邵霆越聽，臉色越沉，如此說來，葉小北的原計劃就是跟上官瑞麟一起私奔。
隻不過中途發生變故，上官瑞昂突然出現，帶走了上官瑞麟。
這件事情一下子讓宋邵霆的怒氣高漲，虧他連日來擔心了葉小北那麽多天，害怕她會被人抓走，或是葬身大海，卻原來，她根本是打算和上官瑞麟一起私逃的。
很好，很好……
葉小北，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麽？
在你心裏，任何人都比我重要，連隻狗都比我重要！
兩團火焰燃燒在宋邵霆的眼底，他渾身氣息冷刹，麵色陰沉，仿若閻王。
“你沒事吧？”
宋邵霆沒接話，一會兒之後才站起來冷冰冰地說：“我先走了。”
“哎——”對好友撒了謊，上官瑞昂多少心裏有些過不去，看宋邵霆的樣子，實在很難不讓人擔心，“你這個樣子沒事吧？”
“沒事。”
“可……”
“我還有事，走了。”
“喂，你可千萬別做出什麽傻事來。”為情所困的人，真的好可怕，宋邵霆都不是他原來認識的那個宋邵霆了。
凱迪拉克停在樓下，頂層的小閣樓，葉小北蹲在望遠鏡下，調整好角度朝下窺視。
宋邵霆挺拔的身姿清晰地出現在圓圓的鏡頭裏。
他這麽快就走了？
想到他馬上要離開，葉小北心底有股說不出的滋味，酸甜苦澀，什麽都有。
仆人為他打開了車門，他卻莫名的，竟然回頭朝著她的方向望了過來。